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3彼此心照不宣
兩人視線相對，顧培衍淡淡地看了寧煙一眼，便擦着頭髮走進了衣帽間。
寧煙抱着被子坐了起來，聽到衣帽間裡傳來悉悉率率穿衣服的聲音，很快，某人便衣冠楚楚地走了出來。
他手裡拿着一條領帶正準備往脖子上系，看到她坐在那裡，又淡淡地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
寧煙略微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下了牀，幾步走到他面前。
他的個子很高，即使她身形高挑，在他面前，卻也得踮着腳才能夠到他的脖子。
她的手繞到他的頸後，小腿繃的筆直，顯得體型越發的凹凸有致。
顧培衍沒有動，只是低頭看着她，陽光從窗戶映到屋裡，如金沙般籠罩在她的身上，她的側顏白皙光潔，隱約可見細膩的絨毛，宛若初生嬰兒一般。
寧煙的動作很熟練，靈巧的手在他的頸上繞了幾繞，便繫好了領帶，但卻沒有馬上鬆開手，而是勾住了他的脖子，“培衍，你要出門嗎？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她笑容甜甜，一雙黑如曜石的眸子閃着靈動，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先前那聲稱呼甜膩軟糯，彷彿舌尖在嘴裡柔軟的纏繞，聽得顧培衍身上一陣舒爽。
她俏生生的模樣讓他很是受用，一夕之間，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些在一起的日子裡，她像個小妻子似地每天早上幫他搭配衣服，踮着腳給他系領帶，藉機她會纏上他的脖子，或是靠在他的胸口，兩人糾纏膩味一番。
那些甜膩讓人滿足，一如此刻，兩人的身體貼的很近，她如蘭般的氣息包圍着他的呼吸，他很自然地就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
顧培衍終於微微一笑，“我有個應酬，要出去一趟，大概中午回來。”
寧煙點點頭，又跟着問道：“那……我在家裡等你？”
他擡起手，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了一下，反問：“你說呢？”
寧煙垂下眼簾，微微一笑，“培衍，你快點去吧，我在家裡等你！”
顧培衍沉眸看着她，凝視了好一會兒，緩緩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嘴角，卻並沒有深入，轉而就擡起了頭。
寧煙擡起頭仰視着他，兩人目光相對，她再次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脣。
顧培衍頓了頓，便抱緊她傾身而下，這一次，他沒有遲疑，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寧煙在顧培衍走後，又回到牀上補眠，她昨晚幾乎一晚沒睡，翻來覆去想了很多，聽着身邊顧培衍沉穩的呼吸，她的心就越發的亂了。
她把顧培衍的話反反覆覆想了很多遍，直到凌晨的時候，才終於有了決定。
正如顧培衍所說，她不能再住回蘇家了，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更別說，還有一個蘇哲，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當然不該再去給別人造成困擾。
可是……一個人住回公寓，她是真的害怕，不是害怕孤單，而是害怕被找到。
而顧培衍無疑是她最好的保護傘。
她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提出分手又回頭，不過，既然是各自抱有目的，那彼此心照不宣，以從前的那種方式生活在一起，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早上的時候，她便主動向顧培衍示好，所幸，他沒有拒絕，而是給予了迴應，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沒了心事，自然也就睡得安穩，寧煙幾乎是一碰到枕頭就睡了過去，睡得安穩又香甜，一覺醒來已近中午。
她躺在牀上翻了個身，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待意識恢復了清明，這才緩緩坐了起來。
房間裡沒有什麼動靜，看樣子顧培衍還沒有回來，寧煙從牀頭櫃上拿起自己的手機查看時間，卻發現手機顯示了二條未接來電。
她看了一下，點開其中一個號碼，反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是蘇夏略帶緊張的聲音，“煙煙，你沒事吧？”
寧煙輕輕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啊？不過，你今天居然這麼早，倒是讓我意外。”
“哎呀，人家擔心你嘛，哪裡還有心思睡懶覺啊！”蘇夏抱怨道：“你一直不接電話，我當然不放心啊！”
“噢，對不起啊！”寧煙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我剛剛睡着了，電話打了靜音。”
蘇夏頓了一下，“哇，你昨晚幹嘛啦？難得大上午的你會睡覺！”
寧煙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我昨晚失眠了！”
“失眠？爲什麼失眠？思春啊！”蘇夏打趣。
“去你的！瞎說什麼？”寧煙不禁翻了個白眼，想到她根本看不到這才又說：“我是想設計方案才失眠的，你以爲我是你啊，滿腦子都是帥哥。”
“切，帥哥怎麼了？異性相吸，這是人的正常需求！”蘇夏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應該高興我喜歡的是帥哥而不是女人。”
“好了，好了，蘇大小姐性取向正常，真是一件令人歡欣鼓舞的事啊！”
“哈哈，這還差不多。”蘇夏在那邊大聲笑了起來，“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讓陳媽煮了牛尾湯，你最近總是加班，給你補補啦！”
“……”寧煙動了動嘴脣，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她已經答應了顧培衍會留在家裡等他，如果這會兒再去蘇宅，顯然不太合適。可是，蘇夏一番盛情，她若就這麼拒絕，也是於心不忍，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了。
“怎麼了？你不是又要加班吧？”見她半天沒動靜，蘇夏問道。
夏夏，對不起了！
寧煙在心裡默唸，便嘆了口氣說道：“是啊，資料要的急，我怕會很忙，所以……夏夏，我又要辜負你了！”
“不是吧，你們那個組長是不是太過份了，大週末的都不讓人休息！”蘇夏在電話那邊憤憤不平。
“……”
寧煙聽着，只能在心裡又對韓莫說了聲對不起！
“哎，算了，跟我哥一樣，統統都是資本家。”蘇夏無奈，“算了，懶得置氣，你在哪裡？我給你送過去！”
“……”寧煙傻了，她一來不在設計院，二來不能讓蘇夏來公寓，不然……一切都穿幫了！
“呃……那個，夏夏，你就別跑了，這裡不是我一個人，沒法吃的！”寧煙只想打消她的念頭。
“那怎麼了？還不讓吃飯啦？”蘇夏不滿地說道。
蘇夏覺得頭痛，只能說道：“這樣吧，你把我那份留着，晚上我一定抽時間回去喝！好不好？”
“真的？”蘇夏總算是讓了步，“這可是你說的啊，晚上再不回來，我親自找你們組長要人！”
“知道了，知道了，女王陛下！”寧煙一通好話，總算安撫了蘇夏，掛斷了電話，這才鬆了口氣。
轉而，她調出另一個號碼看了良久，終於還是把電話打了回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傳來男人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醒了？”
“嗯。”寧煙輕輕地應，看來，他是知道她在補眠的，那她也就不用解釋了。
他既然打電話給她，那一定是有事的，因此，寧煙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等着他開口。
果然，片刻後，他說道：“我這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可能要晚一點！”
寧煙微怔了一下，他這是在跟她報備？這樣的顧培衍還真是讓她意外。
她點點頭，又立刻應道：“我也是剛剛纔醒，沒關係。”
“好。”
聽着他要掛電話，寧煙趕忙又問：“中午要回來吃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纔開口，“你做？”
寧煙一頓，笑了起來，“是啊，很久沒做了，有幾道菜很想吃！”
“那這麼說，我有口福了？”顧培衍緩緩說道。
寧煙再度一笑，“我可沒有珍姨的手藝，不過能做熟罷了，不好吃可不要怪我噢！”
“好不好吃，我都負責吃光。”
他低沉的聲音就那樣通過手機緩緩傳進她的耳膜，寧煙有一瞬間的怔忡，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一字一句她都聽得真切，臉頰不知覺地就紅了一下，心裡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好似孩童時喜歡的麥芽糖，扯着絲絲縷縷的糖絲，纏繞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寧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我一會兒收拾一下，去超市買菜。”
“好。”男人又應了一聲，這才掛斷了電話。
寧煙握着電話，聽着“嘟嘟”的忙音，呆怔了好一會兒。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種錯覺，這次重新和顧培衍在一起，他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可究竟是哪裡不同，她一時也說不清，但感覺就是怪怪的。
又怔了好一會兒神，寧煙才從牀上起來，進浴室洗漱了一下，換上衣服，拿上包便出了門。
公寓地處市中心，附近有很多中型超市，不過，寧煙怕東西買不全，還是叫了一輛出租，去了兩站遠的一家大型超市，準備把東西一次性買齊。
週末的超市裡人潮涌動，寧煙隨着人流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逛，她提前寫好了要買的東西，生怕有所遺漏。
在經過日用品貨架的時候，一羣人不知道正在搶購什麼，隨着前面一聲喊，後面的人蜂擁而上，寧煙趕忙向一旁閃躲，卻還是躲閃不及，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