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夏綺雲正在張望着,看上去有些焦急不安,她身後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小瓶子,那是她爲翁析勻準備的解藥,只不過現在都快到晚上了,他還沒回來,早就錯過了時間。
夏綺雲就納悶兒,翁析勻是哪根神經不對,到時間吃藥了還不回來,難道是已經在外邊毒發了昏睡過去了?
正當夏綺雲出神之際,她聽到了開門聲,愣了愣,轉身就到了客廳。
竟然是翁析勻回來了。
夏綺雲驚喜地看着他,但隨即又感到很奇怪,盯着他打量,忍不住問:“你中午該吃藥的,現在都快晚上了,可你還沒事?”
翁析勻只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徑直走到沙發坐下來,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怎麼,看見我還沒倒下,你是不是很失望?”他諷刺的話語,無視夏綺雲的尷尬。
夏綺雲的臉皮果真是無敵厚的,她琢磨着興許這是偶然現象,認爲她自己依然是掌握着這個男人的。
“沒必要說話那麼帶刺吧,我也是關心你而已。不過呢,你今天不在,我確實考慮了很多事,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
“談什麼?”翁析勻不動聲色的,淡漠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夏綺雲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腦子不要清醒,她現在是飄飄然的,因爲桐一月不見了,她感覺好像周圍的世界都豁然開朗了,可興奮着呢。
夏綺雲看他的目光都是帶着火的,她乾脆坐到他身邊,抱着他的胳膊,見他居然沒有推開她,她這心裡就更欣喜了。
“勻……”這一聲呼喚,好溫柔。
“你的毒,只有我能給你解,我心甘情願陪在你身邊,可你也不能總是對我置之不理啊,爲了能跟你在一起,我付出了那麼多,總該得到那麼一點點的回報吧?我要求也不高,反正現在桐一月不見了,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現呢,等到了一定的時間,你就可以單方面提出離婚,等你恢復了單身,我們就可以……”
“可以什麼?”
“我就可以成爲你的妻子了,我保證,到那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份永久的解藥,你就不用每隔三天服一次。難道你不想根除你的毒嗎?只要你肯娶我,我會給你解毒的。”
夏綺雲那充滿了殷切期待的眼神如火燒似的,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一座冰山。
翁析勻那性感的薄脣勾着一絲冷笑,緩緩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睥睨着這個魔怔的女人,鋒利的眼神如刀:“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以爲有了解藥就能完全控制我。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是骨感的。你走吧,別再繼續噁心我了,給你十分鐘時間收拾行李從我面前消失,否則,只能叫人把你趕出去了。”
翁析勻的話,讓夏綺雲大驚失色,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賭氣。
“你……你不要解藥了?你竟然叫我走,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翁析勻這時候才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笑容,那是一種對命運的
不服輸的精神。
“你錯了,我的命現在好好的,不勞你操心,我也不需要你的解藥了。我再說一次,十分鐘之內,滾!”
翁析勻一聲低吼,嚇得夏綺雲渾身一抖,看着他走進臥室關上門,她還傻呆呆站在原地,難以置信,驚悚地瞪着眼睛自言自語:“不可能啊,他怎麼會不需要解藥……難道有人給他解毒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夏綺雲立刻想到了霍韋……會是那個讓蘇成剛忌憚的霍韋醫生爲翁析勻解毒的嗎?
如果是的話,這簡直太顛覆夏綺雲的認知了,她記得蘇成剛可是很自信地說過這種毒,目前世界上除了他,沒人能解。
但翁析勻一定是解毒了,否則怎麼會不需要她的解藥?
夏綺雲凌亂了,有種爬山爬到一半卻被人踹下去的感覺。
她衝到臥室門口拍打着門,高聲喊着翁析勻的名字,她像發瘋似的歇斯底里,她不願相信自己到最後竟會什麼都得不到。
但無論她怎麼鬧,翁析勻都不會開門,最後還是薛龍和程鬆將夏綺雲給趕出去了。
從這一刻開始,翁析勻徹底地結束了與夏綺雲之間的糾葛,她再也沒有可能控制他威脅他,他自由了,他在解毒之後,從前的那個翁析勻,又回來了。
解毒的過程很驚險,霍韋和那幾個專家都以爲翁析勻死了,以爲這次實驗是失敗的。
在專家走後不久,原本停止了心跳和脈搏的翁析勻,卻奇蹟般地甦醒,並且經過霍韋的仔細檢查,翁析勻的身體狀況正在恢復,毒素也被新的生物藥劑所抑制甚至是消滅。
解藥的劑量是過猛了一點,所以翁析勻纔會出現那些可怕的反應,停止心跳脈搏,但其實只是假死,是毒素和解藥在他身體裡打仗,最終是解藥勝利。
翁析勻本來是急着要趕回家,可是霍韋醫生說他還不能走,需要留在京城,觀察48小時之後,如果沒有問題,才能離開。
這種生物藥劑是沒有在人身上使用過的,它會有什麼副作用,現在還是未知。
翁析勻爲了謹慎起見,同意暫時在霍韋那裡住兩天,然後回家,看看孩子,再去境外,找桐一月。
夏綺雲那個神經病走了,再也興不起風浪,如果桐一月知道,她也會感到欣慰的。
翁析勻在霍韋的家裡暫住,之前送生物藥劑來的專家又風風火火地趕來了,將翁析勻當國寶一樣的供起來……
他現在可是香饃饃,因爲是第一個使用代號爲ZPF-227生物藥劑成功的志願者。
醫學專家們會對他做長期的跟蹤觀察,他的血液,他的唾沫,他的頭髮,指甲,乃至身體的每個部分,在專家們的眼裡那都是寶。
但翁析勻可不想自己成天被人研究,他只是答應專家們可以抽取一點他的血液,如果要頭髮和指甲那些,也可以給。
24小時之後,霍韋又給翁析勻打了一針藥劑,這次的劑量很小,是爲了鞏固效果。
到了48小時,翁
析勻的檢查結果已經可以看到,所中的生物毒素全面根除,身體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腦部也不會再出現萎縮的跡象。
這就像是一個人的喉嚨發炎了,吃藥之後消腫消炎,一切OK。
翁析勻回想起自己剛被注射解藥時那種劇痛,那時真以爲熬不過去了,以爲會死,可是,奇蹟再一次眷顧了他,讓他從鬼門關回來。
翁析勻還真是個命大福大的人,雖然幾次三番地遭遇生命危險,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罪,但他卻總是能跟死神做鬥爭並最後勝利。
重獲新生的感覺真好,翁析勻的身體彷彿被洗滌了一遍,久違的健康,就像陽光和空氣那麼重要。
這兩天裡,翁析勻也沒停止追查桐一月的下落,赫軍那邊傳來消息,薛常耀乘坐的私人飛機,是降落在了M國夏威夷。但之後他帶着桐一月去了哪裡,這就暫時不知。
薛常耀不會傻傻地在降落的地方等着人去抓他,他必定是早有計劃的,那邊有人接應他,到了之後就會轉移,一時間難以知道桐一月的具體位置。
但這不會妨礙翁析勻的決心,他將會盡快趕去M國。薛常耀跟境外勢力有勾結,M國是薛常耀的落腳點,只要翁析勻去了,他就有機會找到桐一月。
在離開京城之前,有些事情需要來個徹底的瞭解。
翁析勻之前找到《萬里江山圖》,立下大功,但上頭爲了特殊原因而隱瞞了這件事,外界還不知道翁析勻是大功臣。
翁析勻跟“上頭”的人見面,很明確地表示自己對於虛名,根本不在意,他不想要什麼表彰,他只想用自己的功勞去抵消桐一月從故宮盜走《秋寒執獵圖》的罪。
一碼事歸一碼事,上頭先前是不同意的,意思是堅持要追究桐一月的罪責,甚至會進行國際通緝。
但翁析勻的態度也很堅決,最後請了赫軍出面跟上頭解釋,說桐一月是代替翁析勻去執行任務但發生意外才被帶走的。
上頭也對赫軍所在的機構十分忌憚,知道來頭大,既然出面維護桐一月,那這件事就銷案,由赫軍他們去追查,桐一月至少不會被通緝了。
至此,《萬里江山圖》被尋回,這樣的大事件,公衆才知道了,只是還不知道《秋寒執獵圖》被盜,現在在故宮的那幅,是贗品。
有些事會公告天下,可有些事還是需要暫時保密的。
不過翁析勻對於目前的結果,還算勉強接受吧,只要桐一月不被通緝,其他的一切都好說,他相信都是可以解決的。
翁析勻回到家的這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兩個孩子一見着他就粘上了,但沒見到桐一月,孩子追問,翁析勻就只能撒謊,就像以前他失蹤時,桐一月對孩子撒謊那樣。
過年,家家戶戶都該是團圓纔會幸福美滿,但對翁析勻來說,卻沒有半點喜慶,年夜飯和春晚,還有鞭炮聲,都無法讓他真正地笑出來。
直到,在接近12點的時候,翁析勻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老公,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