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短信,讓翁析勻精神大振,同時也感到心酸,這分明是桐一月發來的,可她人在哪裡?
發短信的手機號碼是M國的,不過如預料的一樣,打過去就提示忙音,接不通。
翁析勻都不敢讓孩子知道桐一月發短信來了,不然孩子會問:媽媽只發短信不回家嗎?
家,這個家爲什麼總是殘缺的呢,翁析勻每每想到這個就感到心在抽痛。
今晚又是寶寶和綿綿纏着要跟爸爸一起睡,還要聽他講故事,聽他唱搖籃曲。
翁析勻雖然跟孩子之間也是聚少離多的,但他對於怎麼帶孩子,各種技能還是很熟練的。
除夕夜,一個大男人帶着兩個寶貝窩在牀上,正在講着孩子們百聽不厭的大鬧天宮故事。
翁析勻內心是悽苦的,但他還要對着孩子們笑,要很有耐心地講故事,哄孩子睡覺。
傷心痛苦,都不能帶給孩子,這兩個寶貝已經夠可憐了,要麼就是老爸不在身邊,要麼就是媽媽不在身邊,很少有父母同時在的。
翁析勻現在是又當爹又當媽,最怕看見孩子哭,那樣他會心碎。
講故事和唱搖籃曲,也阻擋不了孩子對媽媽的想念。綿綿睡着了都還在說夢話,念着“媽媽媽媽”。
寶寶還沒睡着,躺在翁析勻身邊,兩隻大眼睛紅紅的,輕聲問:“月月是不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怎麼會不回來過年。”
這孩子6歲了,比以前更加聰明,所以,翁析勻的謊言是騙不了寶寶的。
翁析勻聽到寶寶的話,他這心裡酸脹得難受,比刀刮還痛。他是能深刻地體會到桐一月以前在他失蹤時,面對孩子們,是怎樣的痛苦。
翁析勻那雙幽深的鳳眸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他喃喃地低語:“兒子,你媽媽確實遇到一點麻煩,不過你要相信爸爸,我會把你媽媽帶回來的,我們一家人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說得很輕,但是決心卻很重。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的願望。
寶寶差點哭出聲,可這小傢伙還是忍住了……原來媽媽是真的出事了,但好在還有爸爸,爸爸說的話,他相信。
寶寶的小手攥得緊緊的,像發誓一般地說:爸爸你快去找月月,我會照顧妹妹的。
兒子這麼懂事,翁析勻越發感到自己這一刻的脆弱,也更感到肩上的擔子沉重……這個家,經歷了太多風雨和磨折,他必須要儘快結束這種痛苦,找到桐一月,這個家纔會是完整的。
像這樣大過年的都沒點喜慶的氣氛,全都是因爲桐一月不在家,殘缺的家庭怎麼會有歡笑。
每過去一天,都是翁析勻的煎熬,一直熬到了過完大年,他就啓程去了M國。
兩個孩子就送回翁家大宅去,等開學了會安排去學校讀書。
翁老爺子沒有干涉翁析勻的決定,翁冕也表示了關心和支持。另外還有乾昊,那傢伙知道桐一月被薛常耀帶走了,他就一心想着要帶手下殺過去M國。
不過乾
昊畢竟是拍賣行的繼承人,太多的事情糾纏着他,一時間也走不開,只能先派人在M國追查着桐一月的下落,過段時間看能不能抽空過去。
在這件事上,翁析勻和乾昊這一對宿命的情敵,竟然達成了驚人的默契,兩人攜手合作,都派有手下在M國行動,所得到的消息也都是會共享共通的。
爲桐一月擔心的,還有陶貝羽。她在過年那天還去看望了翁析勻和兩個孩子,她也迫切地希望能有桐一月的消息,要不是因爲公司暫時無法請長假,她都想去M國轉轉,儘自己一份力。
現在翁析勻走了,臨走前拜託陶貝羽和倪霄有空就去大宅看看兩個孩子。
坐上去M國的飛機,頭等艙裡,翁析勻卻是沒有絲毫的踏實,也沒閒暇享受這頭等艙的美食,吃在嘴裡都感覺如同嚼蠟。
他會走神,會想,桐一月現在在做什麼呢?過年那晚,發的短信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不難猜,一定是桐一月無法發出更多的短信內容,所以纔會只有那幾個字。
該死的薛常耀!
翁析勻心裡已經咒罵過無數遍,這次尋找桐一月,同時也是追捕薛常耀。國內還未出來對薛常耀的通緝令,那是爲了避免他狗急跳牆之後藏得更深。
但是某些特殊機構的內部卻已經展開了對薛常耀的追捕。赫軍所在的機構就是其中之一,而翁析勻既然跟這個機構有合作,他當然也有份參與對薛常耀的追捕。
但這依然是機密,別人是不會知道翁析勻的另一個身份,他會以公司總裁的身份出現在M國,他跟蘭卡斯合夥開的公司就在這裡,這一層身份將會是他的最佳掩護。
腦子裡想着那麼多事,翁析勻哪裡能靜下心來享受嘴邊的美餐啊,國際航空,這特製的甜點,鵝肝,沙拉,紅酒……他吃着好像都沒什麼味道。
翁析勻旁邊坐的是一個女人,從穿着上來看,還挺時髦的,但是,她一直用帽子遮住半邊臉,只露出下巴和嘴脣,一時還認不出這是誰。
翁析勻隨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無意中轉頭一瞥,頓時就愣住了。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帽子已經拿下,露出真容,她正朝着翁析勻微笑,擺擺手:“嗨,好久不見。”
翁析勻差點被嘴裡的酒嗆到,咳嗽着,還在點頭……
“好久不見,搭檔。”
這個精明幹練而又有着一張姣好容顏的女人,正是靳楠。
翁析勻在短暫的驚詫過後就想明白了,靳楠只怕不是偶遇吧。
“你……是去旅遊?”
靳楠神秘地一笑,很不客氣地在他盤子裡拿起一顆水果塞進嘴裡,慢悠悠地說:“旅遊和出差,可以兼得嘛。”
翁析勻頓時就瞭然於胸:“看來我們又要合作了。”
靳楠笑而不語,代表默認。翁析勻想想就知道這一定是赫軍安排的。追捕薛常耀,是機構要做的一件大事,而靳楠和翁析勻曾經搭檔過,彼此也有點熟悉了,再次合作,理所當然。
靳楠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她湊近翁析
勻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赫組長讓我轉告你,我們這次,如果能活捉目標,那是最好,如果出現特殊情況,我們最大的權限是……先斬後奏。”
“嗯?”翁析勻輕揚的尾音顯示出了他的驚訝,隨即就是驚喜:“先斬後奏?這意思是,允許我們攜帶武器?”
“嗯,下飛機之後你就跟我走,我們先去弄點防身的東西。M國可不比在國內,那邊隨時可能發生我們控制不住的局面,先保命要緊。”
翁析勻深以爲然,心頭的一點顧慮也少了幾分。有了機構的支持,他就不用愁安全問題了,能有東西防身,做事的底氣也會增加。
此時此刻,被薛常耀關起來的桐一月,還不知道翁析勻已經啓程前往M國解救她。
這一場跨境的較量纔剛開始,薛常耀以爲自己佔了地域優勢,實際上,出境了,靳楠和翁析勻雖然要更加小心,但也會得到某些特權,甚至可以說比在國內更寬鬆,行事更自在。到時候,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薛常耀能逍遙多久,難說。
翁析勻去救桐一月了,乾昊又在做什麼?他也沒閒着,他現在正逼問桐民翰呢。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裡,桐民翰被第三次逼問了,前兩次是翁析勻,這一次是乾昊。
每一次逼問,桐民翰都感到很痛苦,更多的是爲難。
翁析勻和乾昊兩人的智商加起來,那可是逆天的。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薛常耀帶走桐一月,必定是出於某種極爲特殊的原因。多半跟畫無關,那會是什麼呢?
想來想去,兩人又想到了桐民翰,這個男人身上的秘密不少,興許還沒全部吐出來,繼續逼問,那是必須的。
乾昊不是每次都那麼好耐心,這回,他是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纔會又來問桐民翰的。
桐民翰在吃飯,但吃明顯心不在焉,被乾昊盯得頭皮發麻。
“桐民翰,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今天才查到,你原來在年輕的時候曾受過一次傷,導致你某些功能喪失了,無法生育,那我問你,你是怎麼會有孩子的?桐一月是你親生的嗎?”
乾昊這冷冰冰的一番話,讓桐民翰驚悚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驟變,手裡的飯碗都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響聲驚醒了桐民翰,他蹭地一下站起來拔腿就要往外跑,但乾昊的動作比他更快,衝上去就攔住了他。
桐民翰露出驚恐之色,同時也很痛苦地看着乾昊:“你……”
乾昊從桐民翰的反應就猜到了幾分,乾昊也震怒了,一把揪住桐民翰的衣領:“桐一月被薛常耀那個喪心病狂的狗東西帶走了,你知道她有多危險嗎?你如果現在還不說實話,我就把你交給警察,你想進去蹲幾年才滿意?”
桐民翰果真是更恐懼了,他最怕的就是被抓,否則也不用躲藏那麼多年。
他知道今天沒法兒了,那個秘密保不住……
桐民翰把心一橫,狠狠地咬牙說:“是,桐一月不是我親生的,她的親生父親是……”
“是誰,說啊!”乾昊都快急出毛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