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聽見了他的聲音,低沉的叫喊着:“我怎麼肯能看不見!我怎麼可能看不見!你們讓我出去,我要出去!”
醫生勸阻着他:“你冷靜一些,傷口會裂開的。”
這些無意義的勸阻他怎麼聽得見。
“顧先生。”韓穗的聲音帶着顫抖和不安迅速地傳入顧心原的耳中。那是一種久違的感覺,久遠地彷彿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是韓穗的聲音啊,他再一次聽到了。
“韓穗!”顧心原滾下牀,向那個生源的方向爬去,韓穗被這一幕嚇到了,她連忙跑到牀邊扶起他。
這一次,韓穗的聲音,他聽得更加清楚。
“顧先生,你別這樣。”韓穗勸着他。
他用力得拉住她,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幻,有多少次,在夢裡,聽見她呼喚他的名字,“心原,心原,心原。”醒來,卻是失望而殘酷的現實。
“韓穗,你別離開我了,求你!”他從來沒有求過人。
“顧先生,我叫端木紫,是你救的那個孩子的媽媽。”韓穗解釋着。
拉着她的手並沒有放開,是啊,韓穗怎麼會回來,他早已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了,怎麼可以期盼着她的回來。
“你走。”陰冷的聲音。
“顧先生,我希望可以幫你做些什麼。”
“你走,我不要你做什麼!”憤怒的聲音。
她的聲音,讓他想起韓穗,讓那些壓抑的情緒又一次爆發,像是他身上裂開的傷口。
韓穗不顧顧心原對自己沒有理由的反抗,拉起他,讓他躺回病牀,勸慰着他:“我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不管你願不願意,直到你恢復健康以前,我都會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你的眼睛只是暫時失明,你不要這麼絕望好不好?”
顧心原安靜了下來,醫生開始爲他做一系列的檢查。
小純醒了過來,哭喊着找媽媽。哭喊聲竟讓顧心原心裡一顫,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在哭那般揪心。“你的孩子在叫你,你快去。”帶着命令的口吻。
韓穗將小純抱進病房,安慰着他,“小純乖,不哭了,來看看叔叔,是他救了你,你應該說什麼呢?”
小純揉揉眼睛,從韓穗的懷抱裡離開,走到牀前,小手握住顧心原的手,顧心原感覺到了一絲力量,剛纔的絕望漸漸抽離了他的身體,真是神奇的力量。“叔叔,你哪裡痛,小純幫你呼呼,以前我生病,媽媽幫我呼呼就不痛了。”天真而甜美的想法,讓顧心原瞬間有一種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