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着學做飯了?”邱雨萱拿着瓶酸奶咯咯的吸着,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陸雯將手上的食材放到推車裡,推着車向前走了幾步:“之前的阿姨好久都沒來了。”
邱雨萱一隻手擺弄着西蘭花,一隻手仍舊拿着酸奶:“你們樓上跳樓的嚇到她了麼?”
“嗯。”
“農村來的就這樣,總是對這些神神鬼鬼特別相信,不過話說回來,這案子也真是血腥……要是我親眼看到那什麼斷手斷腳的,我估計也會瘋。”
陸雯看了看手上的牛肉,低着頭思索了會,最終將牛肉放進了推車。
邱雨萱對陸雯的沉默習以爲常,自顧自的說道:“你們幹嘛不再請一個清潔阿姨?”
“阿姨過段時間會來的,最近都是他在做飯,他、嗯”陸雯停了會說,“……比較忙。”
哦,敢情你學做飯是因爲心疼某些人咯?邱雨萱內心吐槽道。
兩人買好了東西,便到了公寓。
“話說,”邱雨萱東張西望的瞧着陸雯和韓御‘愛的小屋’,“就你們兩個人住麼?”
邱雨萱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陸雯,“我可以進你臥室~~看看麼?”
陸雯白了一眼邱雨萱,對她心裡的小九九一清二楚:“隨便看。”
“哦耶~~”邱雨萱撒開腳丫子便朝陸雯的臥室走去。明明是第一次來這所公寓,可是莫名的卻覺得熟悉。
陸雯拿着食材正打算走進廚房,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陸小姐,”門口站着上次來過的中年警察,身後還站着幾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警察,“好久不見,我們懷疑你與高家別墅的碎屍案有關,在現場發現了你的血跡還有你和另外一個人的腳印,請你協助警局辦案,跟我們走一趟……”
邱雨萱聽到門口有陌生人的聲音,伸出個腦袋望了望:“誰?”
陸雯回頭看了一眼邱雨萱,面上看不出情緒:“警察。”
邱雨萱走過來,看着門口的幾個人皺眉:“發生啥事了?要我陪你去麼?”
陸雯搖了搖頭,爲了讓雨萱放心便扯出個笑容說道:“不用了,我去去就回,沒事的,別擔心。今天你先回去吧。”
陸雯說完,將沙發上的外套拿在手上,頭也不回的跟着警察離開了家。
邱雨萱看着幾人進了電梯,反應過來。心緒不寧的拿着手機給韓御撥了電話,韓御這時候正在開會,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邱雨萱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焦急的在客廳轉了幾圈,最後走出了公寓。
等韓御忙完之後,看到手機上邱雨萱的電話,回撥了過去。之前爲了陸雯的安全,韓御將邱雨萱的電話存了下來。
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韓御還沒開口,邱雨萱焦急的聲音就進入了耳朵。
“韓先生,陸雯被警察帶走了!我找不到警局在那,怎麼辦,陸雯會不會回不來了……”
韓御的眉間一跳,覃文俊拿着文件走了進來:“哎,晚上有空不?我媽叫你帶陸雯來我們家吃飯……”
韓御看了一眼覃文俊,掛斷電話說道:“陸雯出事了,我得去警局一趟。”說罷轉身朝門口走去。覃文俊反應過來追上韓御的腳步,兩個人進了電梯。
韓御拿着手機定位陸雯的位置,卻發現陸雯手機顯示的位置是家裡,接着打了個電話。介於上次陸雯一個人去高家別墅的經歷,韓御便暗中派人跟蹤着陸雯,此刻跟蹤的人終於派上了用場。
覃文俊拉出車門,說道:“我來開車,去哪?”
“南城警局。”
兩人趕到南城警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陸雯冷冷清清的坐在小房間裡,旁邊放着一杯已經冷了的水,對面的中年男子嘴巴一張一合的說着話,臉色十分難看,而陸雯全程都蒼白着一張臉,一直搖頭。韓御一到警局看到便是這幅景象。
一名年輕的警察走進去,在中年男子耳邊說了幾句,中年男子往窗外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沒一會,韓御和覃文俊走了進來。
陸雯無動於衷的臉在看到韓御的那一刻緩和了些,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韓御什麼話也沒說,走過去將外套披在陸雯身上。陸雯一愣,這才感覺到房間裡面沒暖氣,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自己單薄的外套根本擋不住襲來的寒氣。
“你什麼也不用說,律師等會就到。”
陸雯睜大着眼睛看着韓御,嘴巴動了動說:“我沒殺人。”
韓御將大衣嚴嚴實實裹住陸雯冰冷的身軀,說道:“我知道。”韓御全程都板着一張臉,原本溫和的臉部線條此刻變得堅硬無比。陸雯有些不安的抓了抓韓御的手臂,韓御將陸雯的手臂塞進大衣裡,面上依舊板着臉。
韓御在心裡無比的責怪自己,因爲自己的不細心給陸雯造成了這樣的麻煩。早該知道的,那天夜裡陸雯全身是血的出現在那個地方,肯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原本是想第二天叫人去處理,可是警局卻先一步接到了報案電話;荒蕪的高家別墅附近並沒有人煙,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那麼快纔對,可是她們前腳一走,後腳警察就來了,就好像有人故意而爲之一樣。
想要保釋陸雯很難,現場只發現了陸雯一個人的血跡,除了血跡還有遺留在那家屋子裡的匕首,匕首上的殘留着液體其中就有被碎屍的血液,匕首上還有着陸雯的指紋。陸雯說不出自己爲什麼去的原因,也說不出自己爲什麼找到那的原因,在外界看來,這些證據如同真相一般,一下子將陸雯的罪給定了下來。只是奇怪的是,韓御也去過那間屋子,去別墅有一段路是泥濘,按道理來說也會留下他的腳印纔對,可是他去過的痕跡被人刻意的抹去,獨獨留下了陸雯的痕跡,擺明了是針對陸雯。
別墅附近荒無人煙,也沒有攝像頭證明韓御去過。事情棘手得出乎意料,就像是一個被人設計好的坑,一直在等着陸雯跳進去。
律師來了後找陸雯詢問着當天的經過。陸雯看了眼韓御,韓御朝陸雯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陸雯便陸陸續續的將事情說了出來。只是爲什麼去哪,又怎麼找到高家別墅,現場爲什麼會有遺留的匕首,陸雯卻都答不上來。難道要和21世紀的不信鬼神的人類說:哦,我是被蠱吸引過來的,因爲我能看見鬼,匕首上的血是鬼的,我殺了鬼……這些一說出來,估計第二天陸雯就會被送到精神病醫院。
“陸小姐,如果你不能如實相告的話,我很難幫到您。”律師合上電腦,一本正經的看着陸雯。
陸雯扭頭看了眼旁邊的韓御。“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她聊聊。”覃文俊扭捏了幾秒,也跟着律師走出了房間。
初春的夜很安靜,警局了大多數的警員已經下班,只留下負責陸雯案子的幾名警察在警局裡。
覃文俊困頓的揉揉眉心,和律師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一名小警察給兩人端了一杯水,覃文俊道了生謝謝,便和小警察搭訕了起來。
“這案子進展得着怎麼樣了?”
小警察坐在桌前擡起了頭,有些弱弱的說道:“目前陸小姐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場有指紋還有血跡,現在還在翻看視頻,要將路口的全部視頻看完才能完全確定,因爲別墅附近還有一個人的腳印,不過……只是一個腳印證明不了什麼……如果找不到另外一個腳印是誰,陸小姐、可、可能不太好……”
覃文俊眉毛一擰,身上的低氣壓就散發了出來。小警察被覃文俊的氣壓給嚇到,哆哆嗦嗦又說了一句:“你、你別擔心……我看、看陸小姐不像是殺人犯。”這句話說出口小警察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並不是看着不像就真的不是,如果全天下的警察都看面相來破案的話,那天生長得兇惡的人便有得哭了。
小警察想了想又說了一句:“那啥,死者死亡的時間和陸小姐去別墅的時間如果有差距的話,你們……你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覃文俊扭頭看了眼小警察,覺得有些道理。一旁的律師低着頭在打着電話,覃文俊想了想說:“張律師,有辦法證明人不是陸雯殺的嗎?”
張律師看了眼覃文俊,對電話那頭說了句明天回電,便對着覃文俊說道:“目前的形式對我們很不利,現場遺留的證據基本上能將人定罪了,只是……”張律師將黑框眼鏡摘下,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死者的死亡時間和陸小姐去別墅的時間現在還不確定,根據陸小姐的描述,她大約是在晚上6點至9點多出現在別墅裡,我們可以從這一點下手,如果警方那邊有視頻能證明陸小姐當天去別墅的時間不吻合,那麼我想我可能有辦法,但是具體能不能幫陸小姐洗脫嫌疑這還很難說。但是視頻裡如果顯示死者死亡的時間陸雯曾經去過……”
“那麼誰都無能爲力了,現場遺留的另外一個腳印並沒有進去房間裡面,只是停留在別墅門口,也就是說,如果找到腳印的主人,也沒辦法證明腳印的主人是殺人兇手……”
既然還有機會證明那麼事情就還有迴旋的餘地,覃文俊鬆了口氣,想了想說:“死亡的時間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