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另一邊的舒昱,這兩日裡舒昱將過往所會的術法,全部演練了數十遍,靈力一次次的耗盡,又吞食丹藥補足。“這術法威力都比煉氣初期大上了數倍,我雖沒怎麼見過煉氣中期的弟子出手,想來,我在初入煉氣中期的弟子中,也不一定是墊底的存在,眼下,是否還要再去那處樹林呢?”
“去,爲什麼不去,富貴險中求,還是去吧。”舒昱猶豫了良久,還是決定去闖一闖,那鬼霧一般的森林。
主意已定,當下一卷袖袍,架起驅物術就往鬼霧森林前進。
兩日之後,終於再度來到了森林的邊緣。這一番趕路,舒昱也是勞累不已,吞下一枚恢復靈氣的丹藥,緩了口氣,“這樹林就在眼前,此番定要知曉此處遺蹟的秘密。”
舒昱控制着身子,以驅物術御起身子離地兩米左右,望森林去了。飛了有半柱香的時間,舒昱敏銳的發現,樹木變粗了。“剛纔還是樺木林,如今這附近卻都是紅花槐,樹身也粗壯了好多。”
沒等舒昱仔細研究,就聽“沙沙”的聲音不住傳來。舒昱屏氣凝神,神識散開,渾身警戒。
甫一落地,就只見那一人圍抱粗細的紅花槐樹上,停歇着好幾只螳螂。舒昱仔細瞧去,發現竟都有三對翅翼,赫然是修真界指南中提及過的三翼飛螳。
這些飛螳約有拳頭大小,口器尖銳,若是被一羣纏上,便是煉氣中期的修士,也難逃其口。舒昱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便想趁着飛螳尚未注意自己,就立刻離開。
哪想,剛一運起靈氣,那些飛螳,就如同追逐燈火的瑩蟲一般,飛撲而來。“糟糕,這飛螳最善吞食靈氣,我這氣息剛一泄露,就被盯上了。”
無奈,舒昱只能往後退開幾步,以期擺脫飛螳。可這些三翼飛螳,彷彿認定了舒昱一般,緊追而來,不僅速度奇快,更是發出“莎啦啦”的聲音,赫然正是口器摩擦的聲音。
心知難以脫身,舒昱快速的以靈氣化作護盾,藍綠紅三層光圈瞬息出現,罩着舒昱。
那些飛螳,也一震三翼,飛撲而來,舒昱以極快的速度,默唸水幕術的口訣,在飛螳撲過來時,一簾水幕擋在舒昱身前。
“撲”的一聲傳來,這一羣七八隻飛螳撞在水幕上,更有飛的急的,被撞的倒飛而去。可不過三兩個呼吸的功夫,這羣飛螳就身貼水幕,口器利爪齊下,這一簾水幕不大一會兒,就被咬出缺口。
舒昱深呼一口氣,招雲的口訣隨心而動,大團的雲霧,在水幕術尚未被撕咬破的時候,便籠罩了那幾只正在啃食的飛螳。
接着舒昱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小錘法器,在空中轉了一轉,變成磨盤大小,轟隆隆朝着雲霧中砸去。“嘣”的一聲,便將一隻三翼飛螳砸飛出去。
舒昱伸手一引,那小錘泛着黃光又跟上,在三翼飛螳甫一落地之時,便再度砸將下來,“噹”的一聲,直將這隻三翼飛螳,砸出綠血。
“好傢伙,這飛螳真是硬朗啊,這麼砸都不死。”眼瞧着這被輪番砸中的三翼飛螳,撲棱着翅膀,再度起飛,舒昱不禁感慨。
就這短短的功夫裡,又有數只飛螳啃破了水幕,在雲霧中胡亂飛舞,眼看便要突破這大團雲霧圍繞。
舒昱心中苦澀,自己不過剛入煉氣中期,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攻擊方式。眼下又見飛螳,搖頭中張口一吐,一柄烏褐色的摺扇翻轉着出現。
伸手接住這摺扇,注入大股靈氣,舒昱“啪”的一聲打開了扇子,頓時陣陣烏鴉鳴叫的聲音傳來。潔白的扇面上那隻巨型黑鴉獸,輕輕顫動,舒昱一搖扇子,“呼”的一聲捲起一道黑風,朝着雲霧中吹去。
舒昱沒有停歇,深吸一口氣,又連着搖動了三四次,直到自己後力不繼,這才停手,併吞下了一粒回靈丹藥。
“呼呼”的聲音接連傳來,黑色的旋風翻卷,夾雜着樹葉泥土,如同道道小型的龍捲風。“咔嚓,咔嚓”的聲音傳來,這幾道旋風,在行進中竟將附近合抱的樹木吹斷。
幾道旋風轉了約有幾個呼吸,便合成一道大旋風,威力更甚,捲起數棵大樹。舒昱的雲霧在瞬間便被吹破,裡面剩餘的三翼飛螳,還未來得及飛出,便被旋風捲起。
“砰砰”撞擊摩擦的聲音不住傳來,直到半晌之後,被捲起的樹木,斷成幾節,接連落地,發出“嘣嘣”的聲音。舒昱仔細去瞧,只見滿地都是三翼飛螳的肉翼碎片,死亡的飛螳也有那麼幾隻。
仍舊有兩隻在旋風中,折卻了翅膀,卻仍然未死,在地面上不住的爬動,“沙沙”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舒昱輕輕一點那盤旋半空的小錘,立刻便有金光閃爍,接着又化作磨盤大小,將地面上的三翼飛螳,一一碾死。
輕身上前,舒昱嘴角一撇,有些失望道:“怎會沒有內核?這麼多飛螳,怎麼會一枚內核都沒有?”
說罷,就伏下身去,伸手撿起一隻快成餅狀的飛螳。一入手便覺得分量極重,約有二三斤上下,“這是什麼螳螂,怎麼會有這般重量?”,又仔細的捏了一捏蟲身,端詳了一番,“這些飛螳怕是專有人飼養的,沒有內核,卻肉身強健,筋骨的強度怕是超出普通三翼飛螳的一大截。”
舒昱邁開步子,在這一片紅花槐樹叢裡踱步,一邊在腦中回想究竟是在什麼樹木上看到的字,又一邊散開神識,再度檢查紅花槐樹上,是否還有蟄伏的三翼飛螳。
走了約有十來步,猛然停下腳步,緊緊盯着紅花槐的樹幹。只見暗色的樹身上,排列着十餘枚蟲卵,都作黃褐色。“三翼飛螳的蟲卵?怪不得,我一靠近此處紅花槐林,便成羣的攻擊我,原來是爲了保護蟲卵。”
舒昱看着那約有半枚靈玉大小的蟲卵,蹙起了眉頭,“這蟲卵,也不知我能不能孵化成功。若都能成蟲,便是十幾只三翼飛螳,日後與人鬥法,也算是小有助力。”
想到這裡,便走進樹幹,默想御獸五篇胎字訣中的辯胎法,上前探測這些蟲卵,是否都是活卵。
舒昱雙手交疊,默唸口訣,緊接着雙手打出數個手決,只見舒昱右手指尖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將這一片紅花槐樹映照的更加妖豔。
指尖上揚,靠近一枚蟲卵,只見原本白光圍繞的手指,突然變作綠色,舒昱眉間一喜,開心道:“運氣不錯,第一枚就是一個活卵。”
接着又如法炮製,將這些蟲卵一一試過,最後收起了八枚蟲卵。“這一樹十六枚蟲卵,有八枚活卵,算是運道極佳啊。”舒昱看了一眼收進儲物袋中的蟲卵,又打量了一下這一片紅花槐,接着頭也不轉的往森林深處去了。
鍾如玉等人深入地縫已然兩天過去了。這地縫下漆黑無光,若不是衆人都御起護身法器,帶起層層光圈,還真瞧不清楚。
鍾如玉敏銳的發現,前方的衛敏儀不動了,也立即向其他同門示意,放緩了遁速。不一會兒其餘兩派弟子也靠了過來,這些大派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們,紛紛目瞪口呆。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是一處屍坑。這坑約有一畝方圓,裡面橫七豎八排滿了白骨,更有數不清的碎骨,看這規模不下千餘人死在此處。此刻明明沒有光線,能夠到達如此深的地縫深處,可偏偏這些白骨泛起詭異的白光,清幽淒冷,衆人紛紛心頭一涼。
鍾如玉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當真是白骨如山,屍骸如林,不知多少人枉死此處,哎。”
夏合歡看了一眼鍾如玉道:“鍾師兄,我等追尋那妖孽進入地縫已然兩天過去了,此刻可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想一想,那妖孽逃往何處吧。”
鍾如玉聞言,也看了看夏合歡,沒再接口說話,一旁鳴劍派的領頭師兄道:“此獠潛伏地縫,對此處又極爲熟悉,眼下卻是不知去處。”
血玄門的吳以謙也惋惜道:“若是有這妖孽的鮮血,我便可施展血玄門秘傳追尋之法,可這妖孽偏偏是白骨成精,沒有鮮血,這可如何能尋到去向。”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這安靜的地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頓時所有人都將耳朵豎起,仔細聆聽。只聽見屍坑的前方除了咔嚓聲傳來,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衛敏儀當機立斷道:“前方有動靜,想必定是那妖孽,機不可失,我等還是追上去吧。”說罷衆人各御法器,再度前追而去。
一路前去,只見越過屍坑之後,這地縫變窄了許多,衆人腳踩地面,看着周遭怪石嶙峋,奇石突兀的場景,不禁各自捏住法器,以防萬一。
吳以謙手一指側前方的陰影處,深吸一口氣說道:“血,有血腥味,從那裡傳來。”
其餘三派一臉嫌棄的看着吳以謙,夏合歡甚至更是將身子挪了挪,跟吳以謙保持距離。吳以謙有些尷尬,硬着頭皮道:“各位,在下可不是嗜血之人,是在下的血劍感知到了血腥氣。”
說罷一拋自己的血劍,只見那三寸小劍,靈性十足,在空中一個閃爍,便將劍尖指向側前方,甚至輕輕顫動不已,展現出無限的渴望。 吳以謙又接着解釋道:“我這血劍因祭煉之時,以本門秘法融入多種獸血,因此對血液的感知力極強。”
鳴劍派那位彭師兄上前道:“好了,眼下既然知道妖孽去向,我等還是快點去追,省得叫它再逃脫。”其餘人等自沒有意見,一行人又各御法器去追。
大約有兩炷香的時間,一行衆人在地底穿行,倒也在嶙峋的石羣中採摘了不少藥材,只可惜一直未發現蛇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