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郝燕來看到侉子哥和周變一齊看向自己,以爲兩位把頭擔心自己的傷勢,下意識的心中一喜,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無大礙,把那侉子和周變樂的夠嗆。
“千星無月”隨着一聲大喊,舒昱閃身讓過巨牙豬衝鋒的勢頭,到了巨牙豬左側,腳下深扎馬步,雙手快速出拳,如重炮出膛,閃電般轟出十五六拳。他這連環的出拳,便如天水河的浪頭一樣,後浪推前浪,併力齊發,比他單獨施展一字衝拳威力不知大了幾倍。
隨着最後一拳轟出,幾股拳勁相互震盪,直打的那千餘斤重的巨牙豬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左側的前後蹄也被轟中,一時站立不住,前蹄更是“咔嚓”一聲怕是骨折了,就這麼前蹄搭在地上。後蹄左側低右側高,擺出猛虎臥伏的姿態,要是換了層皮,還真以爲是頭下山猛虎呢,可惜如今只是頭巨牙豬,還是頭前蹄已廢的巨牙豬。
“周變,你可看清剛剛舒老弟一共打出多少拳去?我咋數着不下十二三拳啊,這麼快速的拳法,舒老弟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變聽到師父侉子發問,興奮的看着那站立不住的巨牙豬,高興的叫道:“舒老弟打的好,就照着剛剛的打,把這巨牙豬的前後蹄都打斷,它就跑不了了,活的巨牙豬肯定值錢,咱們發達了。”轉過頭來,向着侉子說道:“師父你剛說啥來着?”
侉子聽周變這麼反問自己,一時間哭笑不得,說道:“你小子真是鑽進錢眼裡了。”周變也不反駁,只嘿嘿笑着。
說完,衆人一齊上前,圍着受傷的巨牙豬招呼起來,當即打得巨牙豬叫痛連連,卻又無處可逃,慢慢的就累的進氣少,出氣多,癱軟下來。
侉子哥當機立斷,帶領衆人砍伐樹木,周變也立馬會意,手持茶葉碗口粗細的樹幹,掄圓了招呼巨牙豬的四肢關節。衆兄弟也有樣學樣,不一會兒就將巨牙豬打的搖搖晃晃,磕磕撞撞。一旁受傷的侯椹和趙光,趕緊找來捆綁貨車的粗繩,侉子哥拉住繩頭就等着將巨牙豬捆綁上車了。
另一邊因爲練出稀薄內力,興奮異常的舒昱,在聽到周變的要求後,打的興起,又如法炮製,跑到右側施展一遍千星無月,全部照着關節、軟骨而去,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
由於之前巨牙豬的四肢已被衆人用木棍招呼過,現在又經由舒昱這兩輪的“折磨”。這一番打完,只聽“嘭”的一聲,那巨牙豬再也撐不住碩大的身子趴在了地下,那四隻蹄子盡數斷了,往外延伸出去,傷成這幅樣子,巨牙豬仍然悍勇,巨大的身子仍在地上摩擦,搖動,想要掙扎起來,可是舒昱得了周變的吩咐,打斷了所有的蹄子,卻是再也站不起來,只能在那摩擦哼叫,眼露兇光的看着舒昱。
舒昱聽這巨牙豬叫的煩了,就又想再打一頓,沒想到剛一揚手,那巨牙豬立馬閉上了嘴,身體死命想往後挪,周變怕舒昱又下狠手打死這巨牙豬,趕緊上前按住了舒昱的肩膀說道:“舒老弟,這巨牙豬怕了你了,不要再打了,要是打死了就不值錢了,還是活的好,能賣個好價錢。”轉過頭來,又向着掠陣的衆人喊道:“兄弟們給我把三號車拆了車廂,一起幫忙把巨牙豬擡上去哦。”
等到衆人收拾好後才發現,剛剛勇猛精進的舒昱,早就攤在了收攏過來的大車上,呼呼睡了起來,侉子哥叫道:“舒老弟大發神威,現在累倒了,睡會兒,我們加緊收攏大車,早點到休息的驛站去。”
說完衆人當即拆了車廂,又合力才把這千餘斤重的巨牙豬捆緊,擡上了大車,可一時又犯了難,這馬匹拉不拉的動又成了問題了。
後經侉子和周變商議,如今趙光、侯椹傷了手臂,郝燕來又被戳傷大腿,加上舒昱不會駕車,只剩下七人能駕車,貨車翻覆死了一匹馬後,還剩八架馬拉貨車,不如拆卸下一輛貨車,藏在這樹林深處,多出的一匹馬,併到拉巨牙豬的三號車上,也好有足夠的動力,至於藏在樹林裡的車會不會丟了,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畢竟這巨牙豬就是死的出了手,也是幾百兩銀子,何況這還是個活的,於是一行人打定主意,重新整合,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幾名傷員的傷處,就又再度出發,時間卻已經到了申時初刻。
車隊因爲有傷員,以及一頭巨大且不老實的巨牙豬,因此走的並不快,到了晚間戌時過半,纔在呈縣青口鎮望江驛落腳,要到邱縣連玉港,還要一日光景。
剛落腳,侉子和周變就顧不上吃飯,急忙忙出去找買主。這呈縣青口鎮是呈縣幾個富庶的集鎮之一,緊鄰邱縣,是邱縣衆多河港轉運的路線之一,連接水路與陸路運輸,因此十分繁忙,往來的客商衆多。
侉子和周變要趁着巨牙豬新鮮勁趕緊找到買家,拿到現銀,落袋爲安。因此囑咐衆人各自看顧好大車,吃完飯,照顧好傷員,就急匆匆離開。至於舒昱,侉子和周變的一致意見是,舒老弟這麼好的身手,就隨意就好了。
且說睡醒之後的舒昱,還覺得身體睏倦異常,強打着精神吃完飯,看着車隊忙碌的衆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根本沒人管自己,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好自己回屋研究一下,體內多出來的一股“真氣”。
“五氣朝元、三心向天”舒昱盤膝坐在牀上,再一次按照內家拳經磨練新生的真氣。半晌收功之後,舒昱深吸了口氣,慢慢踱步道:“眼下連玉港在望,要是順利拜入銀杉谷,我就有望成爲仙人,到時候這內家拳經修出的真氣,可怎麼辦?究竟還要不要修煉,這是個問題,況且我這般睏倦,肯定跟剛剛用盡全力,揮霍掉全部真氣有關,這可如何是好。”踱步了多半會兒也沒有想出頭緒,反倒是侉子周變回來的嚷嚷聽的一清二楚。
沒有頭緒的舒昱,看着外面掌着燈的大廳裡,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索性就不在想這糟心的事,出去看看熱鬧,也好知道究竟什麼喜事讓侉子哥這麼興奮。
驛站招待大廳內,衆人圍着侉子和周變,交頭接耳,熱鬧非凡的討論着。只見侉子舉起面前的酒碗,咕嘟咕嘟的大口飲盡,撂下酒碗,就着袖子擦盡嘴上的酒水,開口說道:“嘿嘿,各位兄弟,咱這把是賺大了,知道嗎,有走商要收巨牙豬,七百兩銀子,七百兩啊,嘿嘿,這次跑這麼回,合該大家賺一筆過年錢,怕是幹完這趟活,三年不出工都夠活了。”
侉子哥剛說完,除了早知道的周變外,一個個都樂的張大嘴巴,就屬一邊的郝燕來樂的最開心,從板凳上跳起,手舞足蹈,說道:“哈哈,這把老子終於能娶上老婆了,娶老婆了。。。”說完又捂着自己的屁股,齜牙咧嘴的說:“呦呦呦,週二哥快給我敷點藥,屁股上好像又流血了。”
衆人看着叫叫跳跳的郝燕來,更是笑的合不攏嘴,算是自齊元死後,車隊裡少有的愉快時光了。
周變笑罵道:“就你這樣,屁股都開花的人,還想着娶老婆,真有夠你騷的。”說完大家又笑做一團。
侯椹舔着老臉,蹭着侉子哥,問道:“侉子哥哥,是誰收了這巨牙豬啊,咱什麼時候能拿到錢啊?”大家聽到侯椹問出了自己心裡所想,也不住點頭,紛紛帶着希冀的眼光看着侉子。
“嘿嘿,說來這一趟真是託了舒老弟的福,知道嗎,是跨洲大船上的人收了貨,好傢伙,開價多少一個子沒往下落,我都懷疑是不是要少了。”侉子哥看衆人一副要吃了自己,不,應該是要吃了銀子的表情看着自己,也不藏着掖着趕緊說道。
“師父,你說跨洲大船的人收巨牙豬幹什麼啊?這玩意的肉也不好吃啊,難道在船上養着玩?”周變也一臉好奇的問道。趙光、侯椹等人也一臉好奇。尤其是趙光顧不得手上的傷勢,一個勁的往侉子右側擠,想聽個清楚。
說到這裡,舒昱也來了興趣,就挨着那幾張坐滿衆兄弟的桌子,搬了條板凳坐下,靜靜地聽侉子哥說。
侉子哥向着舒昱點了點頭,繼續對大家說道:“咳咳,這是我也是聽說的啊,你們不能外傳。”
“不傳,不傳,進了咱兄弟的耳朵,就讓它爛在肚子裡。”性急的何非第一個吼出來。
侉子慢慢的小酌了一杯,說道:“這次停靠在連玉港的跨洲大船,是三年一次的出海大船,要穿了咱三葉玄國,駛向大海的,這一路預計有幾年的路程呢,可不得多備一點肉食。”
說到這裡,侉子哥停了一停,看了看大家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笑了笑繼續說道:“但是,你們要是覺得大船上的管事收了巨牙豬,是因爲吃肉就大錯特錯了。”
“師父師父,你可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周變急不可耐的說道。
“不是我侉子有意賣弄,而是事情也是從我師父那裡聽來的,沒有親眼見過,不足爲信。”
“好好好,我的侉子哥哥,這裡有沒有外人,你就給我們說說嗎。”包紮好的郝燕來,聽的正起勁,突然侉子就賣起了關子,實在不過癮,就立刻求道侉子。
侉子停了會兒,甩了甩喝多酒有點昏沉的腦袋。
“我記得有一回,我跟着師父跑大船的補給線,船上的管事看樣子和我師父很熟悉,順口說了句,河裡的傢伙們要的東西越來越多,連普通的生豬都看不上,非要巨牙、長牙豬,叫我師父給留意來着,我想這次咱們獵來的巨牙豬,肯定就是要船上的管事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