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暗自揣測着,身後的人卻已是一步一步緩步過來,走到我身後,便停下腳步。片刻之後,我看到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拿了軟巾,開始輕柔的擦拭我的肩膀,嘴裡似乎是笑了一笑,竟念道:“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那聲音不知是否是因了池中水霧的緣故,竟也如模糊得如眼前之景一般,溫柔得不真切,可是又似曾相識——我還是碧禧宮小宮主那時,他也是這樣在我耳邊溫溫柔柔地做戲,他現在這樣,是爲了要我想起那個時候,好羞辱我麼?
我抿着脣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他擦拭了一會,便收回了手,我正暗暗鬆口氣,卻猛然聽見他窸窸窣窣解衣的聲音,一時驚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那人聞言動作頓了一頓,緊接着更加迅速地解下衣物,從身後附到我耳邊道:“這是我的浴池,我來這裡洗澡難道不可嗎?”
我皺眉剛要說話,卻看見他挨着我的身旁下了水,我一時慌張,急急閉上眼,果然聽見他一聲輕笑:“小宮主不是一向貪念美色,如今爲何我主動坦誠相待,小宮主卻做此反應?看來我的身體還不夠吸引你的注意啊……”
我聽到這話,心裡到平靜下來,徐徐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因了水霧的緣故,顯得有些朦朧,卻也更加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吸引感。不得不說,這個人的容姿確實是舉世無雙。
“怎麼會呢?容大樓主姿色無雙,叫人看一眼就被勾走了魂兒,如今玉體在前,自然令我移不開眼。”
容行止半眯了眼,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一圈,道:“那真是容某之幸。這浴池的水裡添了玉肌露,對於身上的舊傷有很好的消除作用。不過樓姑娘好像不怎麼需要了,你臉上的傷和腿上的傷似乎都早好了,全然不見痕跡。”
我聞言勾了勾嘴角道:“那真是浪費樓主好意了。我這一身傷確實早好了,不過也因此受了許多罪,若是早知道樓主有如此好東西,我又怎麼會去自找苦吃?”不錯,五年前留下的臉上的傷疤和那一條瘸腿早已痊癒,否則我也不可能四處去接任務。只不過,當初爲了治癒這些曾經被眼前這人留下的傷痕,我幾乎是死過一次。
“是嗎?那真是要爲樓姑娘感到高興了。”容行止嘴上這樣說着,面上卻毫無表情,我見慣了他這般模樣倒不覺得奇怪,反不像剛纔那般迷惑。見容行止半垂了頭,不知在想什麼,如瀑銀髮遮住他面上的表情,亦不能從中窺探出蛛絲馬跡。
我索性閉了眼,靠在浴池邊上,專心運起內力,很快……很快就要衝破穴道了。然而此時,臉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卻讓我猛然睜開眼,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卻因爲被點了穴二並沒有辦法閃開,只能看見在眼前放大的俊美容顏和容行止在我臉上緩緩移動的白皙手指。
我皺着眉,沉聲道:“容大樓主?”
容行止恍若未聞,只是專心致志地撫摸着我的臉,一寸一寸描繪着我的輪廓,手指以請輕柔的力道劃過我的眉眼脣鼻,面上的表情雖沒有什麼變化,但那雙深不見底的幽深黑眸中似乎閃爍着同平日完全不一樣的光芒。甚至有一種稱得上是失而復得的情緒在他眼眸中隱隱流轉。
如果不是眼前這人天賜的面容就連最好的易容高手都難以模仿,我幾乎要以爲這個容行止是別人假冒的了!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奇怪了!若說是因爲一向精明的容大樓主計算失誤,吃了“知秋”的暗虧,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難免酒後失態,也太過牽強。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他雖然是喝了很多酒,但也不至於酣醉到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與其說是他無意識的舉動,倒不如說更像是刻意爲之,就像一個把自己真實情感壓抑太久的人,終於忍受不住在今日一點點爆發出來了。
我無聲地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容大樓主,我想你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希望樓主自重!”
容行止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徐徐收回了手,臉也漸漸移開。我本來以爲他終於要離開了,剛剛有些放鬆,冷不防被他伸臂一把摟進了懷裡,整個身體就那麼一絲不掛地靠上了他的!兩胸相貼的時候,我能感受到自己胸前的柔軟與他精悍的胸膛緊緊相貼時那種兩種觸感混合在一起的奇妙感覺!
我心下大驚,面色有些難看,可又掙脫不得,想要以眼神示意他放開,他卻偏把我的腦袋壓到他的肩頭上,讓我眼前除了一小片如玉的肌膚,就是冒着熱氣的水。
“放開我!”我張口厲聲道,然而對方似乎打定主意不準備放開手,甚至得寸進尺地用另一條手臂摟上了我的腰,將我壓的更緊,兩具同樣裸裎的身體緊緊貼合沒有一絲縫隙!
雖說我還是碧禧宮小宮主的時候,確實愛跟美人們廝混在一起,但是除了接吻之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坦蕩蕩的親密接觸過;我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想把除夜獻給這個人的時候,那一晚半截**,這個人也是這樣絕對強勢的揉弄着我的身體!兩次與外人最爲親密的接觸,竟都叫這人佔了去!
我深深吸氣,強壓下強行衝破穴道殺了這人的衝動——我明白現在徒然地消耗內力對我根本沒有好處,強行衝破穴道吃虧的只能是我自己。
我一時沒有了動作,甚至連話都不說了,更加專心於運力衝破穴道;然而抱着我的人卻像是故意要擾亂我的心虛一般,鼻子在我頸間徐徐遊走着輕嗅,溼熱的氣息噴吐在敏感的皮膚上,帶來一絲曖昧的癢癢的感覺,卻又若即若離,快逼得人發瘋!
我的牙齒幾乎咬破下脣,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質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容行止似乎是聞夠了,終於稍稍拉開一點距離,直視着我的眼睛,面上雖然一片平靜,說出的話卻十分不符:“我想,小宮主你並沒有什麼資格說‘男女授受不親’這種話吧?”他忽然伸出一隻食指輕撫上我的嘴脣,低聲道:“你的這張嘴吻過多少人?你還記得……你當時急着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出去,甚至不惜半夜爬上別人的牀嗎?”
他每次一叫我“小宮主”的時候,就是要逼着我去想那時的事情,現在甚至直接說了出來,我沒有答話,只是冷冷地睨着他。
容行止見我不回答,又自顧自的道:“不回答,是已經記起來了嗎?還是說不敢承認?你現在……應該還和那時一樣,那樣渴求着別人的溫度嗎……”
他的聲音到最後越發低了下去,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暗啞,我正覺得不對勁兒,還沒等我看清,脣上已經傳來沉重的壓迫感!我睜大雙眼,看着眼前那人長長的兩排睫毛,在眼簾下投影出兩片如扇的陰影;睫毛上沾着的水珠,隨着主人的輕輕顫動而滴落下來,一時間竟似在流淚。
然而與這幅柔軟的樣子不同的是容行止脣上的動作,他近乎粗暴地廝咬着我的下脣,舌尖不容置疑地挑開我的牙齒,深深地侵犯進來,狂亂的纏上我的舌;他一面狠狠掠奪着我嘴裡的津液和空氣,一面伸手在我身上四處遊走,動作熟練而充滿挑逗。我本來就不能動彈,這樣一來就更加使不上力氣,整個人連呼吸都跟不上了,完全軟成一片。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我心中驚怒,卻忽然感到小腹上抵着一個堅硬滾燙的東西,臉色一白,終於知道這人想要幹什麼了!我並非特別看重名節的女子,但也容不得他人用強把我壓在身下肆意踐踏,激怒之下竟提前衝破穴道,在容行止的手順着我的腰線樓上我的臀部的那一瞬,猛地一掌把他推開了去!
他被我推的在水中踉蹌一部,扶着池壁勉強站穩;我稍稍平定了一下氣息,在他站定之前大力上前,一手握住他的脖子,怒目吼道:“我殺了你!”
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一點武功,這一點我是極爲清楚的,現在他的命就握在我手裡,只要我在手上注入內力,輕輕使力,就能徹底要了他的命!然而那人卻彷彿毫無所覺一般,一雙黑眸淡淡地看着我,好像剛纔做出那些舉動的人不是他一樣,又恢復成了平常那個清冷到不可觸及的千重樓樓主。
望着那雙黑眸,我的手突然就使不上力了——並不是因爲心存不忍,而是在猶豫就這麼簡單的殺了他?讓他到死的那一刻也依舊保持着高高的不可一世的驕傲?怎麼可能?!我的復仇,並不只簡簡單單地限於殺死某個人,而是要讓所有參與者付出十倍乃至更多的代價,嚐到比我所經歷過的更加痛苦的滋味!怎麼能就讓他這麼死了?!
這半刻的猶豫看在容行止眼裡,他勾了勾嘴角道:“怎麼下不了手?爲什麼呢?我那麼對你,你如果不是衝開了穴道,我會一直做到最後。我也是有**的正常男人,也需要發泄的,而你剛好就在眼前。”這麼說來,剛剛那個時候,他不過是把我當成了泄慾的工具?!
方纔曖昧黏膩的觸感彷彿又回來了,我突然感到一陣無法遏制的憤怒,加上容行止又在輕輕道:“怎麼了?下不了手?那怎麼不發狂,變成‘食人魔’?挖了我的心,喝了我的血,一解你心中的憤怒呢?”
那聲音彷彿帶了魔力一般,直直擊中我的心中,逼得我的頭混賬發痛,雖然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喊着不可以,但終於還是激動地大叫起來,手上猛然使力:“啊啊——殺了你!我殺了你!”
我撲上前去,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吮甜着那滾燙的腥甜,激動的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