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並沒有說太多話,僅僅只是一句:“你們進來,咱們要約法三章!”
看似平淡的話語卻透露着一股特殊的情緒。劉杉和李原對視一眼,苦笑一聲走了進去。
段離的屋子裡佈置極爲簡單似乎主人根本無意奢華,亦或因爲主人便是最大的奢華,所以根本無需襯托。
段離坐在椅子上,看着劉杉李原二人,輕道:“你們兩人跟在我身邊是爲了什麼?”
跟在身邊是爲了什麼?二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又如何才能說出?
難道放棄自己的初衷?
隨便編一個理由矇混過關?
以段離的性格和傳聞來說:騙子是必死的,敢騙我的一定要我親手殺死!
段離目光灼灼地看着劉杉和李原,咳嗽了兩聲,劉杉說:“我是受皇上之命來監視你的,今早上我入宮面聖,秉明瞭我願意追隨你的想法,皇上同意了!這是令牌!”
劉杉掏出一枚金黃色的令牌放在了桌上,一個“趙”字嵌在金色的令牌上,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段離說:“果然,他還是這樣幼稚啊,你已經做了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李原,你呢?”
李原罕見地臉色一紅,問道:“我可以不說嗎?”
段離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說:“可以啊,我知道你是因爲她而來,我不會問的。”
李原大喜說:“呵呵,謝謝了,她,”
李原語氣一轉黯然道:“可她喜歡的是你啊!我該怎麼辦?”
段離輕道:“不愧於心不就好了,你願意的,不就是你想要的?”
劉杉點頭暗道:不錯,願意去做的事自然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李原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鐗不是一往無前的鋒銳霸道嗎?他怎麼優柔寡斷?
段離攤開了一張地圖,圖上寫着“開封地形圖”。擡頭看了李原和劉杉一眼,說:“害怕受傷的話,可以退出這次行動,我不會失望的!”
段離不會失望?
怎樣的威脅和激將法最爲簡單?
直接說出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說出最不好的打算,做足萬全的準備下進行最差的打算。
李原一聽,一拍桌子,說:“我去,不就是一些貪官污吏嗎!惹惱了我直接全殺了不就好了?”
段離揉了揉眉頭,說:“殺倒是不用,如果可以封了他們的嘴的話,那就最好了!”
李原訝異問道:“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他們隨便出來一個都可以在開封城裡橫着走,殺了他們,我還怕被人幾十萬兩真金白銀下花紅追殺我!”
段離嘆氣說:“我當年的花紅是五十萬兩黃金,只要我的蹤跡便可換得五十兩白銀!”
花紅是殺手界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的必備資料,有些人武功高強但比劍低調花紅甚至連一百兩的花紅都不會有;有一些投機取巧的人在機緣巧合下殺了高手,他的花紅甚至可以從一文不值急劇提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不得不說運氣有時也是實力的一種,沒有機緣的情況下高手都是經過血與火的洗禮登上高手寶座。
段離迄今而止不過二十七八,花紅高達五十萬兩黃金,一個簡簡單單的蹤跡便可換得五十兩白銀,可謂是花紅中的翹楚,高手中的天才!
李原不禁問道:“你的花紅有人領嗎?難道沒有人追殺?”
段離呼出一口氣說:“我在外面沒錢的時候經常自己領自己的花紅!追殺我的人都被我親手殺了!”
自己的花紅由自己領取的話,殺手界會承受此奇恥大辱?劉杉看着談笑風生的段離問道:“殺手們的殺戮幾乎是一種本能,你能逃出來?還殺光他們?”
殺手,一種古老的職業,目的只是爲了收取一定報酬,導致不一定以行俠仗義爲行爲準則。
殺手也會依附於特定的集團,或者一些隱秘的組織。
殺手是有組織,有專有渠道,按照一定規則進行謀殺活動。
殺生僞裝的身份一般都很普通。
殺手心計很高,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接受任務。
古有曹沫,春秋早期人,魯國刺客。也就 是曹劌。此人出身卑賤但足智多謀.記載,魯與齊戰,三戰皆北,被迫在柯地簽訂不平等條約.在莊嚴的儀式上,曹沫突然間用匕首頂住齊恆公,逼他退還魯國 的土地。在死亡的威脅下,齊恆公被迫答應 。卑賤者愛使用非常手段,他不會象貴族那麼死心眼兒。
正規的戰法是戰法,不正規的戰法也是戰法 。
專諸,春秋晚期人,吳國刺客。是個重諾輕死的亡命徒,類似俠客。公子光善遇專諸,答應死後爲他贍養老母弱子,目的很 明確,就是派他搞刺殺.刺殺是爲了政變, 其結果,必然一死。是典型的行刺.
要離,也是吳王的刺客,吳王要他刺殺另一個吳公子—慶忌。要離是個枯黃乾瘦的弱者,慶忌是個武藝非凡臂力過人的壯 漢。要離斷臂刺慶忌,在戰國時期是驚天動地的事。
豫讓,戰國早期人,是晉國的刺客。 他受智伯的大恩,非常忠誠。趙襄子殺智伯, 他立誓要爲智伯報仇。爲此,不惜殘身毀 容,隱姓埋名,兩次刺殺都不成功。襄子感其誠,解衣令其刺,然後伏劍自殺。這是快意恩仇的個人行爲,不是由政治家導演 ,
也夠不上“主義”。
荊軻,戰國末期人,燕國刺客。荊軻 刺秦是歷史上最赫赫有名的行刺事件,可惜了一顆大好頭顱!
殺手會用一切可能的工具進行致命攻擊。
殺手傾向於悄無聲息的進行活動,一般是 在目標人物毫無警覺的情況下殺死目標, 然後趁亂或在別人無所察覺的情況下離開 。悄無聲息的暗夜潛伏者!
殺手的任務大多來源於專署渠道,由當事 人提出委託,在經過中介人指派給殺手。 領取報酬同樣經過特別方式。
殺手一般擁有普通人的身份,甚至擁有一份固定的普通工作,殺手過着毫不招搖的生活,一般不擁有正式的婚姻,殺手一般有着特殊的生活背景。
殺手一般是沒有過去和未來的,因爲他隨時都可能死。
因爲隨時會死,所以他們漠視生命!因爲隨時會死,所以他們無畏生死!因爲隨時會死,所以他們不死不休!
段離眼光中流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微嘆了一口氣,說:“殺手是無情的,可我遇到的是一個有情的殺手!”
殺手界中只有無情之人才可以穩穩佔據榜首!一個有情的殺手又如何可以一手遮天,擋住了衝向了段離的萬千殺手?
段離說:“好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了,我想讓你們去偷他們的交易賬本,而我只會佈置計劃,不會自己動手。也算是對你們的一個檢測!”
劉杉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既然如此,那也就做吧!反正看他們我也早就不順眼了!”
李原擡頭問道:“你知道我們的實力?就說可以爲我們制定計劃?”
江湖紛爭爭的就是區區浮名,爲的就是快意恩仇,想的就是舉世無雙,可以高處不勝寒,難掩的寂寞侵襲而來,所謂的江湖不過便是一身傷痕!
段離喝了一口茶,說:“根據我那晚的出手可以大致猜到李原的身手,至於劉杉的話,應該比李原強那麼幾分!”
劉杉問道:“我比他強?您是怎麼看出來的?以什麼爲標準?”李原同樣目光灼灼地看着段離!
畢竟二人都是傳奇級別的高手,雖然有一點差距,可也沒有那麼大的差距吧!段離微笑問道:“李原,你那晚用的是你的亢龍鐗,對吧?”
李原點頭說:“不錯,正是亢龍鐗,有什麼問題?”段離點頭道:“不,沒有問題,你用的是亢龍鐗,劉杉用的呢?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甚至只是一把粗鐵打造的,可以正面與你交鋒數十回合,最後擒住你,我看得出劉杉比你強!”
劉杉面色古怪地看了李原一眼,說:“不錯,可是我也佔了劍法的優勢,又該如何說?”
段離說:“你們二人都是傳奇級別的人物,武學修爲應該差不了多少,劍法的優勢又有幾分?”
劉杉脫口而出:“我用的可是劍魔……”還沒說完,李原一指點在了劉杉的啞穴上,冷道:“這是劉杉的秘密,所以你無權知道!”
段離微笑說:“好了,解開穴道吧,我對你們的秘密沒有任何興趣!”
遲疑着,李原解開了穴道。說:“我們之間只能這樣保持各自的秘密,所以請見諒!”
劉杉皺眉了一下,又舒展開說:“對於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團隊來說,我們有必要知道每個人的真實實力,所以就請原諒他的無禮吧!”
段離笑道:“確實有必要,李原你把柳杏叫進來吧,咱們就好好說說實力的問題!”
柳杏走了進來,眉目間流露出一絲迷茫,卻又有一絲欣喜,柔聲問道:“公子找我有事?”段離微微點頭說:“我想說的是,嗯!李原和劉杉會跟着我們遊歷天下,你先自報家門吧,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柳杏微薄的嘴脣呡了呡說:“柳杏,宮中飛煙閣柳妃,不過我不會承認這個身份的。同時神醫葉問天的唯一關門弟子,修煉《青囊經》中的一門絕技叫做醫心聖手!目前爲止有一門技藝晉入傳說,另一門技藝即將傳說。”
《青囊經》話 說曹操患頭風病,屢請華佗而不到。曹操惱之,派兵抓佗歸營。佗曰:“丞相之病,非手術不可。若同意,吾爲丞相開顱祛疾。”曹操心疑華佗以治病爲由謀害自己,遂命人綁佗押入大牢。
華佗知其命不久休於操賊之手,想自己碌碌半生救人無數,多年醫術經驗定要傳給後人,於是央求獄吏索要紙筆著書。
獄吏未敢擅自做主,報之將軍所未。所未慕名華佗醫術已久,聞聽其著傳世之作,喜形於色,曰:“華佗著書一事,不可告知旁人。他所需物品,盡然允之。”
獄吏點頭稱是。所未親臨大牢面見華佗:“先生身陷囹囫,仍身懷大衆之疾苦,實可欽佩。今所未恭見先生,一則拜謝先生上弦月救吾疾病之苦,二則敬請先生安心著書,吾自當傾心幫助。”
華佗大喜,從囊中掏出一粒歸芪丸,遞與所未:“將軍若再患病,吃此丸即可。”所未欣然接之。
曹操頭風病癒加厲害,譴人問華佗。華佗曰:“丞相不信任吾開顱祛疾之術,吾更換方法醫治,只能治標。”遂開方給與曹操,曹操湯劑數日,病輕,停藥,病又犯,反覆幾次,曹操尋思華佗捉弄他,恨之入骨,告知所未殺害華佗。所未恐佗著書無望,良言相勸:“華佗術高明,殺其必悔!” 操執意不改
。所未回帳密告手下,火速至沛城尋找樊阿。
樊阿是華佗之大弟子也。自小跟隨師父 學醫已十年有餘,醫藥鍼灸經絡武術無不精通。樊阿得知師父欲遭殺身之災,星夜兼程趕至曹營,其以飛檐走壁之勢在營中尋找大獄。是夜,華佗奮筆疾書,忽 聞“嗖”一聲利響,一枚銀針破窗而入,直 刺土牆。華佗見針便知徒兒已到,停筆擡望天窗,一條人影飄然落下。樊阿一身黑 衣,揭開面紗跪拜於地:“師父,徒兒來遲讓你受難,現在徒兒救你出去。”華佗扶他起身,曰:“曹操重兵把關,汝縱有飛翔之術,也難攜爲師出營。爲師在此著書已有四十餘日,幾近完成,此書名曰 《青囊經》,其中內容道盡爲師從醫數年之秘方驗經,吾欲傳之與汝,汝務要謹慎傳之後人,使世人得以安康天下。”樊阿曰:“《青囊經》乃師父一生心血,吾必視爲珍寶。今更重要之事是救師父出獄,所未將軍能否助我們一臂之力?”言未盡,遠處兵聲涌起,有人高呼:“莫讓華佗逃掉!”已近半夜,樊阿入營時未 撞見一兵一馬,告密者誰乎?曹操領將兵持刀入獄,冷笑:“華佗,汝膽大包天, 竟敢妄想越獄?!”樊阿向前一步,拱手曰:“丞相行爲素來光明,如何殺一手無寸鐵之人?吾爲丞相治病,可否放吾師生路?”曹操言可。
至曹操帳中,樊阿命人尋一老弱病兵見丞相,下人依言照辦。樊阿曰:“此兵年老有病,病在首腦,吾爲其開顱祛疾,立竿見影。丞相若信吾醫術,可放心開顱治病。”言罷,樊阿從囊中取出藥末銀針, 但見他飛針走穴鎖定經絡,剎那工夫老兵之首失去知覺,取刀破顱。衆人皆驚,曹操悚而昏迷,樊阿彈針飛入操之印堂中衝二穴,操立醒。樊阿笑曰:“丞相不必害 怕,再往下看。”他往顱中塗藥,再合顱 取針,大約一柱香工夫,老兵已恢復元 氣,精神大振。曹操及衆將兵皆嘆神醫手到病除,然操疑心仍重,懼華佗師徒術中傷害自己,不敢輕易答應手術,失諾將二人押入大牢,令其開方治病。所未譏笑曹 操膽小疑心之時,心中暗想一定把《青囊經》弄到手。
曹操覆命所未看管華佗師徒,所未察看二 人日復一次,錦衣珍饈侍奉。二人感恩不 盡,晝夜研商,又過月餘,《青囊經》終於定稿。所未盛設筵席,曰:“先生之書,天下珍寶,丞相殺心不死,書在獄中不妙,不如吾先替先生保管,待先生師徒伺機出獄,吾再將書奉還。”華佗應允。
所未至曹操帳中,試問華佗何時殺戮,操 曰:“吾病屢犯,此二人不可殺。”所未見曹操有不殺之意,心急如焚。一日,自備毒藥入華佗師徒飲食中,樊阿聞之, 曰:“此食有毒,怪哉!”華佗沉思片刻 曰:“所未莫非和吾二心?汝初來獄中, 曹操如何得知?今又有毒筵讓吾享受?莫是《青囊經》惹禍?“
華佗二人佯病臥倒獄中,所未見知心中大疑:吾投下毒藥,二人不死卻重病,是何原因?華佗坐起,勸所未坐下,曰:“將軍不知,近幾日吾身體驟衰,幸有吾自備藥丸服之,尚可苟延性命。吾看將軍酷愛醫學,不如將《青囊經》送與將軍?”所未曰:“吾豈敢私得此經?若先生給我講解經中道理,自是感恩不盡。”二人談話很 久,送走所未,華佗告誡樊阿:“此人陰毒,格外小心。”
是日,曹操病復發,引樊阿治病,阿精心開方,然所未暗中湯藥作梗。操病更重, 大怒,命人捆綁樊阿,華佗說理,亦綁之。操曰:“吾本不想殺汝等,今日之事,決不寬恕!”遂命所未擇日將二人處死。
獄中,所未狐心假悲,華佗曰:“吾命將亡,汝病不能再保,吾有救命丸配方,汝素日吞飲此丸,定可保汝性命。此丸配方 在《青囊經》中已敘,汝可詳看。”所未對華佗之話深信不疑,依《青囊經》細解日服一丸,孰知幾日後舊病復發,所未方知上當。
處斬之日,所未親自帶四名劊子手,鐵鏈銬牢華佗師徒至野外。危急時刻,樊阿率先使用縮骨術,解脫鏈索,手捏幾枚銀針,擲向所未命門絕穴,所未拿出華佗給的歸芪丸欲吞之解救性命,樊阿一粒曼陀羅丸擊中所未的金津玉液二穴,所未頓時酥軟而死。四名劊子手欲持刀行兇,被樊阿一針一人均刺中命門絕穴。華佗亦使用縮骨術脫身,二人復回沛城。途中,樊阿隻身潛入曹營,進所未帳中取得《青囊經》,正欲逃離時,營中悲慟聲一片,便知曹操因頭風病無治死亡。告之於華佗,華佗嘆息不已。後來,華佗壽至 一百五十餘歲,猶有壯容,始終心懷蒼生,《青囊經》傳遍衆多弟子,普救天下。
柳杏的師門便是如此存在,葉問天身爲當世神醫,自然技藝舉世無雙,而柳杏居然是葉問天唯一的關門弟子,自然深知醫理,能夠擁有兩門技巧上的傳說,可見柳杏天分之強!
輕咳一聲,段離說:“好了,該我了,不過得先約法三章。”
段離換了口氣說:“首先咱們的身份可以彼此知道,但不可以給別人說;其二,對於你們的武學進步,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要爲你們找一條通向最強的道路;其三,對於我的決定,你們可以否定,可以讓我改變注意的話,我會更改,但是一旦同意的話,就必須無條件服從,知道嗎!”
無疑,這就是段離所謂的“約法三章”,沒有限制,沒有拘束,可偏偏讓劉杉和李原感到了一陣陰風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