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紫凝心裡驚恐不安,早已是淚落如雨,也是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咬着牙,高聲說道:“爹爹,女兒近日也求求爹爹了,千萬不要將女兒嫁給大哥!女兒……女兒今生今世,除了玲瓏哥哥,再也不嫁任何人!”
玲瓏一聽,立刻就嚇得滿頭是汗,也是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說道:“曹伯伯,我……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娶得紫凝妹妹啊!”
“什麼?你說什麼?玲瓏哥哥,你方纔說些什麼?”
紫凝聽得玲瓏如此一說,心裡一顫,立時跳起身來,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毫無血色。
維鈺一聽,只覺得自己大腦已經完全放空,亂哄哄一片,心裡只是又是酸楚,又是疼痛,又是甜蜜。
“哥哥並不喜歡紫凝妹妹嗎?還是他不想壞了和大哥之間的兄弟情誼,不想和大哥去爭紫凝,那麼,他究竟是喜歡紫凝,還是不喜歡紫凝呢?”
她的心中不斷在問着自己這樣的一個問題,想到了,玲瓏極可能是不願意和大哥去搶紫凝,心裡一陣發痛,就再也不去思考方纔鈺傑所說的,究竟是何意了,一把拉住玲瓏的胳膊,高聲喊道:“哥哥,你瘋了嗎?這五年以來,六妹一直都對你情深意重!眼見得,大哥就要橫刀奪愛了,你還不快些出手,將六妹留住?怎麼能說出方纔的話來?哥哥,你還不快些求曹伯伯,將六妹嫁給你!”
說完,維鈺就摁住玲瓏的腦袋,往地上磕去,還替玲瓏大聲說道:“曹伯伯,我沈玲瓏懇請你,千萬不要將紫凝嫁給太子!就答應了我們兩個吧!”
玲瓏氣惱的一把推開維鈺,低聲斷喝道:“鈺兒。你不要亂說!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娶得六妹的!”
曹文清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四個人,實在是感到煩惱的想要死去。
柳梨和婆婆面面相覷,卻也是無話可說,只覺得。這四個人之間,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心裡也着實煩惱。
“爲什麼?爲什麼?玲瓏哥哥,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
紫凝擡眼盯着玲瓏,突然厲聲問道,眼中淚水漣漣,渾身顫抖不已。
衆人也都同時擡眼去看玲瓏。
玲瓏低下頭去,囁嚅着,正要說出自己的女兒身真相之時,卻突然聽得廳外。有人高聲喊道:“你們曹府,怎麼亂成這樣?難道,竟然沒有一人聽到,我們大隊人馬,已經來到曹府之中嗎?”
衆人聞聲擡頭去看。不覺都嚇得大吃一驚。
曹文清等人聞聲去看,卻見韋馱笑,正笑呵呵站在前廳門口,手中託着一方鋪有紅綢的雕小木盤,緩步走了進來。
曹文清一邊笑着迎過去,一邊急忙暗中朝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幾人搖手示意。
玲瓏嘆息一聲,只得將已到自己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起身站起,偷眼去看紫凝,卻見她正幽怨的看着自己,就急忙扭過頭去,再不敢看她。
鈺傑等人也急忙站起。迎了過去。
韋馱笑笑着,伸手取出方盤中的聖旨,高聲說道:“聖旨到!曹文清、柳梨等人,跪聽聖旨了!”
曹文清等人一聽,急忙跪倒叩頭。
韋馱笑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擢升太子少保曹文清,爲太傅一職!特賜柳梨,爲一品誥命夫人!長子曹鈺傑,爲四品明威將軍,次子沈玲瓏,爲四品明威將軍!各賜府邸一座,黃金五萬兩!曹文清之女曹紫凝,即日封爲太子妃!婚配各物,全部由宮中賜予!明日吉時一到,恭候太子迎娶了!欽賜!”
曹文清等人聽完詔令,卻都已是冷汗淋淋了。
曹紫凝搖搖欲墜,被身旁的維鈺一把扶住,兩人對視一望,都是心裡悲苦,不覺就都垂下頭去。
韋馱笑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幾人,竟然都是面色悲慼,毫無喜色,不覺很是納悶,就朗聲說道:“哎呀,曹太傅,你們爲何發愣?還不趕快,跪請領旨啊!”
曹文清等人,這纔回過神來,急忙磕頭謝旨,戰戰兢兢伸手接過了聖旨。
韋馱笑笑呵呵扶起曹文清,低聲對他說道:“曹太傅!以後,兄弟我還要有勞太傅,在聖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了!”
曹文清一邊心裡煩惱異常,一邊卻不得不強自裝作歡顏,點頭說道:“哎呀,韋大人說笑了!我以後,還得仰仗大人庇護呢!”
韋馱笑一邊哈哈哈大笑着,一邊指着站在庭院之中的衆多兵士,一一指給曹文清看,他們所擡着的各色物品,朗聲說道:“當今聖上,真是對曹太傅一家賞識有加啊!知道你們曹府之中,近幾日事發頻頻,絕然沒有去好好準備出嫁之事,就替你們什麼都想到了!只是,如果還缺些什麼東西,你們只管開口,我韋馱笑自當自掏腰包,也要替你們採買完備!”
曹文清急忙搖手說道:“韋大人的好心,曹某心領了!連日有勞大人,對我們一家關愛有加,我曹文清,日後自當報恩啊!”
這一番話說出來,韋馱笑真是樂得喜笑顏開了,看看天色不早,就急忙拱手行禮,帶着衆人快速離去了。
不一會兒,曹府就冷冷清清,只剩下滿院子大大小小的各色物品了。
曹文清回過身來,低聲對身後幾人說道:“我們已經不必煩惱了!聖上旨意已明,我們還是快些準備,明日將紫凝嫁給太子吧!”
柳梨雖然覺得,好像事情似乎還未理清,但既然聖旨之上,已然講明,要嫁給太子的是紫凝,就再也沒有其他想法可想了,點頭說道:“是啊,你們幾個,不要再徒自煩惱了!我們現在趕快準備吧!”
紫凝愣愣的看了一遍身旁衆人,見維鈺眼裡流淚,低頭不語,鈺傑臉色露出喜色,玲瓏垂下頭去,不敢看自己半眼,而爹爹、後孃,已是急的高聲呼喊家中奴僕,開始忙着準備裝扮家裡了。
紫凝心如死灰,搖搖晃晃的轉過身去,咬緊自己的牙關,暗自想到:“看來,玲瓏哥哥自始至終,都未對我暗示過半分,喜歡我的意思出來,倒真是我一人的單相思而已了!明日,我不嫁,都得嫁了,否則,我們曹府上下幾十條人命,就得葬送在我的手裡!如果只是讓我一人去死,那倒真的簡單了!但是,如果讓爹爹、哥哥和玲瓏哥哥等人,因爲我而送命,那卻是萬萬不能的事情啊!”
想到這裡,她心裡立時就痛楚一片,緩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維鈺一看,心裡大急,害怕她出事,就急忙扶住她,陪着她一同走向房間。
玲瓏看着紫凝落寞痛苦的背影,心裡暗罵自己,但也確實是無可奈何,只得垂頭喪氣的轉身,準備離去。
“你們兩人,還不幫助爹爹,趕快組織下人佈置新房?”
偏在這時,曹文清怒吼一聲。玲瓏只得和鈺傑一起,吩咐家中幾十名奴僕,手忙腳亂,開始佈置家裡。
玲瓏正自忙着叫下人將庭院之中的各色物品往房裡搬,卻突然看見維鈺朝她不停擺手,遲疑了一下,就緩步走了過去。
維鈺四顧看看,周圍衆人都正忙得不可開交,就二話不說,一把拉住玲瓏的胳膊,低聲說道:“哥哥,你快些去對紫凝好好寬慰一番!她……她現在心裡實在悲苦!”
玲瓏咬緊牙關,猶豫着,自己現在過去勸慰紫凝,是否合適,卻早被維鈺一路強行拉着,一直來到了紫凝的房門之前。
玲瓏還猶豫不決,心裡難過,身後維鈺一把就將她推進了房門,卻也進退兩難了。
維鈺四顧看看五人,就急忙將房門關上,自己站在房門之前,懷着悲切之感,給兩人望風。
紫凝正坐在牀前不斷垂淚,耳邊聽得房門聲響,本能擡眼去看,一眼看見玲瓏正膽怯的站在門前,垂頭不敢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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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看她進來,心裡先是一喜,但再看她面色尷尬,站在那裡卻不見過來,心裡就不覺又是一痛,就又掩面痛哭了起來。
玲瓏聽得紫凝哭得傷心,自己心裡實在是難過,知道,自己要麼在她明日出嫁之前,好好去撫慰她一番,讓她略微好受些。更或者,自己就應該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告訴她真情,讓她就此對自己死心,免得讓她日後牽念於自己,再痛苦不堪。
玲瓏思前想去,卻始終拿不定主意,暗自深恨自己,平日裡對待凡事都能果決堅定,毫不遲疑,但是,今日對待此事,竟然會如此優柔寡斷,遲疑不決,實在是與平日裡的自己恍如兩人。
紫凝掩面哭泣,卻始終不見玲瓏走過來,心裡更是悲苦萬分,不由得就嚎啕大哭起來。
玲瓏看她如此悲痛,心裡着實不忍,就雙眼緊盯着紫凝,慢慢走了過去,伸手拉起紫凝捂住雙眼的手來,柔聲說道:“紫凝妹妹,你不要……”
誰知道,玲瓏的一番話剛起了個頭,紫凝卻突然站起身來,不顧一切的撲進玲瓏的懷裡,同時踮起腳尖,揚起頭來,就吻住了玲瓏的雙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