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租屋地方小,卻是挺溫馨的。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了,桐一月和寶寶早就吃過晚飯,而翁析勻剛來,只能一個人吃了。
一葷一素一個湯,簡單的家常口味,但能讓翁析勻吃得津津有味的。
這一幕實在是有點戲劇化。如果是拍成視頻發去網上,那一定不會有人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會覺得是在作秀。
堂堂大總裁,全民男神啊,竟然吃得這麼“將就”?沒有大餐,沒有精緻的菜餚,他吃的只是剩菜剩飯。
旁邊沙發上,寶寶在看動畫片,時不時歪着腦袋瞅瞅翁析勻。
寶寶自從被告知翁析勻是他老爸之後,那畫風就變了。以前還曾想讓這個帥到爆的男人當月月的男票,現在寶寶卻成天擔心翁析勻會霸佔月月,搶走月月。
父子倆真像是前世的歡喜冤家,寶寶只要見着翁析勻抱着桐一月,他一定會跑到兩個大人中間去。
翁析勻則有時會趁寶寶睡着了而把人給抱到旁邊小牀去,然後第二天寶寶醒了看見自己肚子睡着,又會爬到翁析勻和桐一月的中間,反正就是要把翁析勻給隔開,免得把麻麻搶走。
桐一月一直在對着電視發呆,翁析勻叫她幾聲都沒反應。
翁析勻放下碗筷……實際是已經吃完。
走過去坐在桐一月旁邊,她這纔回過神來。
“啊?你吃好了?我去收拾。”
翁析勻見她起身,他也跟着去了廚房。他從一進門開始就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但她卻只說是因爲見了周璐清而想起了枉死的養父母。
可這樣的說辭怎能讓翁析勻相信?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的話,他豈不是太蠢?
桐一月穿着圍裙,低頭洗碗,整個人依然是那種低落的狀態。
不是她不想裝作快樂一點,但這一次,她做不到。她從那通視頻通話之後,分分秒秒都在擔心父親,發自心底的恐懼,無法排解。
翁析勻懶懶地靠在牆壁上,沉靜的鳳眸裡墨色正濃,凝視着她的側臉,輕聲說:“我今天去醫院看了夏綺雲,她的情況不太好,沒有好轉,很抗拒治療,所以目前還不能送她回去。以她的病情,放出去,是對其他人不負責,得等她的病情有起色了才行。”
其實翁析勻可以不說今天去看了夏綺雲,但是他又不想對桐一月隱瞞這件事,現在等於是在彙報自己的行蹤。
桐一月擡眸,心不在焉地望望他,點點頭,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翁析勻微微眯起眸子,心頭抽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提那個殺手的事。他不想讓她擔心。
“今晚,我……”
桐一月不等他說完便接話:“你回別墅去睡吧,這兒實在太窄了,你工作一天也累,回去好好休息。”
翁析勻本來想說他可以睡沙發,可桐一月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就將嘴裡的話嚥下去,只是,這雙犀利的眼眸緊緊鎖着她,像是要將她的心事都看穿。
每個人都有秘密,翁析勻很明白這點,所以他沒有追我桐一月。他只是覺得,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那這樣,我再坐一會兒,陪陪你和寶寶。”
“不用了,你回去別墅就不早了,而且我明天要上早班,我也想早點睡覺。”
“……”翁
析勻感覺這話頭接不下去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走出了廚房。
他不是不關心,他其實很爲難。既要給她空間,又得留意她的情緒是否異常。剛纔想留下來陪陪她和孩子吧,可她好像不需要。
或許睡一覺起來她就好了吧。
翁析勻走了,可桐一月這一晚卻是徹夜未眠。她在盼着那個戴面具的人再發來關於父親的視頻或者消息,但同時又害怕手機有動靜,怕見到的是父親滿身鮮血……
矛盾的煎熬,桐一月焦慮得思緒直到天快亮了才淺眠了一會兒。
桐一月今天上班的時候感到特別的困,很疲倦,但還是得打起精神,撐過下午兩點鐘,才能稍事休息一下。
桐一月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眼皮沉重,最後靠在椅背就睡着了。
可纔剛不到20分鐘,她的手機就在震動,陌生的來電。
桐一月瞬間睡意全無,直覺可能跟父親有關,趕緊地找個僻靜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果然,一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父親的慘叫,桐一月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爸爸……爸!”
桐民翰那邊聽到她的聲音,哭着喊了一句:“一月,別管我!”
但是,這結果就是傳來更加淒厲恐怖的嘶喊,可想而知桐民翰在受着怎樣的罪。
桐一月緊繃的神經近乎崩裂,卻聽到另一個聲音說:“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不肯合作,那你就等着給你老爸收屍!”
“我……喂?喂?”桐一月對着手機怒嚎,可對方早就掛斷了,她再打過去就提示無法接通。
到底是什麼樣嚴重的事可以讓桐一月在父親的生命受到威脅時還沒答應歹徒所說的合作。
桐一月面朝着牆壁,額頭貼在牆上,用這冷冰冰的牆來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
她臉上的痛苦那麼濃,她的心早就飛去父親那裡了。腦子裡很混亂,很難冷靜下來思考。
但就在這恐懼與迷茫中,桐一月的意識裡抽離出一絲絲清明,驀地想到……既然歹徒有所求,在沒達到目的的時候,歹徒就應該不會殺死她父親。
也就是說,實際上她還有時間想辦法的。
如果歹徒還有其他的門路達到目的,又怎麼會找上她?必定是無計可施了纔會出此下策。
也就是說,桐一月雖然被動,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是佔有主動權的。
這麼一想,桐一月的焦慮和恐慌,才能暫時緩和一點。但她必須要儘快想到解決的辦法將父親救出來,否則時間拖久了,可能歹徒真會撕票。
桐一月就這樣每天在煎熬和矛盾中度過,翁析勻在這段時間,只來看過她和孩子一次。因爲,他又出差了。
大總裁嘛,難免有時候要當空中飛人,遠的地方一去就是一兩個星期都可能的。
翁析勻不在,桐一月的情緒越發的糟糕,失眠都成家常便飯了,半夜一點點響動都能將她驚醒然後睡不着到天亮。
每天看手機的次數成N倍增加,焦慮感成N倍上升。以前有時還會趁一點休息時間去健身房鍛鍊40分鐘,可最近都沒去了,改成在抓緊着40分鐘睡覺休息。
一晃半月過去,這天,桐一月剛休息了片刻,一睜眼就看到小
萱在急急忙忙往外跑,桐一月高聲叫住小萱,問她這是在幹嘛。
小萱一直都嫉妒和反感桐一月,可現在桐一月是領班了,小萱那態度才稍有改變。
“你不知道嗎?健身房出事了!”
“什麼?出什麼事了?”桐一月心頭突突地跳,拔腿就往那邊跑去。
酒店裡這間大型健身房,是屬於酒店的“康樂部”所管轄的。桐一月雖然是客房部的,但畢竟這是發生在酒店自己經營的場所內,她也很關心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
桐一月趕到的時候,救護人員也剛來。這場面有點混亂,健身房裡原本是有不少人在健身的,現在全都圍在門口,喧譁、議論,有的人還顯得很激動。
爲了維持秩序,酒店臨時調來了保安組裡一半的人過來。
桐一月看到兩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出來了,上邊躺着的傷員似乎已經昏迷,掛着氧氣罩,身上還有血……
大白天的,見到這腥紅的鮮血,桐一月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背脊發涼,只瞅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這時候陶貝羽也已經火速趕來處理現場,還特意派人跟着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傷者不是住在酒店裡的客人,但在你這裡出事的,酒店方恐怕是難逃責任。
這也是讓陶貝羽最頭疼的地方。她吩咐保安將圍觀的人驅散,自己進去事故現場親自查看,同時警車也到了……
陶貝羽除了擔心傷者的情況,她還在第一時間接到下屬彙報時吩咐酒店上上下下先封鎖消息,除了警察,不能向其他人透露事件。
又是一樁會對酒店產生惡劣影響的狀況發生了,陶貝羽即使很快做出恰當的應急反應,但是,有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卻是擋不住。
記者來了,被保安擋在外邊,陶貝羽在健身房裡都快抓狂了……其他都好說,可記者怎麼會來得那麼快!
緊跟着,翁霽凡來了,另外還有周副經理也來了……
現在這健身房裡儼然成了臨時的審判庭了。
根據警察初步勘測現場的結果,以及目擊者的口述,事故原因,目前來看,是傷者出事之前在這臺綜合健身器械上進行健身,主要是鍛鍊他的肱二頭肌,可是很不幸,器械上的鋼絲繩意外斷開,雙臂和雙腿都受傷,骨折是肯定的,搞不好還會殘廢……
陶貝羽讓助理先把警察請到隔壁休息室去,她現在只想立刻追究一件事……這一批劣質健身器材是誰引進的!
康樂部的經理此刻滿頭大汗,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爲置換健身房器材,是他的職務,這一批也是他負責置換的。
採購詳單已經到了陶貝羽手上,她一看之下更是火冒三丈!
“怎麼不是在原來的德國公司進口的而是在一家默默無聞從來沒聽說過的公司?這家公司的老闆是誰?叫什麼名字?”
經理實在是有點害怕陶貝羽發火的樣子,比男人還彪悍。
“是……老闆是一個女的……叫……叫……周璐清……”
經理這話,陶貝羽怔住,正在腦子裡搜索看看是否聽說過這個人。
這時,只聽翁霽凡冷不丁地說:“周璐清?我知道這個女人,她是桐一月的姐姐。”
“什麼?”陶貝羽驚愕,美目倏地迸出寒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