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個劇本,反正自己都不會好過的。水凝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而他之前的輕鬆卻也只不過是不想煉陣子有心有顧慮。
煉陣子盤膝坐下,心神漸沉,識海空明。以自身氣息,與天地間萬物溝通。靈氣運轉,融合周圍天地之靈氣。花開花落,鳥飛魚遊。他雖未親眼看見,卻能感受的到。他只知道萬物會如此,但卻說不清萬物爲何如此。正如人餓了要吃飯,渴了便要飲水。爲何人餓了不能飲水?渴了卻不去吃飯呢?
漸漸地煉陣子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應。心神開始會待自己體內,看着自己經脈中奔流不息的靈氣。經脈逐漸被靈氣脹裂,而緊接着被後來的靈氣修復。每次修復經脈都以肉眼的見的速度變厚,變強。接連反覆。而自己的血肉也不斷的被靈氣洗刷。每一次洗刷,都會剔除掉些許的雜質。
而自己的臟腑,一陣陣濁氣緩緩上升,順着自己的百會緩緩溢出。
自己的血肉也不再排出雜質,靈氣見體內的血肉排無可排便轉向了自己的骨骼。隨着靈氣的滲入。煉陣子渾身的骨骼“吱吱”作響。其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液,逐漸匯聚成滴,不斷的順着他刀削般的下頜滴落。他緊緊咬着牙,不叫出聲來。
慢慢隨着靈氣的沖刷,其全身的骨骼此時散發出玉石般的微光,美的讓人沉醉。
見此煉陣子心下稍定,於是不停地將他所能感應到的靈氣吸入體內。經脈已經足夠堅實,不再被靈氣撐裂。其中的靈氣相互的擠壓,越漸越濃。漸漸地開始形成一顆顆水滴狀的靈液。這,便是質變——靈氣液化!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坐在“聚靈陣”中的煉陣子眉頭微皺,壞了!靈氣不夠,自己低估了築基所需的消耗。可此時該如何是好?自己不能通知外界,就算通知了,那瘋子又從哪裡能搞來大量的靈氣?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放棄麼?可自己不甘心啊!此時靈氣開始質變,若是自己停下。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已經開始液化的靈氣瞬間氣化,那力量足以撐爆自己剛剛被靈氣加強過的經脈,畢竟緩緩地注入力量怎麼比得上瞬間的爆開?恐怕到那時自己即使保住性命,但修煉的路就走到了盡頭。
而另一種,就是自己緩緩散去體內的靈氣。可若是那樣,自己好不容易拓寬的經脈便會如吹起的皮袋,驟然緊縮。那日後自己的經脈恐怕連常人一半都沒有,那自己算什麼?半殘麼?辛辛苦苦的修煉體內的靈氣連人家一半都沒有,不說能不能打的過同修爲的人,就是再次突破都是不可能的了!
煉陣子心中一陣淒涼,完了。
可正當此時,煉陣子忽然感受到了無數股靈氣向着自己飛來。心下大驚,可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只能繼續進行突破。
話回到煉陣子突破之初。水凝聚精會神的坐在洞口,雙眼一眨不眨的透過碎石的縫隙看着洞外。每次洞口的葉子一動水凝都會立刻將手伸入身前的陣中。片刻後便緩緩地抽回來。而每當清風透過石縫吹進來,水凝也是如此。他不由得自嘲着,自己此時已是草木皆兵了。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難熬啊!不行!還得漲價,加上自己的精神損失費怎麼也得三十進!對三十進!
他伸頭向着洞內望去,看着靈氣繚繞中的煉陣子,緊咬着牙關,豆大的汗滴掉個不停,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於是回過頭來繼續看着洞外。
可是不一會水凝便覺着不對。原本洞內靈氣盎然,自己渾身舒暢,可此時的靈氣爲何如此稀薄?於是他再次伸頭向裡面望去。這一望不要緊,可看到的景象卻將他嚇了一跳。
只見原本靈氣繚繞的煉陣子,此時其周身早已無一絲靈氣,而他身旁的石壁也已經乾裂的開始向下掉落,而洞內原本幾棵可憐的花草也已經枯萎的不像個樣子。可煉陣子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而且看其表情難看的要死。水凝明白了,靈氣,不夠了!
老子那麼多靈石!這就不夠了。可情況緊急,哪裡容的水凝再想?雖然水凝未曾經歷過築基,可其中兇險水凝如何不瞭解?
也不再管什麼節不節源了,一顆顆靈石拼命的向“聚靈陣”中擲去。最後,看着儲物袋中可憐巴巴的躺着的幾塊上品靈石,水凝整個人都有些坐不穩了,開始頭暈,心碎起來。我要是再給你,我就叫你爸爸!水凝狠狠的想着。
煉陣子感受到大量的靈氣想着自己用來,繼續拼命的納入,將原本有些潰散的靈氣穩住。漸漸,其體內原本簌簌流動的靈氣,早已變成了潺潺的靈液。令他全身有種充盈之感。
可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有一絲空虛。他知道,那是丹田,接下來他就要在丹田之中開闢“氣海”。於是便操縱着靈氣向着那處匯聚。可突然他發現,自己竟然再也操控不動周身的靈氣。他知道,是時候了。於是心念迴歸自身,自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這是他出門時,師父交給他的,怕的就是他在外面突破之時靈氣超過神魂可控制的量。所以特意給他準備的“築基丹”。
這“築基丹”可以平衡神魂與靈氣。換句話說就是靈氣既然超過了你自己的控制上限,那就用“築基丹”把你的神魂力量調高。可這種方式也只能用於突破之際。這也是修士能瞬間強大神魂僅有的幾個機會之一。可想而知這“築基丹”的珍貴。
這也是爲什麼散修築基的爲何那麼少。實在是這丹藥太貴,一般的散修傾盡家財也買不起。所以只能憑藉自身的能力突破。也就註定了,其突破之後體內的靈氣比不上用了築基丹的修士。因爲他們的神魂不允許啊!
而這煉陣子早已入了大圓滿,神魂已是強大萬分,所能操控的靈氣也是遠超常人,而此時又用的“築基丹”神魂更是被提升了一個檔次。若是被水凝知道了,恐怕九出四十進都不止!
丹藥入口,煉陣子周身一陣旋風。其神魂瞬間提升,隨後便試着去操縱靈氣。而其體內的靈氣也隨着其心念遊走,向着那處空虛緩緩流去。
隨着越來越多的靈氣流入丹田。空虛之感也慢慢消退,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將這“氣海”填滿。時間一點一點的過着,可漸漸地他又感覺到了後繼乏力。
而洞口的水凝早已走到了洞內,滿眼血絲的看着陣中的煉陣子。
爸爸,你做個人吧!
隨後只好把儲物袋中最後的幾塊上品靈石,閉着眼睛投入到陣中。
幾個呼吸後一股強大的氣勢自煉陣子身上泵然發出,將水凝掀了一個跟頭。
煉陣子含笑睜開了雙眼。只見此時水凝頭下,腳上的貼在一旁的石壁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口中不停地念着說着:“靈石,靈石,我的靈石。”
見到煉陣子醒來,水凝“嗖”的一聲躥到煉陣子身前,揪着他的領子吼道:“還我靈石!四十三塊上品靈石!”
看着滿眼猩紅的水凝,煉陣子突然想到,原來後來的靈氣都是這貨的靈石啊!心中升起了一絲歉意,可突然他發現不對。
“你丫的哪來的四十三塊上品靈石?”
“要你管!反正就是四十三塊上品靈石,一顆都不能少!”看着一臉兇狠的水凝。
“好好,我以後肯定還你,只不過在怎麼算都不能有那麼多吧?”煉陣子疑惑的問着,自己雖然用的靈氣多,但也沒那麼多吧!
“九出四十進,我算了,剛好四十三塊!”
聽了水凝的話,煉陣子眼角一陣抽搐。九出四十進!尼瑪,這利息也忒高了吧!翻了四倍還不止!
“嗯,那個,我們是朋友吧?”
“少跟老子廢話,親兄弟還明算賬,朋友算個毛?”煉陣子一臉的無奈。
“好好,就當我欠你的,我現在都是吃你的,用你的,哪裡能還你,等日後我回了宗門再給你,行了吧?”
聞言,水凝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那行,你給老子寫個欠條。”於是水凝自儲物袋中拿出了紙筆,寫了起來。
煉陣子又是一陣愕然。
“哪有人會在儲物袋裡帶紙筆的?”
“要你管,老子喜歡!簽字吧!”說着將寫好的欠條和筆遞給了煉陣子。可煉陣子剛要簽下名字時,頓時瞪大了雙眼,用手揉了揉眼睛。接着一臉驚恐的看着水凝。
“不是四十三塊麼?怎麼變成五十了!”煉陣子一陣高呼。
“你說以後還,誰知道什麼時候還?萬一通貨膨脹的了呢?”看着蠻不講理的水凝,煉陣子一個頭有兩個大,最終只能無奈的簽下了那張令他後悔終生的欠條。
兩人走出洞穴,看着豔陽高照,連綿不絕的羣山,相視一笑。天,晴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羣山之中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一臉陰狠的看着他們所在的方向,悄然退走。
那老者便是水凝二人,一直等待的人。正如水凝所料。如今那老者孤身一人,已經絕了打劫宋家商隊的主意,沒有小的頂鍋他實在是不想再得罪商盟。於是便一直等水凝二人出城。
他不敢離二人太近。就是怕二人在城中尋求幫助以自身做誘餌,埋伏自己。果真如此,看着二人一路上的行動分明的引誘自己而來。
記得五日前,自己剛想要出手試試水,誰知那個煉仙門弟子忽然好似意識到了什麼,與一旁黑衣服的小子說了些什麼,二人便越走越偏,分明是想要引自己過去。
自己安全起見選擇了再觀察一下。豈料那二人走至一山洞,裝模做樣了一番,假裝要突破。直至三日後,自己才確定,的確是陷阱,這二人就是想引自己出手。然後幹掉自己。想自己當初突破築基只時,要丹藥沒丹藥,要靈石沒靈石,空有一處靈氣充裕之地,千辛萬苦才突破也不過用了三日。可那小子可是煉仙門弟子啊!雖然選了一處靈氣匱乏之地,但靈石、丹藥哪裡會缺?怎能用的上三日!
多虧老道我心思縝密,不然非要陰溝裡翻了船。不得不說這老者的確是聰明,但也正是這聰明成全了水凝二人,也使他失去了報仇的最佳機會。
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老道一路飛馳而去。免得被那二人的同夥捉住。足足逃了一天一夜。而正在此刻,老者僵在原地。因爲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不是那煉仙門的小子又是哪個?只不過氣息較之從前又強大了許多。原來,真的是——突破了!
老者閉上雙眼,滿是懊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賴以生存的智慧太過多餘了,但此時卻已無可奈何。宗門弟子和散修的差距他可是最瞭解的了。那小子已然突破,自己恐怕再難得手了!
爲今之計只好先行退走,他想起了一個老友,看看能不能尋求一點幫助,畢竟自己的目標只是那個黑衣小子而已。
半月後,老者來到山中一處,緩緩放出自身氣勢。須臾間只見山中林間一道身影,左突右竄,如同豹子一般,向着老者極速而來。
幾個呼吸間,那道身影便來到了老者身前。
只見那人滿頭斑白,模樣甚是普通,若是扔在人羣中恐怕沒人會多看他一眼。其身着麻衣,腰間別着一把柴刀。腳下的草鞋也早已露出了腳趾,可那人毫不在意。完全是一副落魄獵人的樣子。
“欲途?你來做什麼?”那人先是滿臉疑惑,隨即便一臉淡然的問道。
欲途便是這老者的名字。取自“我欲仙途”之意。而這後來的人,名杜雨鬆。乃是欲途所識之人中爲數不多的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
其實,二人本不是十分熟悉。只是早年有過一些合作,不過也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最後一衆人因分贓不均散了夥,兩人也是不歡而散,之後便沒了聯繫。
這也是杜雨鬆先是疑惑的原因。
而欲途選擇在此前截殺水凝二人,也是因爲他知道杜雨鬆在此處。若是真有意外,便是打算將其拖下水。
“有事找你幫忙。”欲途也不賣什麼關子,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聞言杜雨鬆眉角一挑,之後便沉默了。
這欲途老鬼早年一身修爲便不弱於自己。而從其剛剛放出的氣勢來看,也與自己在伯仲之間。而他都搞不定,還要找自己幫忙。恐怕這事不好辦啊!
見杜雨鬆沉默,欲途已經看出了他心中的擔憂。也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繼續言道。
“幫我這一次,我日後幫你出手三次。”說完便盯着眼前的杜雨鬆。
聽了欲途的話,杜雨鬆心中思索。這事恐怕是麻煩得很啊!散修本就沒有宗門依仗,只能靠平日裡積累的人脈。可散修之間哪有什麼可靠的情義,不過是利益罷了。
要知道修士之間的承諾可不是上嘴脣一碰下嘴脣說說就算了。甭管這人有多兇殘、惡劣,哪怕是他惡貫滿盈,那也是要麼不輕易許諾,一旦張了口,就算是搭了命也得辦。不然這人就真成了孤家寡人,過街老鼠,連自己的後路都絕的乾乾淨淨。
可就是如此,這老鬼竟然一開口就是出手三次。杜雨鬆一時更是猶豫不決。想要直接拒絕,可他實在捨不得這三個機會。別看自己現在在深山中,悠然自在。可他早年那些蠅營狗苟的事可並非是沒人記得,搞不好哪日自己一睜眼,曾經的“故人”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說不得這欲途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可若是答應,恐怕也不是什麼伸伸手就能辦的了的事。搞不好自己都沒有以後了。
看着半晌都不說話的杜雨鬆,欲途眉頭緊皺。最後還是決定將話先說個明白,讓杜雨鬆安心,畢竟只要兩人一起,小心一些,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不是什麼難事,是兩個小崽子。只不過有一個背景硬了一些,半月前突破了築基期。但我的目標不是他,是另一個練氣期的小鬼。你的任務就是幫我拖住那個築基期的,等我斬殺了另一個小鬼,你就可以撤了。”
杜雨鬆一聽,心下一鬆,開口問道:“誰家的?”雖然杜雨鬆未指名道姓,但欲途已經明白他問的是誰了。
“煉仙門。”
杜雨鬆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若是其他的宗門的,自己還有幾分把握,畢竟就算是宗門弟子再厲害也不至於剛剛突破就能幹掉自己這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可唯獨這煉仙門,搞不好自己往後餘生都得用木棍做武器了!得罪了煉仙門上哪還能買到法器?
而且煉仙門還有一門令人頭疼的手藝——陣法。那玩意可真真是大部分修士的短板啊!家裡沒點底的小宗門都不敢往那裡砸錢啊!更何況是自己這個散修?
隨後杜雨鬆又疑惑的問了一嘴。
“另外一個你確定沒有什麼背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