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鷹集幫在江湖上放言自己有“越女刀譜”之事,一定會傳得更遠。
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武林中人圍殺自己,暗算自己。
所以,方旭不敢再在竇府逗留。
他也明白,要泡竇芳菲和玩弄她一番,也得走出竇府,到江湖上去纔有機會。
竇芳菲沒想到方旭說走就走,還真是嚇了一跳。
她急急勸說他:“今晚走?不不不,情況雖然緊急,但是,你畢竟傷勢未痊癒。無論如何,民女皆不放心。”
方旭聞言,卻是心頭暗喜。
但是,他表面卻一副哀傷的樣子,楚楚可憐地說道:“竇姑娘,我是個癡情的種子,結果下了場雨……淹死了。唉,我想,我還是儘快離開吧。”
竇芳菲卻以爲方旭在向她示愛,不由俏臉發熱。
她雙頰一紅,頗爲羞赧地說道:“你……唉,你這又是何苦呢?我……我只是一介民女?豈配得上當朝的武狀元?”
她又羞羞答答地低首弄衣,有些不知所措。
冬麥聞言,卻是癡癡地望着方旭,感覺方旭說的怪語,很動人,很動情。
她的眼角,竟然有些溼潤了。
方旭卻擺出一副身無越女刀譜,不懼任何人暗算的樣子,語氣仍是淡淡的說道:“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竇姑娘,我現今身無一物,雖然傷勢未痊癒,但又有何懼。想活捉我的人,很多。但是,想我馬上死的人,卻沒有。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衣錦還鄉來看你。代方某向令尊問聲好。再會!”
他表達了堅決要走的意願。
他言罷,真朝竇芳菲揮揮手,轉身就走。
他言語既怪,又很大氣,很無畏。
“呵呵……”
“唉……”
冬麥聞言,燦爛一笑,卻又長嘆一聲。
她的心,竟然瞬間被方旭征服了。
她那一聲嘆息,竟然盈滿了依依不捨的幽傷。
竇芳菲耳聞冬麥一聲嘆息,不由側目而視。
卻見冬麥觸目之際,驟然臉紅低頭。
竇芳菲不由心頭一驚,趕緊小跑上前,去追方旭,說道:“方……方大人,且留步!這樣吧,你傷勢未痊癒,民女陪你行走江湖一趟,若遇險事,也好有人報訊。”
方旭並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在吊竇芳菲的胃口。
他忽然想起一句名言:真正的裝,是敢於直面自己沒有厚度的臉皮。
……
方旭的腳步是邁向他所住的那間臥室,但聞身後腳步聲響,他停下腳步,回頭朝竇芳菲笑了笑。
他語氣既正經又滑稽地說道:“竇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孤男寡女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也難免會遭人非議。放心吧,我比貧下中農還貧!沒有人會搶劫我的。再者,我有傷在身,也不會有美女非禮我的。”
他言罷,又朝不遠處呆立着的冬麥揮揮手,朝她眨眨眼。
“呵呵……”
冬麥又燦爛而笑,目光含情,雙頰潮紅,情不自禁地揚手向方旭揮了揮。
竇芳菲見方旭與冬麥含情揮手,不由心頭泛醋,很氣很憤,卻不得不強忍着怒火。
她暗自盤算呆會落毒,以抑制方旭。
於是,她結結巴巴地又說道:“你……方……方大人……方公子,那就吃過晚飯再走吧,今晚,民……小女子親自下廚……”
她心想:方旭難道愛上了冬麥?
怎麼可能?
冬麥只是一個低三下四的丫環,怎麼配得上當朝的武狀元?這個死方旭,老是氣本姑娘。
好!本姑娘留住他,呆會讓他喝毒藥。
這死畜,真沒良心,枉我照顧他差不多一個月。
哼!真不是東西!
方旭適時地把握機會,感覺吊她的胃口也差不多了,便拱手向她道謝,說道:“好。謝謝竇姑娘,能吃上竇姑娘做的好飯菜,方某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那,今晚,方某就不走了,飯後,請姑娘陪方某一起去找令尊道別吧。”
竇芳菲一聽方旭願意留下來吃晚飯,樂呵呵地笑道:“呵呵,方大人……哦,方公子客氣了。”
她呵氣如蘭,清香迷人,心頭歡喜無限。
她決定,呆會做飯時,暗中下一種無色無味的****,以此制約方旭,好讓他聽自己的話,被自己牽着鼻子走。
然後,逼方旭領着竇府中人,找到劫取“越女刀譜”之人的下落,將寶經奪在自己的手中。
不管之前“越女刀譜”是否給聖女教奪去,現在,竇芳菲都決定豁出去了。
因爲她已經照料方旭差不多一個月。
付出了,她就想着收穫。
就在此時,杜薇來了。
她等這個機會好久了,今晚,終於等到了。
“方旭?弟弟?你是方旭?我的堂弟?”
她佯裝從庭院深處邁出,佯裝無意中看到方旭,佯裝驚喜交集的樣子,佯裝認出了“親人”。
她本是水仙坊的,吹拉彈唱哭鬧裝,都是一把好手。
她顫聲驚喊,驟然淚流。
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拉住方旭的手,上下打量,又驀然撲入方旭的懷中,泣不成聲大喊:“弟弟,嗚嗚嗚,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啊!嗚嗚嗚,叔父,叔母爲了找到你的下落,傾家蕩產。嗚嗚嗚,姐姐爲了找你的下落,遭遇拐騙,落難紅塵。嗚嗚嗚!”
她雙手摟抱着方旭之虎腰,俏臉貼在他胸前,心裡卻暗道:好溫暖!好寬厚!好舒服!若是此輩子,老孃能如此枕着他,抱着他,便是提前二十年死去,也值了。
方旭想不到杜薇這麼會演戲。
他心裡暗贊杜薇若是活在現代社會裡,肯定能當一名好演員。
於是,他佯裝滿臉的驚詫,分開杜薇,附首凝視,雙手捧着她的淚臉,又驚駭大喊,驟然淚下,泣聲說道:“姐?你是……?姐?你真是姐!嗚嗚嗚,姐,小弟那年失蹤,是遇到了恩師肖逸大俠,被收爲關門弟子。嗚嗚嗚,小弟藝成下山,先回江南,嗚嗚嗚,雙親卻已亡故。嗚嗚嗚,姐,小弟找你找得好苦啊!嗚嗚嗚!”
他泣不成聲地述說“往事”,一副與杜薇“親人相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