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回我大爺那邊去的,想不到在這半路遇到了酒鬼劉伶。
而且,他還知道我大爺和毛小方之間發生的事情。
大概在二十幾年前,那時候我大爺剛來到瀛州也沒有多久。
我大爺有采藥的習慣,有一天到火山下的一座小山去採藥,讓他發現了一株交梨火棗,這交梨火棗可是好東西,能夠打通人的七經八脈,提煉修爲者體內的真氣。
不湊巧的是,此時毛小方也看上了這株仙草,兩個人爭執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後來十年一度的火山暴發出現,兩個人只好放棄了交梨火棗,那株仙草最終也被火山噴出的岩漿給吞沒了。
“就爲這點事?”我疑惑地問道。如果是爲這麼一點小事情就耿耿於懷的話,那他們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
“你怎麼知道,煉丹人,視藥如命,更何況是一株百年難得一遇的仙草,也是從那以後,兩個人一個住在火山頭,一個住在火山尾,老死不相往來。”
“這兒太小氣了吧?”聽了他的話,我還是感到難以置信,爲了一株草,至於嗎?
“我要是有一罈子的好酒被你攪黃了,我準保也不理你。”劉伶說道。
我嘆了口氣,看來是兩頭老黃牛倔着牛脾氣在這瀛州相撞了,互相看誰都不順眼。
“那他是不是因爲我大爺的原因纔不肯收我爲徒,甚至把我趕出谷。”
“應該不會。”劉伶半眯着醉眼搖了搖頭:“一碼歸一碼,他不會把和你大爺的那比賬算在你頭上的。”
“那些就奇怪了……”我自個兒嘀咕着。
“唉?等一下。”劉伶突然驚醒,然後擡起了我的左胳膊,把我的袖子捲了上去,他眯了眯眼睛,嘴裡發出嘶的聲音:“這是?”
“哦!這是東北常天慶常三爺給我的。”我指着那條黑色的小蛇說道。
“東北野仙?你是出馬弟子?”劉伶突然激動起來。
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對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難怪那老東西不肯收你爲徒!”劉伶驚訝地說道。
“老先生,您知道原因了?”
“嗯。”他點了點頭:“都是這東北野仙的符文鬧的,一定是讓他發現了這東西,所以才讓那老東西生氣了。”
“東北野仙和他怎麼了?不是有‘南毛北馬’一說嗎?”我好奇地問道。
劉伶張開嘴呼出了一口濁氣:“毛小方和東北野仙也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啊!甚至比和你的大爺還要更甚!”
我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很有說頭,難不成東北野仙也和這爲殭屍道長有什麼過節?
“老先生,能不能講清楚一點?”我拱了拱手。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毛小方的大徒弟小海就是東北一位野仙害死的。”他說道。
但可惜,具體的情況劉伶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毛小方一生收過三個徒弟。大徒弟小海,二徒弟鬱達初,三徒弟鍾邦。
二徒弟一生庸庸碌碌,但總算繼承了他的衣鉢,接手了伏羲堂。三徒弟乃是五世不遇的奇人,也就是五世奇人。點化之後,忘記了所有的前塵往事雲遊四海了。
原本毛小方的所有愛徒之中,他最疼愛的還是大徒弟小海。但可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小海最後死於東北的一位野仙之手也就是從那以後,毛小方決定不再收徒,而且斷絕跟東北野仙的來往,甚至誰要是在她面前一提有關於東北野仙的,他就會翻臉。
我回過神來,難怪毛小方師傅在摸到我胳膊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發青了,一定是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那條黑蛇,認出了那是東北野仙的符文。
“那怎麼辦?我已經成爲了東北常天慶常三爺的出馬弟子了?”我小李地問道。
“要知道頑石尚可點化,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只要能解開他的心結,那事情自然就解決了。”他說道。
“可是,我現在連山谷都進不去,一進去他就會出來趕我。而且每次出手都很重。”我說道。
“這不難,明天是我和他一年一度的以棋會友,我們一下就至少得要三天三夜,只要你趁這個機會好好伺候着,說不定他會心軟。”劉伶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聽還有機會,我頓時笑了:“多謝老先生幫忙!”
“唉!”他揮了揮手:“我也不是白幫你的忙的。”
“老先生有何吩咐儘管說,我一定照辦。”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能讓毛小方收我爲徒,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
“成,我現在醒了太久了,必須喝點什麼,聽說你大爺的酒廬某個地方藏着二十年的佳釀………”
還沒等他說完,我留知道了他的心思:“好嘞!老先生您等着,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成!我現在些睡一覺,等你的好消息,記住,不要表面上的那些下品酒!”
我回頭揮了揮手:“知道了!”然後就往酒廬的方向趕。
很快我就趕到了酒廬。我大爺現在估計在煉丹,我打開了酒廬的門,然後下到地窖,開始找劉伶所說的佳釀。
表面上的酒不能拿,這是劉伶黑我的提醒。則對,大爺知道劉伶一直虎視眈眈地注視着他的酒廬,怎麼可能把好酒放在劉伶能夠發現的地方呢?
我找了遍,把地窖的牆壁摸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機關或者是暗格。然後又開始在地上不斷地敲,都沒有發現有空的地方。
而且,這地窖因爲寒冰潭的緣故溫度很低,就跟在一間冷凍庫一般。
“汪汪!”兩聲,那隻大狼狗跑了進來,朝我搖了搖尾巴。
“大奔。好大奔。”我摸了摸它的頭。
這隻狗十分靈性,知道我是大爺的孫兒,所以也跟我親近,這才認識不到一天多的時間,它就對我百依百順了。
想來,大爺這會兒煉丹,然後讓這大奔來這酒廬守着吧,倒不是怕酒鬼劉伶進來偷酒,怎麼說大爺跟他還有交情,而是怕瀛州上面的一些其他動物闖進來了。
那大奔不斷地搖着尾巴,眼睛發出藍色的光芒,這就是它跟普通狗的不同之處。
“好大奔,大爺把那些個好酒藏哪了?”我問。
這大奔對着我汪汪兩聲,然後突然跑到了寒冰潭的前邊又再叫喚了兩聲。
我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問它:“你是說,大爺把那些好酒都藏進了寒冰潭是嗎?”
“汪汪!”它表示肯定地叫喚了兩聲。
我摸了摸它的頭,然後笑道:“大奔,我不是貪酒喝,我現在很需要這些酒,你出去幫我看着,如果有人來你就叫幾聲。”
於是,那隻大狼狗聽話地跑了出去。我看着冒着寒氣的寒冰潭,心想,我大爺知道酒鬼劉伶不喜歡清醒,這寒冰潭水溫得有零下十幾度地樣子,如果把酒藏在這下面不僅不會被劉伶發現,而且還可以提升酒的口味。
想到這裡,我開始脫衣服。
“啊切!”我不禁打了個噴嚏,我這還沒有下去呢,就已經凍成了這個樣子,但是想想爲了能夠成功拜殭屍道長毛小方爲師也就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撲通一聲,一個鯉魚打挺,扎進了水裡。頓時,一股冰涼侵襲了全身。
我感覺自己的胳膊大腿開始有些麻了。我潛進寒冰潭的底部,結果發現底部有一個小洞口,原來,火山底部的冰水是從這裡流進寒冰潭的。
而就在那個洞口的旁邊,我發現了一條手指粗的鐵鏈。我緊緊地抓住鐵鏈,然後往上一拽,結果發現一塊木板被我拽了起來,然後看到了幾個酒罈子。
想來,這就是劉伶所說的佳釀了。也顧不得多想,我把其中的一罈子酒掏了出來,然後把木板蓋上,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我抱着酒罈子鑽出了水面,實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我把酒罈子扔在了岸上,然後掙扎着起身,趕緊用衣服把自己全身擦乾。
我想先出去燒點火把自己烤熱一下,但是剛抱起地上的酒罈子外面的大奔就叫喚了兩聲,接着,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糟了!大爺來了!我不安地想到。我聽到了腳步聲正在靠近。
我頓時背對着他跪在了地上:“大爺……對不起,我也是……有急用……纔會………”我一邊哆嗦着,一邊解釋道。
“二舅!你這是幹什麼呀!”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珠哥!”我激動地回過頭去,沒有錯,站在我身後的就是這哥們。
奇怪,毛小方不是已經收他作徒弟了嗎,他現在不是應該在毛小方那裡嗎?
“珠哥你怎麼在這?”我疑惑地問道。
“哎呀,別提了,毛小方是個精神分裂。”他揮了揮手。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說。
他嘿嘿一笑:“我開玩笑呢。我想過了,我們是一起來的,要拜師也是一起拜,哪有我一個人學藝的。”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好了,我也是聽劉伶老先生說,才知道你這傢伙跑這來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發現我的身體冷得像塊冰似的。
“二舅你!”他驚訝地把手收了回去,然後對我說道:“快,先出去,我去燒堆火!”
看着這哥們着急跑出去的身影,我頓時笑了。
有兄弟如此,灑家這輩子真特麼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