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帝冷哼一聲,快步過來,飛起一腳,就將陳廣徵踢翻在地,厲聲斷喝道:“你與曹愛卿同爲我朝中大員,不同心同德,想着如何替寡人解憂,反而背後算計陷害忠良,險些讓寡人成了殘害忠良的昏君!你這個奸臣,還口口聲聲不知所犯何罪!顯然,是心裡絲毫沒有悔意,真是我大明朝堂之上,演戲最妙之人啊!”
這時,玲瓏和維鈺對視一望,兩人齊刷刷跪倒在崇禎帝面前,高聲喊道:“聖上有所不知,這個陳廣徵,之前還殘害我大明賢良之人,串通金狗,剿滅我大明大軍,犯下了無數滔天大罪!”
崇禎帝一聽,就是一愣,急忙問道:“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惡事,你們快些告訴寡人聽!”
玲瓏再不遲疑,就細細將陳廣徵,如何殘害喬豐年一家幾十口人,串通金狗引兵火燒大明軍營,還有那許德庸和黃興,如何裡應外合,將國寶玉璽盜出宮去等一干事情,全部講給崇禎帝去聽。
崇禎帝只聽得鋼牙都要咬碎,又是飛起一腳,狠狠踢中陳廣徵的胸前,厲聲吼道:“你這個賣國求榮、殘害賢良的奸佞之人,寡人這就要了你的狗命!”
說完,他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來,照着陳廣徵的脖間就砍了下去。
陳廣徵此時,已是癱軟在地上,雙眼緊閉,暗自想到:“我命休矣!”
誰知道,這時卻從城牆之下飛起三人來,手中接連幾十道飛鏢甩出,照着崇禎帝身前而去。
玲瓏、鈺傑和維鈺一見大驚,急忙飛身過去,三人各自擋在了崇禎帝的身前,硬生生攔住了這幾十只飛鏢的凌厲攻勢。
但就在衆人慌亂之時,那三個蒙面之人,其中一人。已是伸手將地上的陳廣徵一把拎起,呼嘯一聲,三人就快速飛身而下,消失不見了。
鈺傑還要去追這三人。卻猛然看見玲瓏正對着他使勁眨眼暗示,就打消念頭,心裡卻感到很是疑惑不解。
衆多錦衣衛這時才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但已是晚到了極致了。
崇禎帝冷冷看着滿頭大汗的韋馱笑,低聲說道:“韋愛卿,你這錦衣衛可真是反應神速啊!如果今日,不是玲瓏和鈺傑等人在此,只恐怕,寡人早就一命嗚呼了啊!”
韋馱笑嚇得急忙跪倒,結結巴巴的說道:“微臣無能……調教的一羣蠢材!還望聖上……重罰微臣的不才之罪!”
崇禎帝深知。這個韋馱笑其實對自己,倒真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之人,就不願深究,冷起一張臉來。拂袖轉身走下城牆。
他一邊走着,一邊對身後的太子等人說道:“他們曹府上下衆人,今日也受了不少的驚嚇。你即刻替寡人前去曹府,好好安撫一番,帶上寡人所賞的黃金萬兩,就說,寡人實在是無顏面對他。好生撫慰曹文清一番吧!”
太子聽到這句話,心裡欣喜,急忙領命,帶着玲瓏等五人,出宮直奔曹府而去了。
不一會兒,聖駕又浩浩蕩蕩的返回了乾清宮之中。
這時。門外守候多時的外戚周奎走了進來,跪倒叩頭,高聲說道:“臣下深知,聖上多年操勞國事,心力交瘁。就特意遍尋中原大地,爲聖上訪得佳麗十餘人來,還望聖上垂恩,好好散散憂勞之心啊!”
崇禎帝煩惱的擡起頭來,沉思片刻,就搖手說道:“罷了,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忠心於寡人,擔憂寡人的身體。但是,近幾日,那陝西境內叛兵四起,已是讓寡人頭痛不止了,我早已沒有多餘心力,再去顧憐什麼絕色佳麗了!你還是早些將她們遣送回去,免得在這裡徒自惹人非議,說寡人好色誤國啊!”
周奎一聽,嚇得急忙叩頭,領命出去了。
他一邊朝外走,一邊口中喃喃自語道:“枉費了我幾年的心力,蒐羅了這麼些絕色佳麗過來,聖上竟然連看上一眼的機會都不給她們!哎,由此可見,聖上是如何操勞國事,焦慮萬分了!”
他心裡沉重,就步出前廊,來到一處偏間,對着一排兒站着的十幾個絕色女子說道:“哎,並非是聖上不喜女色,而是在是他操心國事,無暇再去親近女色啊!你們無緣與聖上一見,實在是,讓我空自辛勞了一番啊!”
他這番話說出口來,一衆女子都暗自失望不已,唯有一人,卻面上微微露出喜色來,她不經意間一擡頭,卻正對上週奎的視線,急忙低下頭去,恢復了一臉的平靜之色。
周奎踱步過來,低聲對她說道:“陳圓圓,你白白被稱作‘江淮八色’之首,只可惜,你今生今世,卻與君王無緣無分啊!倒真是浪費了你的絕色天資啊!”
這位絕色女子卻低聲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周大人就不要再爲我等惋惜了!說不定,日後我們這些女子,各自就會遇上另一番驚豔之事呢?”
周奎看着她那張絕色天香的面容,搖頭嘆息不止,卻也只能帶她們出去,各自遣散回原處去了。
陳圓圓坐在小轎之中,伸手揭開小轎軟簾,卻冷不防看見,街上一角正站有一人。
此人三十左右,面色微黑,頷下三冉徑須,卻臉上含威,正長身而立,一雙虎目呆呆看着自己,已是深情滿溢了。
陳圓圓看他一襲銀色長袍,此時正隨風飄擺不止,不是一員虎將,就是一位大帥。不覺臉上緋紅,快速放下軟簾,心裡卻砰砰砰亂跳個不停。
“此人究竟是誰?爲何如此威風凜凜,讓人過目難忘?”
陳圓圓暗自思量,卻再難以忘懷,此人那深情凝視。
“這位絕色女子,究竟是誰?爲何會令人情不自禁,如此失態?”
這人猶自呆立街邊,盯着那乘小轎漸漸遠去,心裡亂成一團。
這時,他身邊有人出聲說道:“吳大人,我們還是快些進宮去吧!聖上恐怕已是等得很是心焦了!”
這人方回過神來,轉身躍上馬背,揚鞭疾馳而去。
當日,曹府上下真是皆大歡喜,衆人都深感,自己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時再回到曹府,真是喜極而泣了。
太子將聖上旨意傳達給曹文清,輕聲說道:“曹大人,我父皇很是不安,讓我帶他轉達愧意。還望曹大人能不計前嫌,依舊爲我大明盡心盡力啊!”
曹文清感激涕零,淚落如雨,哽咽着說道:“還望太子能轉告聖上,我曹文清就是此刻死去,也毫無怨言!定當傾盡心力,爲我大明江山社稷奉獻一生!”
太子和長平,又是幾番寬慰之話說出,曹文清更是激動萬分了。
太子偷眼去看一旁的維鈺,見她正自站在人羣之中,嘰嘰呱呱,對着一干曹府上下,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得衆人都笑得哈哈哈,嘻嘻嘻,前仰後合,高興萬分,不覺心裡亂跳,就衝口而出道:“曹大人,明日我就要來你府中迎娶太子妃了!還望曹大人再辛勞一番了!”
曹文清一聽,這才猛然想起,明日就是聖上所說的迎娶太子妃的最後一日了,不覺心裡大亂,卻只能強自撐住,笑着說道:“微臣自然記得!就請太子放心,明日吉時一到,我自當將愛女嫁給你!”
太子一聽,心裡樂得開,飛眼掃了一下人羣之中,和衆人笑成一團的維鈺,暗自想到:“這個五妹妹,美若天仙,冰雪聰明,卻偏偏對這兒女之情全無概念,更無開化之能!只是,明日我將她娶進宮後,定當全心全力去愛護於她,讓她成爲這世間最爲幸福之人!”
想到這裡,太子喜滋滋拱手對曹文清說道:“那我就不叨擾你們了!明日,我定當準時來到!”
說完,拉住長平的手,就樂呵呵的快步走出曹府。
一行護衛兵士,前呼後擁着,兩人很快就騎馬遠去了。
曹文清等人站在曹府大門前,看着太子、長平等人遠去不見了,這纔回身進府,嘆息着對玲瓏等四人說道:“你們四個,隨我進來!”
玲瓏幾人一看,心裡立時都煩惱異常,卻只得乖乖隨着他走進前廳之中。
柳梨和婆婆對視一望,也都急忙進入前廳。
曹文清緩緩坐下,看看面前一溜兒站着的四個孩子,嘆息一聲,低聲說道:“我且不管你們幾人之間,究竟如何亂成一團!反正明日吉時一到,我們曹府就必須嫁出去一個女兒!否則,今日之禍,恐怕又要重演了!只是,如果真要再次被抓,就再無人可以,去救得我們一家四十幾口的性命了!”
鈺傑聽到了這裡,立時面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仰頭對着曹文清說道:“爹爹,孩兒求爹爹成全我和鈺兒,千萬不要將鈺兒嫁給太子啊!”
曹文清一聽,氣得連連跺足,正要高聲斷喝,讓他起來。
維鈺一聽,卻立刻嚇得跳起腳來,大聲喊道:“二哥,你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叫做,成全了你和我?我怎麼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