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霄這傢伙要當和尚?要出家?剃度……真虧他幹得出來。
桐一月居然還在笑:“哈哈,倪霄太棒了,爲了跟家裡抗爭,他是豁出去了。”
陶貝羽可是急得團團轉:“怎麼辦,他電話打不通,他老爸又走了,我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的寺廟?”
桐一月卻笑得更燦爛了:“別急,我給我老公打電話,他一定知道。”
就這樣,因爲倪霄的一個驚人舉動,一羣人都在往山上的寺廟裡趕去。
郊外確實有個香火旺盛的寺廟,倪霄就在這裡,找到了住持方丈,他要剃度,就是要當和尚啦。
此刻,倪霄的老媽第一個趕到,死命地拽住倪霄……這大殿裡的安靜就被破壞了。
她能不急麼,住持方丈手裡拿着明晃晃的剃刀,倪霄就跪在蒲團上,這如果真的剃度了,怎麼了得?
“兒子,你就是在威脅我?因爲我們不同意你和陶貝羽,你就要出家?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們?”
“媽,我不想跟您吵架,您身體不好,我不想您又病倒。可我也無法接受你們棒打鴛鴦,我只能選擇遠離紅塵,找個清靜地方算了。至於醫院,我的工作,就讓老爸處理一下,我是不會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裡,每天誦經唸佛,就算不能照顧她和孩子,我也要遠遠地爲之祈禱。”
倪霄語氣淡淡的,好像真是看破紅塵似的。他身上那種任命的氣息,讓倪母越發心酸。
她緊張地拉着倪霄的胳膊,生怕一鬆手兒子就跑了:“不……不可以!你要是出家了,我和你爸爸怎麼辦?”
這時候,倪院長也趕到了,跟妻子一樣的,急得紅了眼,衝上去就是一頓怒吼:“臭小子你是不是嫌我和你媽活得太久?你今天要是敢剃度,我就滅了你!”
說着,這暴脾氣的倪院長竟抓起了一隻木魚往倪霄腦袋砸去!
這木魚可不輕,十分堅硬的木頭製成,如果被砸到,說不定真的廢了。
倪母大驚失色,眼睛唰一下就紅了,一把將人抓住:“你這是要打死兒子嗎?我不準!”
倪院長高高舉着木魚,氣得面紅耳赤的,幸好有住持方丈上來勸住,將他手裡的木魚拿下來了。
“你們一家子,這本是清淨地,這樣鬧騰也不好吧,剃度是倪霄自己的意願,我看你們還是離開吧,多吵一句都是對佛祖的不敬。”住持方丈這平靜的語氣裡帶着出家人的淡然,卻又含着隱隱的威性。
有住持方丈的幾句話,倪霄的老爸老媽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耐着對主持方丈說:“請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兒子,我要帶他回家。”
倪霄卻冷笑:“家?我已經不需要那個家了,沒有溫暖,談何爲家?”
“不……兒子你不能這樣對我們……你這是要媽的命啊!”
“媽……我……”倪霄心裡不忍:“媽,我知道您捨不得,可是也請您體諒我的苦衷,我只想跟陶貝羽結婚,可你們不讓,我要怎樣才能控制自己
?我只能出家,這樣才能剋制着不跟她見面。”
“兒子,你是迷暈了頭嗎!”
“爸,媽,我已經決定了,你們走吧。”倪霄露出決然之色,對住持方丈說:“請您剃度吧。”
這話,讓倪母瞬間就淚奔了,抱住倪霄,死活不放手,哭天搶地的。
倪院長雖然沒有像妻子那樣哭出來,但也是嚇得臉色劇變。家裡就倪霄一個兒子,女兒嫁到國外去了。
如果倪霄出家,這簡直是家裡的災難,他們如何能承受?
“兒子你太狠心了,媽求你,不要這麼倔,跟媽回家去……”她的語氣軟下來,開口哭求,但也沒有說出能讓倪霄改變主意的話。
這大殿裡充斥着哭喊聲,住持方丈都頭疼了,可還是拿着剃刀沒有放下。
倪母明知道這可能是兒子在賭氣,但萬一剃刀真的下去了怎麼辦?
以卵擊石,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從前是倪霄不敢惹老爸老媽,現在換了一下位置,老爸老媽害怕他出家。
正當這不可開交的時刻,陶貝羽來了,直衝進去……
“倪霄你敢出家?”陶貝羽氣勢洶洶,怒視着他,一雙眼睛似是要噴出火來。
這種時候,陶貝羽又表現出了她強悍的一面,她纔不會軟軟地哭求,她現在只想罵人!
“倪霄,你跑到這裡來躲着,你對得起我嗎?你對我承諾的那些,難道你都忘記了?你是不是鐵了心要逃避?”
陶貝羽這一通怒斥,讓旁邊倪霄的父母都傻眼,心裡暗暗在說,真看不出來陶貝羽脾氣這麼……火辣。
還有啊,看陶貝羽的反應,她都不知道倪霄會這麼做,這說明她沒有事先跟倪霄串通,連她都這麼生氣,那倪霄就是真的要出家了?
如此一想,倪霄的父母就更慌了……
“陶貝羽,算我對不起你吧,別勸我了,我這幾天太痛苦,我不想再有精神折磨,出家了才清淨。”倪霄別開視線,不去看陶貝羽那雙紅通通的眼,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陶貝羽一把拽住倪霄的手,噴火的雙眼瞪得老大,彪悍的霸氣側漏。“你出家了你清靜了,你想過我怎麼辦嗎?孩子怎麼辦?今天有我在,你休想出家,如果你要硬來,那你就先拿刀捅死我,否則你別想如願!”
太牛了,陶貝羽讓倪霄的父母見識到什麼是潑辣,你敢用出家來威脅,我就拿命跟你鬧。
倪霄語塞,嘴角抽搐,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倪母的哭聲早就停住,怔怔地望着陶貝羽,再望望自己老公,再望望兒子……怎麼都覺得兒在陶貝羽面前好像貓見到老鼠似的?難道說,陶貝羽真能製得住倪霄?
儘管心頭一萬個不甘願,可眼下的情況由不得倪母去思考更多,只要一想到兒子出家,她就好像要死了那麼痛苦。如果一定要做出選擇,她寧願向兒子妥協也不願意有個和尚兒子啊。
住持方丈面無表情地說:“你們都讓開,我要給他剃度了,別耽誤
時間。”
住持方丈手裡那剃刀好刺眼啊,刺得人眼睛痛,心痛。
巨大的恐慌和悲慟之下,倪母大喊一聲:“兒子!媽答應你跟陶貝羽結婚,只要你不剃度,媽什麼都答應你!”
一霎那,這大殿裡就安靜了,只剩下呼籲聲,嗚咽聲。
倪霄那死灰的眼裡終於有了神采,驚喜地抓住母親的手:“真的嗎?媽,您不後悔?會不會我回家去了您和老爸就反悔?”
這問題很犀利……
倪母狠狠地咬牙,看向自己的老公。
倪院長只能保持沉默,還能說什麼呢,妻子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他內心的想法是不能讓倪家斷了香火,絕對不可能看着倪霄出家的。
剛纔也看到了,陶貝羽和倪霄都很堅決,做家長的如果再反對,那勢必跟兒子之間的裂痕再也修復不了,誰願意見到這種結果?
倪母最終也只能點頭,含淚說:“媽和你爸爸都不會再幹涉你了,回家後也不會再反悔,你起來吧。”
再次得到確認,倪霄的心都差點飛起來了,激動地抱住母親,由衷地說句:“謝謝媽,我愛您,媽!”
這是發自真心的表達,雖然過程很糾結,鬧到寺廟裡來了。可結果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足夠了。
陶貝羽站在原地不動,卻是強忍着驚喜的眼淚,朝倪霄的父母鞠躬,以此來表達她的感激。
興許是先前太激動了,陶貝羽現在只覺得全身無力,身子一軟……
“小心!”倪霄緊張地跑上去,將陶貝羽接住,抱在懷裡,焦急地問:“怎麼了,肚子又疼嗎?”
“不是……只是腳軟……”
“腳軟……你真是嚇到我了,我還以爲你又……”
“……”
倪霄的父母在旁邊看得揪心,搖頭嘆息……兒子在陶貝羽面前真是太柔軟了,這典型的妻管嚴潛質,以後只怕是會被陶貝羽吃定了。他們不甘心,但這也沒法,倪霄跟翁析勻一樣的是妻奴。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哪怕倪霄的父母多麼不情願,但既然拗不過兒子,也只能退步。就算再來個心臟病發,也不過是徒增痛苦,他們不想失去兒子,更不想失去兒子的愛。
如果唯有接受陶貝羽才能留下兒子,他們只有選擇點頭。
倪霄笑了,笑得心滿意足的,前段時間的陰霾總算是一掃而光,雲開月明,見到太陽了。
桐一月就在外邊偷笑,衝着倪霄豎起了大拇指……
隨後一羣人離開了寺廟,他們不知道,他們前腳走,那住持方丈就放下剃刀,嘴裡叨唸着,走到後邊去,對着角落裡的人說:“別忘了你承諾的香火錢,我們還等着給佛像重塑金身。”
“沒問題,這是支票,拿去,多謝方丈相助。”
男子的聲音很低沉,但卻一點不難聽,有種別樣的韻味。
之後,這男子就從後門走出去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熟悉的身影就是翁析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