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方黃溪的壓力陡然增加了一倍,不過兩個呼吸,就漲紅了臉,無奈,只得吼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們月玄門真是賴皮。說是搶得令牌的門派,派一築基期爲首。偏偏自己門派,出了兩名築基。呵呵,可是害怕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天才地寶,搶奪起來不是對手。”
陸、白二人,面不改色,方黃溪的臉卻紅成一片。陸師兄含笑道:“我月玄門向來以三葉玄國正道領袖自居,豈會做出搶奪之事。我派之所以派出兩名築基,不過是本門有兩道令牌,有兩組弟子需要護佑。”
又過了三五個呼吸,方黃溪越發吃力,無奈服軟,雙方撤去修爲。這一片山頂又恢復往日平靜。陸白二人領着弟子進了蟾宮休息,方黃溪也一躍之下,坐在了大劍的劍柄把手上。
直到第二天將近約定的時辰,銀杉谷與鳴劍派才一同姍姍來遲。銀杉谷弟子的銀杉破風號巨木船自是吸引了兩派不少弟子的目光,但若說真正吸引人的,還得是鳴劍派。
這一派六名修士,結六宇連方陣,人人御劍,氣勢恢宏。劍身上各弟子,衣袂飄飄,都似劍俠模樣,英俊非凡。
兩派聯袂而來,蟾宮中的陸、白二人,血劍上的方黃溪,也都紛紛矚目。巨木船剛一落地,那方黃溪就吼道:“銀杉派,哦,不,銀杉谷這次是哪個龜兒子帶隊啊。”
“哈哈,方黃溪,你怕是忘了我師兄那一劍了吧,敢在這裡聒噪。”張澄明剛一現身,就反諷道。
“哼,原來是張澄明小子,你少給我提你師兄,老子遲早要找他報仇。”方黃溪前半句,還氣勢洶洶,會半句則顯得很沒有底氣。
張澄明也不願與他鬥嘴,打量了一下鳴劍派的衆人。發現並不是熟悉的築基同輩,而是一沒有見過的年輕道人。開口道:“敢問鳴劍派師兄高名?緣何此次不是劉鼎哲師兄前來?”
那年輕道人,聞聽之後稽首道:“多謝銀杉谷張師兄掛念,我劉師兄閉關突破築基中期,因而趕不上此次藥園之會。至於小可,鳴劍派新晉築基趙若青,張師兄有禮了。”
兩人敘話的同時,舒昱也隨着鍾如玉等人,站在身後。一聽那年輕道人自稱趙若青,舒昱連忙去看,發現竟然真的是指點自己活路的趙若青仙師。不禁回想起一年來自己的遭遇,有些鼻頭髮酸,甚至熱淚也從眼角落下。
鍾如玉察覺到舒昱的異常,小聲詢問道:“舒師弟怎麼了?”
舒昱抹去眼淚,回道:“沒事,風大迷了眼睛。”一句出口,正好一陣山風吹過,舒昱藉機又抹了抹眼睛。
就在這時,月玄門的陸師兄上前一步道:“各位,既然四派都已到齊,我看還是早些安排弟子進入藥園纔是上策。”
其餘幾派築基修士也紛紛點頭,陸師兄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在確認一下各派弟子有無問題,若是沒有,我等也好早點施法打開禁制。”
說話間,各派準備進入藥園的弟子,紛紛走在場中央,幾位築基修士,神識散開,檢視了一番。舒昱只覺得身上被四五道神識掃過,有些麻癢。
幾位築基期修士,互相間點了點頭,便由陸師兄道:“檢視完畢,可以進入藥園。”說話間祭起一枚五角造型的令牌,他身邊的白師弟也一般祭出令牌。
其餘三派的築基見狀,也不耽誤時間,按五芒星站位,祭起令牌。懸在半空的令牌亮起光線,接着五道光線相連,在衆位弟子的身前,便出現了一道兩米大小的傳送旋渦。
陸師兄低吼一聲:“還不快入藥園。”他這一句出口,衆位弟子才緩過神來,紛紛按次序走進這傳送旋渦。“爾等聽清楚了,你手中的令牌便是三個月後傳送的信物,三個月期滿後,令牌亮起,只需注入靈力,便可傳送而出。嘿嘿。若有貪圖遺蹟,不肯傳送,那麼就一人在裡面養老好了。”
舒昱並沒有着急進去,反正信息玉簡裡說了,進去之後便會隨機傳送在藥園某處,先進去一會兒,也沒什麼意義。
待所有弟子都進去後,五位築基修士一收令牌,都有些氣喘吁吁。陸師兄道:“好了,弟子都已傳送藥園,我等還是各自調息一二吧。”說着,就領着白師弟進了蟾宮。其餘築基也紛紛回去調息不提。
伴隨着一陣強烈的撕扯,舒昱在落地時,陷入了頭昏腦漲的感覺裡,直到小半晌後這種感覺才慢慢消失。
舒昱搖了搖,還略顯發脹的腦袋,映入眼簾的,是一處無邊無際的廢墟。眼前所見大部分的屋舍,都已坍塌,無數蕨類和爬藤類植物滋生,遍佈了整個廢墟。
廢墟內生長着無數的雜草,偏又在雜草中還頑強的存活着一些靈草。舒昱緩步上前,仔細的辨認雜草羣中的靈草,不時的伏下身去,採集一二。
“虎尾草、靈珂草、四葉芝...怎麼都是些低階的靈草,還都是煉製療傷藥的。”舒昱喃喃自語,在不大一會的功夫裡,舒昱已採集了十幾株藥草。
“這裡的房屋,大多坍塌,都只剩殘垣斷瓦,地面偏又無血跡與屍體,看來不像是被人攻入屠殺。”舒昱走過幾間坍塌的房屋,發現都已腐爛衰朽,毫無價值。
不願在此廢墟內浪費時間,舒昱施展起輕身術,飛躍而起,直奔前方而去。
一個時辰後,舒昱終於脫離了此處廢墟,漸漸走入叢林之中。這叢林同樣一眼看不到邊際,樹木都有數人合抱之粗。
一走進樹林,舒昱頓時覺得靈氣異常充足,深吸了一口氣,竟發現體內靈氣自然運行行雲布雨決,舒昱估計了一下,此地的靈氣,竟然超過落迦島的山腰位置。
“靈氣充足,樹木高大,此地必有天材地寶。只是玉簡中說,天材地寶往往有伴生的妖獸守護,卻是要小心一二。”
隨着舒昱小心的往前走着,森林裡漸漸起了雲霧。慢慢的,舒昱的視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又往前走了約二三十丈的距離,舒昱只能看清身前兩三米,其餘之外,全部籠罩在雲霧之中。
“這雲霧來的蹊蹺,在雲霧升起後,靈氣也漸充足。”舒昱迷茫的往前走着。
也不知是不是樹木太過巨大,遮蔽住了上方的天空,在這地面上,罕見的沒有多少植被,黃色的泥土,平整而又厚實,像被人犁過、修整過一樣。
舒昱慢慢的走着,身邊不時出現長滿不知名果子的樹木。舒昱神識掃去,發現這些果子都沒有什麼靈力,也就沒有收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舒昱找到一個乾淨的樹洞,鑽進去盤膝坐下。
“此次要在藥園待上三月,也不急於一時,此地靈氣充足,正是適合修爲突破,也罷,我便突破煉氣三層之時,再出去尋覓藥材。”說着舒昱身子往土中沒去,消失在樹洞裡。
藥園某地,一年約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坐在一棵大榕樹上,搖響了手中的鈴鐺。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四道長虹朝女子處疾馳過來,皆穿一般樣式的衣服。那四人一斂遁光,恭敬道:“見過合歡師姐。”
那年輕女子想來就是幾人口中的合歡師姐了,從榕樹上一躍而下道:“還算來的快了,走吧,衛師兄已經前往內園了,咱們也要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那四人不敢違背,在合歡師姐的帶領下,幾人御起各自法器,極爲熟悉的繞過叢林,往藥園深處去了。
在藥園的另一旁,鍾如玉剛一落地,就發現了一顆千年靈桃樹。在腦袋恢復清明的一瞬間,鍾如玉便上前準備採摘那四五個靈桃。
不料一聲尖銳的嘶吼傳來,只見那靈桃樹上,竟然盤繞着一條成人小腿粗細的蟒蛇。
那蟒蛇與桃樹的樹身一般顏色,紫色中帶着點花紋斑點。鍾如玉雖驚不亂,神識掃出,發現這蟒蛇約有煉六四層的修爲。
發現鍾如玉的靠前,這蟒蛇嘶吼不止,接着又吐出墨綠色的煙,伸長了信子,猙獰的看着鍾如玉。
鍾如玉結個劍指,祭起自己的金翎劍,手決引動間,金翎劍泛起大片金光,朝那蟒蛇刺去。
那怪蟒尾巴纏着樹幹,蛇身如離弦之箭般彈出,迎向了金翎劍。鍾如玉卻是高興,罵道:“好你個畜生,卻是找死。”手決連變間,金翎劍“砰”的一聲刺在了蛇身,可卻扎不進去。
“好硬的皮甲”,鍾如玉感慨道,接着又掐訣,金翎劍在半空盤旋,攪動着靈氣,“螺旋劍刺”鍾如玉暴喝,金翎劍旋轉的速度暴增數倍,如陀螺般旋轉着朝怪蟒刺去。
只聽“噗嗤”一聲,金翎劍鑽進了怪蟒的身體,沒入了一寸劍身,便再也刺不進去。
這怪蟒被金翎劍刺中,立刻怪嘯連連,張口噴出大股毒霧,朝鐘如玉噴來。鍾如玉手一屈伸,金翎劍彈射而回,接着鍾如玉飛身上了金翎劍,強行飛起四五丈,避開毒霧。
身在半空,鍾如玉掐訣唸咒,金翎劍心隨意動,劍光紛飛,那怪蟒被金翎劍與那劍光不斷打擊,一時間痛吼不已,偏又拿鍾如玉無法。不得已之下,吐出妖核要與鍾如玉做殊死一搏。
鍾如玉見那怪蟒吐出野核桃大小的妖核,忙祭起淺淵玉佩,在身前佈下防禦層。三尺氣罩撐在鍾如玉的身前,更有一條游龍遊走不歇。
“當”的一聲,怪蟒的妖核撞擊在氣罩上,那氣罩晃了兩晃,並未散去,那妖核反而倒射而回,被那怪蟒一口吞下。
“這妖孽不過煉氣六層左右的修爲,竟有如此本事,還是要早些提醒各島師弟,不可輕敵。”
鍾如玉張口吐出大股精氣,金翎劍旋轉間吸收一空,接着鍾如玉雙手結劍指,默唸口訣,“金靈劍訣”,金翎劍瞬息變大,幻化出幾十米長的光劍。
那怪蟒面露驚恐,偏又捨不得那幾個靈桃,在金翎劍光即將斬下的同時,竟然一口咬向了樹上的靈桃,擺出一副就是死,也不願意失去靈桃的態勢。
鍾如玉頓時火冒三丈,大爲惋惜,劍光一閃而過,那怪蟒的頭顱飛起,口中還咬着這一顆靈桃。
上前摘了樹上剩餘的四顆靈桃,這靈桃都有成人拳頭大小,靈氣驚人,都欲噴薄而出。鍾如玉仔細甄別一番,將之收進玉盒,口中道:“真是好仙緣,竟然是煉氣後期下,憑空增長一層修爲的靈元桃。”
隨後就更是惋惜,上前踢了踢沒了生氣的怪蟒,使秘法取下完整的蛇皮,“我雖已然踏入煉氣後期,料想這靈元桃對我的作用不大。但換給宗門依然可以獲得海量貢獻,竟叫這不知名的怪蟒毀去一枚,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