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霄和陶貝羽早就料到孟心韻肯定會來,此刻也沒有太驚訝,該來的躲不掉,乾脆就趁今天說個清楚。
病房裡充斥着孟心韻的尖銳的聲音,她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大家閨秀的樣子,她氣得不管不顧,嘴裡罵着,那眼神格外的兇悍。
“陶貝羽,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狐狸精!你明知道倪霄跟我訂婚了,你還有臉懷孕,有臉生下來?賤貨!”
孟心韻歇斯底里的,情緒失控,聲音跑調,整個人就像是陷入癲狂一樣。
可她罵得那麼難聽,徹底觸怒了倪霄。
“孟心韻,你搞清楚,我從來沒喜歡過你,訂婚是我父母和你們一家人的意思,不是我主動自願的!我跟貝貝是兩情相悅,你有什麼資格罵她?有什麼就衝我來,你要是氣不過,可以打我,我絕對不會還手,就當是我欠你的,但我不允許你罵我的女人!”
倪霄發火的時候那眼神都是冷得讓人膽顫的,冷冷的語氣如冰刀戳在人心上。
孟心韻聽到這番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憤怒地嘶喊:“你的女人?我呸!我就是要罵,賤貨,賤人!無恥!該死的狐狸精,你還保什麼胎,你活該流產,活該生不出,你……”
“孟心韻!”倪霄怒吼,同時將她狠狠一拽!
倪霄赤紅的眸子裡翻滾着怒浪:“你聽好,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婚約取消,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滾出去!”
盛怒之下的倪霄,將孟心韻拖了出去,不顧她的尖叫咒罵,果斷地將她推出病房門。
砰!
門被關上,孟心韻被隔絕在門外,耳邊還回響着倪霄那句“取消婚約”“滾……”
不是倪霄無情,而是他看到孟心韻對陶貝羽的謾罵,甚至用惡毒的語言去詛咒陶貝羽肚子裡的小生命,這些都觸動了倪霄的底線,讓他忍無可忍。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對孟心韻該有一點歉意,畢竟是他要先提出退婚的。
但孟心韻剛纔的言行,使得倪霄那一點歉意蕩然無存了。她如果只針對他,他可以讓她撒撒氣,可她暴露了自己內心的醜陋,身爲一個從事醫務工作的人,她比其他人更知道陶貝羽現在是受不得刺激的,她居然還詛咒陶貝羽流產,這不是她憤怒就該有的理由。
倪霄的做法雖然有點心腸硬,在別人看來是冷酷的,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如果對孟心韻仁慈和心軟,那就是對陶貝羽的傷害。
有倪霄的呵護,陶貝羽感動得想哭……想忍着不流淚,但心底滿滿的幸福感在涌動着。
這就是被人愛着心疼着的感覺嗎?原來竟是這樣溫暖的,連靈魂都在顫動。
陶貝羽以前雖然跟杜凱有過初戀的交往,但那時杜凱對她也沒有精心呵護過。
她現在才意識到,女人在事業上即使再要強,再怎麼有成就,最終還是需要男人的肩膀,只有靠在這個肩膀,纔會有來自
心深處的感動和滿足,那是任何物質都無法代替的。
陶貝羽眼淚汪汪地凝視着他,哽咽着說:“你對我……真好……我感覺很像在做夢……”
這一刻,陶貝羽再也不是什麼女強人,她只是一個需要依靠的普通女人。
倪霄只要一看見她眼眶紅紅的樣子就感覺心疼,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眼皮,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聲音說:“現在感覺到了吧,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還有啊,你是孩子的娘,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呢。快別哭了,醫生說你不能激動,怎麼又忘了,你現在必須聽我的,保重身體。”
這麼甜蜜,陶貝羽噗嗤一下就破涕爲笑,但下一刻又擔憂地說:“孟家怎麼辦?你要是去孟家見孟心韻的父母,我真怕你會被揍。”
“這個……”倪霄頓時語塞。說實話,真的有被揍的危險,不是吹噓的,遇到這種事,哪個當父母的能受得了?男方上門退婚,對孟家這樣有頭有臉的家庭來說更是奇恥大辱。
倪霄佯裝很委屈苦惱的表情,嘆氣說:“反正爲了我們的將來,我是豁出去了。捱打就捱打吧,不過你要補償我,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說得好像現在就被打了一樣……
陶貝羽心疼地捧着他的臉,眼裡滿是疼惜:“我要怎麼安慰你?”
一聽這話,某男那亮眼都在發亮,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壞笑,下一秒,他已經精準地攫住了她柔軟的雙脣……這一吻,是陶貝羽盼望已久的,在兩人相觸的一霎,她感到心跳加速,可是她不想放開,只因爲,思念太濃。
暖暖的溫馨在流淌,這兩個都習慣了嘴硬的人,終於是懂得改變了。捅破了窗戶紙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情感找到了突破口,黏在一塊兒就只剩下濃情蜜意。
這緣份,只能說明是命中註定。
在這病房裡是好過了,但倪霄回到家裡就又要面對父母的怒氣。
他昨晚就沒回家,今天必須要回去一趟,洗澡換衣服。
倪霄回家時還在想,要挑個什麼時間去孟家親自跟孟心韻的父母說退婚的事。
但顯然對方比他更急,當晚就衝到他家來了,可想而知,他又被臭罵一通。
沒人知道倪家這一晚鬧得多兇,幸好這是獨棟別墅,隱秘性比較好,裡邊吵鬧得厲害,別人也還是聽不到。
沒人知道倪霄經受了多麼難熬的一個夜晚,孟心韻的父母鬧到很晚才走的,可他們是帶着憤怒和失望而去,只因爲倪霄不肯妥協。
他們要倪霄道歉,OK他道歉了,只想息事寧人。可他們不罷休,還要得寸進尺地逼着倪霄跟陶貝羽斷絕關係,甚至要逼着他立刻跟孟心韻結婚。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逼到極致了,人也會跳起來。
倪霄最後明確表態了,他還取下了訂婚戒指,這退婚的事就成了定局。
也好在倪霄的父母去過醫院,知道倪霄的想法,所以今晚鬧起來
的時候他們由於事先有心理準備了所以還沒不至於暈過去。
最終,這婚約是取消了,兩個家人也鬧得特別僵,以後只怕是見面都要繞道走了。
可倪霄的父母也還是那個態度,就算他不跟孟心韻結婚,也不同意他和陶貝羽,更不會承認陶貝羽肚子裡的娃。
這纔是最要緊的,是倪霄最不可忍受的結果,他暗暗較勁,必須要做點什麼來改變現狀。
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湊效,能讓父母改變主意呢?
倪霄爲此傷透了腦筋。
母親有心臟病,他不想跟母親吵架,所以,不會採取硬碰硬的招數。
第二天,倪霄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陶貝羽的病房。
陶貝羽的母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倪霄來的時候,面對的還有未來岳母的質問……又免不了捱罵。
但倪霄憑着自己的真誠,打動了陶貝羽的母親,人家才願意給他時間來處理家裡的事。
可陶貝羽的母親也說了,在孩子出生之前,倪霄如果還不能跟陶貝羽領結婚證的話,那這位母親就要帶着女兒離開,不讓倪霄找到。
倪霄這兩天簡直感覺快要瘋了,好幾次都覺得撐不下去,但一看到陶貝羽的眼神,他又好像重新獲得了力量。
他昨晚在家想得很清楚,他內心有個很清晰很堅定的聲音在說:一定要跟陶貝羽結婚,他只會跟她一塊兒過。
這些念頭越強烈,倪霄就越緊迫,琢磨着如何在跟父母的拉鋸戰中成功地走出來。
陶貝羽的母親能給倪霄機會,那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護着,那是必然的。
只不過,倪霄也想盡快結束眼前的困境,一天不能得到父母的認可,他就一天不安心。
一晃就過去了一星期,陶貝羽的情況穩定了,可以出院了,但奇怪的是,出院這天卻不見倪霄。
桐一月在場,她特意早早地來,但是左等右等沒看到倪霄,她也感覺納悶兒,這傢伙難道忘記時間了嗎?
陶貝羽預感不太好,她擔心的是倪霄會不會受不住家裡的壓力而屈服?他不出現,難道是對她的一種明示嗎?
越想越心慌,陶貝羽給倪霄打電話,居然提示的是“不在服務區”?
桐一月只能安撫陶貝羽:“你別慌,我去問問看是不是倪霄在忙工作來不了。”
桐一月果然去了婦科一趟,很快又跑回來,很遺憾地告訴陶貝羽,倪霄沒在上班,據說他請假了,至於請了多少,沒人知道。
這太不正常了,倪霄究竟在搞什麼?
就在陶貝羽心神不寧的時候,倪院長居然一臉怒容地跑來了……
但他只丟下了兩句話:“倪霄被你害慘了!他剛給家裡打電話,說他在山上寺廟剃度,他一定是瘋了,都是因爲你!”
吼完這一通,倪院長就急匆匆跑掉,也不管自己的話給身後的人留下多大的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