用嘴採花?
這魔花當真是邪門,盛開的時候,還不能用手來碰。
看來易凌軒是在用自己的身子培育出抵禦屍化的藥材,雖然我並不知道植物生長在身體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但一定不是特別的舒服。
再往下翻一頁,本來以爲會有其他的古怪的東西介紹。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古法撩妹第二式,守之以禮,授之以禮獲芳心。”
什麼逼玩意?
怎麼又成了low逼專用的撩妹手法……
蹙眉之下,這本書就被我丟在地上。
這本書一開始還是溼噠噠的,落在地上又恢復了原樣,乾乾的一滴水都沒有停留在上面。就好像剛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揉了揉眼睛,這書上還是寫着“古法撩妹十二式”。
真是邪了門了!!
我心說奇怪,連忙拿了一旁的老絲瓜瓤,一頓搓洗之後就換了一身衣裳。穿着毛拖鞋就走出去了,已經是黃昏了,外頭正下着鵝毛大雪。
那本書被我隨便一卷,塞進大衣口袋裡去了。
還沒有擦乾的頭髮一出去,立馬就凍成冰塊了,變得又冷又硬的。
風雪吹着,四下都點了明燈。
奇怪的是,並未見到任何一隻耗子,就好像我洗了一趟澡。它們哥兒幾下,就全都人間蒸發了一樣。
易凌軒的臥室,房門是虛掩着。
裡面隱約投射出來銀色的光芒,走到門口一看。
那光似乎是從他黑色的襯衫胸口的位置散發出來的,我推開門呆呆的看着他雙目緊閉的平躺在海柳牀上,五官因爲痛苦微微有些扭曲。
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聲音變得嚴厲而又沉冷,“解開我的扣子。”
“好,我立刻。”我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了,那朵魔花特孃的要從他的胸口長出來了。我的丈夫,省第一醫院的大夫,爲了救人。
拿自己的身體,養育這株來自地獄的花。
手指有些僵硬卻還是笨手笨腳的解開了他胸口的扣子,這纔看清楚,青黑色的植物的藤蔓縱橫了他左半邊的身子。
整個身子都被繁複的如同網狀的花莖罩住,一朵妖冶的花迫不及待的從他的身子裡鑽出來。
這朵花和被卷在口袋裡的那本書上畫的一模一樣,只是書上是黑白的草圖。可是這一朵花綻放出的顏色,真的連牡丹芍藥那樣的嬌花,都要失了顏色。
花朵層層疊疊,呈現醉人的漸變色。
還會隨着生長的幅度,輕輕的顫動嬌嫩的花瓣,發出點點的微光。
光芒並不絢爛,卻恰好能如螢火蟲夢幻般的光芒一樣,讓人心馳神往。
霎時間,房間裡的所有照明設施都熄滅了。
我傻呆呆的蹲在他的身前,這一幕實在詭異,花朵生長在他的胸口汲取着他心脈裡的養分。
那種對魔花的恐懼,由心底發出,渾身都是痠軟的。
總有一種錯覺,它的要奪去他的生命!!
“別怕,它並無害,只是我想多取幾朵藥材。這是必然要付出的代價!!!”易凌軒似乎察覺到我對這朵魔花的恐懼,抓住了我的手,“如果覺得……怕,就先出去。順便,把你的頭髮吹乾~”
“老子纔不會怕呢,你讓我留下不就是爲了幫你嗎?”我想到了那本古里古怪的撩妹十二式,想到了他給我的睿腦靈明咒。
如果這麼簡單的意思,我都會錯意了,那我顧大王就成傻子了。
我四下搜尋着,“銀器呢?哪有銀器……”
“在……在櫥子字上。”易凌軒緩緩的睜開眼睛,他臉上那般的蒼白沒有血色,可是眼底卻有一絲明亮的亮光。
那是一種對我的信任的,認可的目光。
順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旁的五斗櫥上,有着高腳杯一樣的銀子做的器皿。上面的花紋古樸,還想着兩顆碩大的紅寶石。
看來是一件古董,沒想到要用來裝這魔花。
我起身急忙起身去取櫥子上的銀器,它有些高,踮起腳尖都不一定能碰到。卻有一隻手伸到我上頭,幫我拿下了那隻銀器。
是誰?
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的出現,微微一回頭,竟然是瑾瑜站在身後。
雖然很好奇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卻還是第一時間接過銀器,俯下身摟住易凌軒堅實的上半身。
用脣將開出的那朵古怪的花摘下,吐進了銀器中。
看到花朵落在銀器中,微微才鬆了一口氣,就感覺到頭顱被一個懷抱輕輕抱住。手中的銀盃也被易凌軒順勢拿走,他將杯子送出去了,“瑾瑜,儘快拿去製藥。”
“易凌軒,你快死了,接下來我替你養花吧?”瑾瑜的聲音沉悶,而又有些冷淡,從話裡的音節聽不出關心的意思。
但我卻明白,瑾瑜是關心易凌軒的。
易凌軒冷淡的反問道:“你打得過護花靈蛇麼?那蛇可不是省油的燈的。在冥泉下面,我說跟它借,它都不肯把花借我。”
“那你怎麼拿到的?”瑾瑜奇怪的問。
易凌軒摸了摸我的後腦勺,似乎怕我着涼,順手將我髮絲上的冰渣子化成了氣體。頓了頓,才壞笑的說道:“當然是把它打服了,直接把花給移栽在身上,它就只好跟着我。”
“那你的身體怎麼辦?你再任性下去,真的會……會死的!!我……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一次!!”瑾瑜向來說話都是沒有半分情緒起伏的,此刻卻變得嘶啞,“怪我魯莽,招惹了神農鼎,纔會連累你這樣。”
“我的身體很好,況且,有顧星給我採陰補陽。我很快就會痊癒,根本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瑾瑜,你是在小瞧顧星的本事嗎?”易凌軒輕浮的撩起了我的下巴,微冷的眼中帶着一股霸道的強烈的佔有的氣息。
讓我心頭咚咚的狂跳,臉更是紅到了脖子根。
要被吃掉了嗎?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卻有些羞澀了,肚子裡的那小b崽子其實靈性的很。外面的事情,他其實是能感知到的。
我可不真不想讓這小子,看到我……
我和他!!
瑾瑜“哼”了一聲:“易凌軒,你真是越來越污了!有時間的話,我勸你還是買包去污粉好好洗乾淨自己吧。”
“碰——”一聲,瑾瑜把門關了。
留下我張大嘴巴,看着關上的房門,有些不知所措。
他什麼時候從一副高冷的做派,變成純段子手了,還讓易凌軒去買去污粉。
“顧大王,我污嗎?老公吃老婆,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吧。”易凌軒一邊問我一邊就將手滑到了我牛仔褲的拉鍊,眸光曖昧的將我推倒在海柳木的牀上。
我臉上更紅了,狠狠的咬着脣,雙目死死的瞪着他。
瑾瑜說的沒錯,這貨就該去買去污粉,要不是看在他需要採陰補陽恢復身體。我肯定一腳就把他踹到牀下去,可是現在他的手卻微微一抖,健碩的軀體毫無徵兆的栽倒下來。
一時間,周圍安靜而又沉默。
我推了推他,“易凌軒?”
他沒有反應。
讓我的心登時就慌了,又推了他幾下,“阿軒,你別逗我了?你是不是不行?是不舉了嗎……”
“是要你主動,主動救我,當然……顧大王你有權利選擇見死不救!!”他依舊一動不動,磁性的聲音到了我的耳際。
屁!
我有個屁權利!!
他是我的丈夫,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老天這樣安排,早已讓我別無選擇,我不可能不救自己的丈夫。
我感覺呼吸都要凝固了,僵硬的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忽然就感覺到魔花在他身體里加速吸收他的陰寒之氣。
卻控制不住肌肉的緊繃,一時間行動變得遲緩。
我緩緩的推開他沉重的身體,爬起身來,嚥了一口唾沫。盯着他緊閉的雙眼,擁有黑乾坤的手指落不經意就落在了他中指的位置。
這隻手指頭似乎會摸脈,從中指上心脈的位置,我感覺到他體內正在枯竭。
那魔花吸收的並不多,可是他身體裡的陰氣所剩無幾,繼續這樣下去。會和瑾瑜說的下場一樣,他會死的。
此刻也顧不得臉面了,迅速的脫掉了他的衣服。
看着雪中月色下他完美的流線型的身子,我乾嚥了好幾口的唾沫,才控制住身體的戰慄付出自己的一切。
陰氣這種東西,在夜晚是流動的。
尤其是我這隻擁有黑乾坤的手指,彷彿能觸摸到月光釋放的陰氣,空氣中本來的陰氣。還有我從身體裡傳遞給他的陰氣,他似乎慢慢的就滿足了。
眼睛緩緩的就睜開了一絲縫隙,眯笑着看着我,“顧大王,原來你喜歡主動。”
“主動你大爺,啊……你幹什麼!!”我尖叫一聲。
他霸道的冷笑,“當然由不得你支配我,顧星,你是我的。”
……
月兒悄然躲進雲中,一夜大學在外面累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晨起的時候,外面又落了一會兒的小雪。
用過早膳之後,從易凌軒胸口又摘了一朵嬌豔的屍香魔芋。魔花在早晨的時候是那種淡淡的紫色,雍容華貴之外,還有一股爛蘋果的味道。
算不上好聞,但是至少沒有難聞的不可接受。
易凌軒胸口敞開着,顯得無比的性感,坐在牀邊點了一根菸就抽上了,“大蛇,過來,你可以領着你的花滾犢子了。”
在他的掌心,出現了一顆古怪的種子。
就見他裸露出的堅實的肌肉上,恢復了白皙如冰肌玉骨的樣子,上面半根錯節的植物根莖已然消失。
一直躲在暗處的土皮子,從門外溜進來,冷然垂頭看着易凌軒手中的那枚黑豆大小的種子,“連累我在陽間滯留了這麼久,這樣就想趕我走?”
“你的花連一片葉子都沒少,還吸收了我不少純陰之氣,還想如何?!”易凌軒眉頭微微一蹙,隨手就把煙扔在地上。
皮鞋的鞋尖踩在上面,狠狠的將菸頭踩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