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
?吳大少如願的進了某軍校,我則選擇了同城的醫科大。雖然同在B城,但實際路程卻遠得讓吳大少鬱卒,打的過來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還不包括堵車時間。多年的相伴成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開,我突然理解他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因爲深愛才做不到大方,小氣的愛吃醋的愛情纔是最純粹的愛情不是嗎?吳大少也還是個需要安全感的大孩子呀。?
吳大少學校的管理很嚴格,而我的醫學課程也排得很滿,看起來我似乎比他還要忙。兩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各忙各的,偶爾才能在週末的時候小聚。劉志偉以母親的名義把他在B市的一套房子送給我,母親希望我收下,我沒有要,前世的我已經蒙受了劉家許多照顧,現在的我更希望擁有自己獨立的世界。我用多年儲蓄的錢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商品房,離學校挺近。?
房間的所有裝潢全是自己的設計,色彩斑斕的牆壁,是我自己畫上去的,有花有樹,有人有物。吳大少最喜歡的是那張以他爲原形的抽象畫,旁邊的人是我,兩張傻傻的笑臉鑲嵌在一起,意味着相攜一生。但我住在公寓的時間並不多,通常是吳大少過來的時候來,其他時間則住宿舍。?
我們系是出了名的嚴苛,大家都拼着勁的學。醫學院有個不成文的傳統,每屆新生入學後都會在宿舍裡放一筐人骨頭,和那些被福爾馬林浸過的屍體一起待三個晚上,以此來減少學生對屍體的恐懼。當然會有受不了這種“與屍共眠”的學生,特別是女生,夜裡尖叫,吵着要轉系退學的學生也大有人在。?
初次面對屍體的時候我忍不住想起前世死的時候,那種刻骨的疼痛和那種對世俗留戀的不捨。看着死去的人,不該是害怕,而應該是敬畏。死去的人提醒着我們每個人,活着就要用力的活,有愛就要用力的去愛,只有珍惜身邊的人才是生命最貴的價值。我慶幸自己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堅定的愛,給自己和愛人一次幸福的機會。?
吳大少聽聞了醫學院的傳統後,抱着我,下巴擱在我肩上,“媳婦兒,怕嗎?”?
我搖頭,“怕的時候我就想你來着。”?
“真的?”吳海眼睛發亮,“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無論什麼妖魔鬼怪休想傷到你。媳婦兒,不要怕!”?
我反手拍拍他的刺兒頭,戳得掌心癢癢的,“嗯,你長得這麼彪悍,估計鬼見了你得繞道而行。”?
在吳大少的字典裡“彪悍”一詞totally褒義,於是笑呵呵地啄我的脣,“那可不,你多沾上我身上的陽氣,就不怕勞什子屍體了哈。”?
其實我對屍體還是有些驚恐的,前世血肉模糊的自己被吳大少抱在懷裡的畫面時常衝擊着大腦,我忍不住去想我面前的這隻胳膊屬於誰,他因何而死,他的身上會有怎樣的故事,他死的時候會不會有愛人陪綁,他會不會也不捨也難過。成爲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救死扶傷,拯救那些對塵世留戀的人,這會讓我的重生更有意義。生命本就該更有意義的,不是嗎??
我十七歲生日那天,吳大少專門請了假過來陪我。我們在外面吃了一頓傳說中的燭光晚餐,氣氛很好,如果他能再把送我禮物拿出來就更好了,咱忍住性子耐心等待。可是飯都吃完了,浪漫也浪漫過了,也沒見他把禮物拿出來,好,我相信他的確是想給我一個驚喜,我只希望不要太“驚”,光“喜”就好了啊。?
回來的時候還早,我們去超市買東西,正好遇到一個學生模樣的老外和售貨員說着什麼,看售貨員一臉不知所謂的表情,我想起在英國求學的那段經歷,不禁同情起身處異國他鄉的老外來,於是上去和老外搭訕。那個人是個法國人,英語和中文的口音特別重,前世我曾經修過法語並沒有忘記,於是用法語和他溝通。他的中文名字叫李杜,是某科技大學的交換生,他想買沙拉一直沒找到貨櫃,所以找售貨員問,誰知道他的中文天賦實在不怎麼樣。我帶他找到了沙拉的貨櫃,李杜很高興,以爲我是法語專業的學生,我告訴他我是醫學院的學生,他很詫異,沒想到咱國門沒出過,法語卻很地道。吳大少在一旁也很吃驚,問我什麼時候學的法語。我不禁哀嘆:露餡兒了,只好承認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李杜用半熟的中文請我做家教,我還沒說話,吳大少就擺手說,“不行,她沒空。”?
李杜還是笑呵呵地說:“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有空,我什麼時候學。”?
吳大少估計很爲老外不會拐彎兒的直腸子頭疼,拉着我的手說:“我媳婦兒,沒空,平時沒空,週末也沒空。”?
李杜指着我被吳大少舉起來的手,露出一副瞭然的模樣,“哦,週末沒空,呵呵,那麼,周瑾什麼時候有空呢?”?
“我說了……”?
我白了吳大少一眼,但沒被他看見,乾脆打斷他的話,“我週五下午沒課。”我始終覺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又或許前世求學的經歷讓我深深體味過那種異鄉的孤獨感,我實在無法拒絕給予幫助的請求。?
李杜歡歡喜喜地和我交換了電話號碼,約定週五下午他來醫學院找我,我棒他補習兩個小時的中文。回去的路上吳大少一臉陰沉,我知道他對我的獨佔欲再次佔了上風,雖然他極力想尊重我的選擇。一路上我嘗試把身在異鄉爲異客的孤獨感詮釋出來,希望獲得吳大少等量的同情,但實際上,我忽視了軍人對同情心的定位。?
吳大少顯然在努力抑制少爺脾氣,不過沒怎麼成功,一進門他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裝深沉。我把買回來的東西分類放好,然後坐到他近旁的沙發上,摸摸他的臉,微笑:“你現在是打算不和我說話了?”?
吳大少偏過頭,語氣生硬:“不是。”?
我笑得眉眼彎彎,用吳大少最不能抵擋的溫情攻勢,睜着大眼睛不負責任地放電啊放電,吳大少的臉部的線條已經明顯柔和下來,但還是倔強地把頭偏向一邊躲避我的電眼。這樣使性子的吳大少讓咱的心甜甜的,湊過去含住他的耳垂,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的身體頓了下,然後眼睛一下子睜大,看我的眼神裡流淌出喜悅的光芒,轟的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翻天覆地後,被吳大少壓在沙發上,“媳婦兒,你是在勾引我!”?
他的脣急切的貼了上來,重重的研磨,溼熱的長舌探入口腔,席捲每個角落,脣齒糾纏間鼻息相聞,呼吸交纏。他激烈的攻勢吸引着我,閉上眼睛感受那些從心底迸發的一簇簇煙火。?
“你給他上課期間,我必須在場。”吳大少帶着溼熱的氣息撲灑在我耳邊。直到氣息不穩才慢慢結束了這個吻,吳大少褐色的瞳仁透亮透亮,手指撩起我耳邊的長髮,攏到耳後,撫摸我的臉頰,溫柔的凝視我:“上課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這都什麼跟什麼?吳大少果然小氣。?
吳大少又湊上來吻我,這次吻不似先前急躁,脣瓣廝磨,由淺入深,他的手從我的衣襬中探進,滾燙的掌心緊貼着皮膚緩緩向上?
“媳婦兒,生日快樂!”?
呃~~如果他的手沒有滑那麼上去的話,我想更能體現他的誠意耶。?
家裡的長輩都給我打電話祝福。李奶奶和歡童還和我們視頻。**歲的小丫頭搖頭晃腦的坐在李奶奶懷裡衝我們樂:“小嫂嫂生日快樂!視頻是我打開的,爸爸只教過我一次哦。嘿嘿,小嫂嫂,我聰明?”?
“嗯,聰明!謝謝小歡童!來,姐姐親一個!mua——!”我對這攝像頭送了個飛吻。?
小歡童樂呵呵的,也湊到電腦屏幕上對着我的臉印了個大水印兒。?
吳大少皺着眉,“李歡童,把你的口水擦乾淨了。這可是我媳婦兒,來個飛吻就差不多了啊。”?
我和視頻那邊的歡童一起衝吳大少吐舌頭,“哼!要你管,我就喜歡親小歡童。來歡童,姐姐再親一個。”小歡童果然湊過來,咱們一起噁心人的對着電腦屏幕打啵。?
吳大少扶着額頭,搖頭,“媳婦兒,你要親就親我唄,白白便宜了這該死的電腦。”?
我不管他,“李奶奶,我要也要親你一個!”?
“誒,好!”老人笑起來,把臉朝電腦這邊兒湊,我對着攝像頭響亮的啵了下。?
吳大少看到視頻兩邊笑得不亦樂乎的一老二少,自感受到冷落,睜着丹鳳眼可憐兮兮的擡頭,“姥姥,您不疼哦了?”?
老人呵呵的笑,“姥姥哪能不疼你呢,來,姥姥也親你一個!”?
吳大少把臉湊過去,讓老人“親親”,然後眨巴着桃花眼:“姥姥,我老想你了喲!”湊到電腦屏上印了個更大的水印兒。話說是誰嫌棄人家小歡童的口水印兒的??
“今天小瑾生日你可不許惹小瑾生氣啊。”李奶奶努力嚴肅起來,不過收效甚微。?
“姥姥,我疼咱媳婦兒還疼不過來呢,怎麼捨得惹她生氣嘛。”?
呃~~話說那是咱大氣的說。?
“那你帶小瑾吃好吃的了嗎?”?
“吃了,我們去吃的燭光晚餐哦。”吳大少眨着眼睛,曖昧的朝我湊過來,“媳婦兒,喜歡嗎?”?
我點點頭,還是有點兒害羞的說。?
李奶奶笑得更加狡黠,眨眨眼問:“那送禮物了嗎?”?
吳大少樂呵呵的笑,眉眼意味不明的瞟咱一眼,“姥姥,您放心,我早準備好了!”我突然背上涼颼颼的,那個爲什麼有種不詳的預感??
小媳婦兒夢話版:?
被口水澆醒的少女,瞪大眼睛,抖着細胳膊細腿兒:大王,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吃我……我可以幫你梳洗毛髮,捉蝨子,剔牙……不要吃我,嗚嗚……?
被少女哭煩了且耐心不夠的黑豹:把你的鼻涕擦乾淨,我好吃你!?
哭得更大聲的少女:我……都要被你……吃了……憑什麼……我要擦乾淨……讓你吃嗚嗚……你有本事……就連我的鼻涕一起吃……嗚嗚……?
突然屁股上被蝨子咬着飲血的黑豹:TNND竟敢在太歲屁股上動土,不想活了!(轉頭對少女)你要是把在我屁股上咬我的蝨子捉住了,我就不吃你。?
絕處逢生的少女一抹鼻涕眼淚:真的?好好好,我一定給你捉住!?
叼着嘴,半閉着眼的大蝨子:嗯,多麼鮮美的豹子血啊——!?
咕咚,被一隻屬於人類的纖細小手捉住的大蝨子:不帶這樣的,黑豹子,你作弊!啊呀呀!?
瞪着斜長大眼的黑豹:哼!小子,從你爺爺起,我就想把你全家一鍋端了,狡猾狡猾地,讓你們發展了這麼多代,看今天大爺我不把你們滅咯!(轉頭對少女)把我身上的蝨子全部放到我嘴裡,我要把他們全部咬死!?
少女微顫顫的把蝨子放進一張巨嘴,心想:這麼大張嘴,能咬死那麼丁點兒的蝨子麼?不過只要不咬我就好,以後就給他捉蝨子吃,它就不會吃咱了?嗯,一天捉十隻,咱也得給蝨子家族繁衍生息的時間!嗯,好主意!?
很久很久以後,人們開始流傳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森林裡住着一位少女,少女的身邊隨時隨地跟着一隻黑豹,這是一個美女和野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