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杜雨鬆故意找藉口,而是老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一個能跟煉仙門弟都是煉氣期的情況下還敢得罪一個築基中期修士的人,真的沒有背景麼?若是有的話,其雖然是死在欲途的手中,可自己也就是從犯了!那也是不是不休的結局,兩個築基中期有資格跟人家一個宗門不死不休?特別是弟子能跟煉仙門這等龐然大物交上朋友的宗門,恐怕也不會太小吧!
而杜雨鬆這一問,卻是提醒了欲途。只見他呆呆的楞在原地。心中一陣後怕,自己果然是當局者迷,竟然忘記了這麼一回事。可是他又想起那二人非但破壞了自己多時的計劃,還殺了自己兒子一般的虎子,不由得惡從膽邊生。心下一狠,就是天王老子的親兒子,自己也要宰了他!
“沒有,就是散修!給句痛快話,你幫不幫我?”杜雨鬆聽着欲途口中的話,看着他的模樣已經知道了一切,哪裡是沒有,分明就是不知道啊!可有些事就是這樣,只要不說出口,就可以是不知道。而不知者,便沒有罪。賭了!
“好!我幫你這一次,記住你的承諾!”杜雨鬆狠狠的說道。
欲途聞言一笑。杜雨鬆也不回去收拾東西,他所有的身價都已經帶在了身上。兩人便朝着欲途記憶中的方向趕去。只是當二人感到煉陣子突破之地時,感受着周圍匱乏的靈氣,卻再也找不到二人的蹤影,而欲途思考了良久便決定向東追去。因爲福州遺蹟——要開啓了。那二人定然不會錯過。
回到煉陣子突破那日,二人走出山洞,看着蔚藍的天空,二人相視一笑。所有的烏雲都已煙消雲散了!水凝拍了拍懷中的欠條,心滿意足。而一旁的煉陣子看着水凝的動作,心都跟着抽搐。真黑!心中不由得暗罵。
由於煉陣子已經突破,而自己又是他的債主,可畏是春風得意。一路上將煉陣子指使的苦不堪言。凡是髒活累活都成了煉陣子的任務,而裝逼、揚威的場面全都被水凝大包大攬。 甚至有幾次他玩心大起讓煉陣子出面劫道,而自己卻冒充俠士,那商旅爲了結交他非要把那贓款當作感謝費送給他。就這樣硬生生的把贓款給洗白了!
這一日,水凝敞着懷躺在草叢中。
“懶貨,你說那老頭到底能不能來啊?”
坐在一旁的煉陣子也是一陣撓頭,總是這樣也不行啊!不解決掉那老者,心裡總是有根刺。就連數錢的時候都不開心。
“要不~咱們回頭去找找?”煉陣子猶豫着提出自己的意見。
聞言水凝坐了起來,沉吟着。
“還是不要了,只是咱們倆還好,若是咱們回頭,再遇到我媳婦他們,湊在一起更是麻煩。”
聽了水凝的話,煉陣子也認同的點了點頭。若是自己二人碰到那老者,就算打不過但跑還是沒問題的。可若是加上宋晴一行人,搞不好就要束手束腳。可又想了想水凝的話。
“你還要點臉不要?人家怎麼就成了你媳婦?是拜過堂還是圓過房了?”雖然那日宋晴自水凝房中出來。可煉陣子還是從宋晴未亂的氣息中知道人家還是個處子,怎麼這瘋子這麼不要臉!
“你懂個屁!我們是自由戀愛,私定終身。況且那日晴兒已經盤了發,怎麼就不是我媳婦了?”水凝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煉陣子。此時的女子未出閣前均是梳髮髻,只有成了親後纔會將頭髮盤起。這是禮儀,也是告訴他人,自己已是名花有主,他人誤近的意思。
煉陣子聞言,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信不信就算你突破了,老子照樣抽你?”水凝見煉陣子搖頭,頓時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真要我說麼?”
“算了,我老子現在不想跟你說話。”看着一臉揶揄的煉陣子,水凝哪裡不知道他心中想要說什麼。這同樣也是水凝不想要面對的事。她終究是凡人啊!一生不過短短百年,璀璨年華更是短暫,而自己呢?眼看就能突破築基,壽命便能到數百年。若是繞行更上一層樓,突破金丹,那自己的壽命更是以千來計算。到那時自己該如何呢?
曾經看的小說中,要麼就是主角弄了點什麼靈丹妙藥,要麼就是以大法力幫助凡人女主成仙,然後跟主角一起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可此時的水凝卻是知道,凡人,終究是凡人。而人力,有時窮!
還有的小說中,等女一死了以後主角還會有女二、女三甚至是女N。可對於還保留前世觀念的水凝來說,媳婦,就是媳婦。一個本子上,兩個名字。有媳婦纔有家。得到她不在了,自己該如何?
有的時候活的太久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看着親人,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離去,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單的活着。再沒有一個與自己有關係的人,那時,恐怕就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吧!而那時,活着,就只是單純的活着了吧!對自己來說若是那樣活着,恐怕就再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吧!可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看着臉色不斷變換的水凝,煉陣子不由擔憂起來。在他看來水凝重情固然是他的優點,只要他認準的人,他就願意爲其付出一切。
就像當初,雖然知道黑虎等人會有後手,但其仍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反水。而在自己突破之時,他明知道自己會血本無歸,但仍選擇把零石全部交給自己。雖然過後看似自己欠下了鉅額的債務,可一張欠條真的就有用麼?他不過是想自己安心,不用揹負這歉疚而已。
但不得不說這也是他最大的缺點。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將是致命的,就如此刻。若這貨孑然一身,哪裡需要怕這老頭?大不了腳底抹油,跑便完了。
可二人此時處境如此尷尬就是怕爲宋家留下隱患。也正是如此,一向懶散的自己纔會如此積極的想要幫他。男人之間有些事人家不說,但自己也該有些覺悟不是?
二人吃過了東西,繼續起身上路。二人離開了一盞茶的功夫後,兩道身影便來到了二人之前休息的林中。
二人看着雖然被水凝仔細收拾好的地面。欲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己真的猜對。隨後仔細分辨好水凝二人離開的方向,繼續追了上去。
而杜雨鬆則是用腳點了點地面,感受到埋在土中的兔骨。聞着空氣中隱隱殘留的烤肉味。
這兩個小子有點玩意啊!得罪了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還敢在野外大張旗鼓的烤東西吃。從林中殘留的痕跡來看,二人也是不慌不忙。看來自己要小心一點了,若是勢頭不對,自己定要立刻抽身離開。打定主意的杜雨鬆隨即跟上欲途,繼續追趕水凝二人。
水凝二人騎在馬上,一臉蛋疼的趕着路。忽然間,二人心頭一喜,可隨後卻是心下駭然。頭也不回的一聲大喝“駕”!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匹的身後,兩人胯下的馬兒吃痛,高呼一聲,四蹄翻飛。
原來是剛剛二人忽然感應到了身後隱隱傳來一股氣息。一瞬間二人便確定,來人正是自己二人苦等的那老者。那老傢伙果然上當了!隨即心中一喜。
可緊接着二人忽然感受到其身後還有一股不下於老者的氣息緊跟而來。那老頭找幫手了!二人心中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二人也顧不得回頭看,直接驅趕胯下的駿馬逃命。
若是那老頭一人來,自己二人即使幹不掉他,也有足夠的本錢搏一回,可那老東西居然找了幫手!兩個築基中期,哪裡是自己二人對付的了的?
二人死命的抽打着馬匹,可隨着那兩股氣勢越來越近。二人腳蹬馬背飛身躍起,便下了馬。雙腳一落地,便死命的向前衝。以二人的修爲,雙腳的速度早已超過了駿馬。而二人之所以騎馬只不過是爲了偷懶。而此時卻是事關性命,哪裡還能顧得上其他。
可奈何,身後的氣息仍是越來越近。煉陣子看着一旁的水凝。他的修爲遠超水凝,二人這麼跑是逃不掉的。於是,煉陣子一把抄起水凝。以更快的速度逃去。
欲途二人經過數天奔波總算看到了希望,感受着前方兩人的氣息,欲途腳步漸快。而其身後的杜雨鬆一邊追趕着欲途,一邊心中思索。前方二人,感受他們的氣息,一個是練氣後期,想來就是欲途老鬼的目標了。
而另一個是築基,聽欲途講,那小子剛剛築基,可觀其氣勢竟可與自己三層之時相比肩。就算自己是散修,神魂能操縱靈氣的數量再低,可這也屬實是有些誇張了!其天賦當的是驚才絕豔了,那這人在煉仙門地位定是不低。搞不好就是那個老傢伙的親傳弟子。太麻煩了!
可已自己已經與欲途定好的事卻又無法反悔,等下動手只能儘量纏住他,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能失手,否則這次自己就得栽個大跟頭,搞不好命都丟了。
而此時的欲途眼中只有那黑衣少年,已是顧不得其它。眼看那二人越來越近,右手中的長刀猛然擲出,奔着煉陣子後腦而去。
正在夾着水凝逃命的煉陣子忽聞身後一陣破空聲傳來,也不回頭,腳下橫移,一個轉身,躲過飛來的長刀,穩住身形,繼續向前奔跑。
一刀無果,但煉陣子轉身的功夫,欲途二人又將距離拉近了許多。見狀欲途心中冷笑。跑吧,跑吧,追上你們只是早晚的事!
而煉陣子感受到距離拉近,心中焦慮難掩。
“等下我找機會將你拋出,你繼續跑,我拖住他們。”煉陣子一邊奔跑,一邊張口說道。
水凝瞬間雙手抓緊煉陣子衣袍。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自己跑!”
“你是傻麼?再這麼跑下去,等體力耗盡,咱們倆都得玩完。我是煉仙門弟子,再借他們個膽也不敢殺我。”煉陣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焦急的解釋到。聞言水凝沉默,心中思索,這,也許是最後的辦法了!
時間越過越久,饒是追逐中的三人是築基期修士也有些氣喘吁吁。煉陣子仔細感受,身後兩人的氣息已經有些紊亂,隨即心中一狠便要將水凝拋出,而水凝彷彿也明白時機到了,就做好準備。
而正在此時,後面的欲途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也不再保留靈力,而是瞬間靈氣外放,揮手間幾道靈氣向着前方的倆陣子噴射而出。
剛準備出手的煉陣子,頓時被這幾道靈氣打亂了節奏,身形一個凜冽。由於一個手臂正夾着水凝,無法調整身形,頓時跌倒在地。而其懷中的水凝也是摔了出去。兩人接連幾個翻滾,止住了身形。而欲途二人也藉此機會追了上來。
欲途截住了二人的去路,而杜雨鬆堵死了兩人的來路。
“怎麼?跑不動了?要不要求老夫放你們一碼?”欲途一臉譏笑的嘲諷道。
水凝二人滿臉的憤恨,可卻無計可施。只是隨時準備着出手。
“老頭兒,怎麼?不敢得罪宋家,就想對老子下手?”水凝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裝作輕鬆的問了一句,不難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非是水凝想要禍水東引,而是他想要從老頭的口中試探出老頭對宋家的態度。
那老者一直做的都是無本的買賣,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其早已是活成精的人物,哪裡不知道水凝的意圖?但他也有着一個修士該有的驕傲,哪屑於跟一個死人撒謊?
“小東西,不用玩這些心眼,擔心那宋家的人便直接說便好。”聽了欲途的話,水凝心頓時沉了底,而欲途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此時,我的確不想的罪商盟,不過今日你必須留在這裡。”說完欲途便一臉猙獰的衝着水凝而去。活了大半輩子,欲途哪裡不知道壞人死於話多的道理?今日自己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剩下的就用自己的行動來闡述吧!
而另一側的杜雨鬆見欲途已經動了手,也瞬間殺至煉陣子面前,與其纏鬥在一處。只是一邊打,一邊不停地逼煉陣子變換位置。這是他一路上想出的作戰策略,既然自己的陣法是短板,那就與其近身纏鬥,逼其不斷變換位置,不讓對方使出陣法不就行了!而戰局也正如他假想的一般。
再說另一側的水凝,見欲途向自己衝來,一把長刀出現在手中。不退返金,也向着欲途衝去。兩人一個錯身,水凝手中的長刀直直劈向欲途。見狀欲途後發制人,手中長刀一個撥檔,一腳踹在水凝胸口。眼見欲途一腳踹來,可其速度遠超自己。水凝只感受到一股巨力,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胸口,隨後自己整個人便飛了出去。落地之後,一口鮮血緊隨而出。
與杜雨鬆纏鬥的煉陣子見此,目眥欲裂。一招逼退眼前的杜雨鬆,緊接着右手拿出一塊玉佩,高高舉起。 “住手!”衆人向他望去。當欲途看見煉陣子手中的玉佩,頓時瞳孔一縮,幾個閃身向後跳去。他可未忘記,上一次煉陣子就是這樣拿着一塊玉佩,隨後自己就被一道攻擊重傷,直至現在還未痊癒。而杜雨鬆見欲途如此反應,肝膽俱裂,連忙也向後非逃,雖然不知道爲何,但多年的逃亡生涯早已養成了他謹小慎微的性格。見到欲途如此恐懼,自己哪有不逃的道理!
見二人後退,煉陣子轉頭衝着水凝喊道:“走!”在地上掙扎着爬起來的水凝,聞言也不再多想,向着遠處逃去。他知道,煉陣子說的對,這兩個人不敢殺他。否則欲途就不會首先衝着自己而來。而是二人先合擊幹掉最強的煉陣子後,再慢慢的炮製自己。
幾個呼吸間,幾人就再也看不到水凝的身影。感受到水凝氣息漸漸跑遠,欲途面色鐵青,狠狠的看着站在原地的煉陣子。右腳輕輕向前移了一下。
“別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聞言欲途立刻停下了身形,看着面色狠戾的煉陣子,滿心的不甘。
感受着水凝的氣息漸漸消失,再也感受不到。欲途緩緩轉身,便要離去,正當煉陣子心中鬆了一口氣時,那欲途突然回身向着水凝狂奔而去。
“站住,老鬼,你當真不怕死麼!”
“別信他,他框我們!”隨着欲途消失的身影,空中傳來了他的聲音。
話音一落,煉陣子一臉鐵青,便要向欲途追去。而其身後的杜雨鬆此時也反應過來,一臉的羞憤,繼續纏住煉陣子。終日打鳥,卻被這小雞啄了眼!叫他如何不惱?若是這小子真有什麼厲害的手段,那他最開始就不會只顧着逃跑了!
欲途按着水凝消失的方向一路追趕。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竟還未看到水凝。欲途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思索着一路行來自己看到的一切事物。突然他睜開雙眼。
好奸詐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