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嬤嬤們聽着這話,雙頰通紅目瞪口呆,魏羨淵輕咳兩聲,扯着自個兒的腰帶低聲道:“你先放手!”
“我不!”
“……這樣吧,咱們先回去,我給你弄吃的,行不行?”
這話聽着還成,未央鬆開了他的腰帶,卻還是防着他偷跑,滿眼戒備地看着他。
哭笑不得,魏羨淵邊走邊搖頭,把這小丫頭安置到屋子裡,拎着順兒吩咐:“給少奶奶去買吃的,什麼好吃買什麼,銀子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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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兒伸手接了銀子。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怎麼了?”魏羨淵挑眉:“我臉上有花啊?”
搖搖頭,順兒笑道:“沒有,只是覺得主子對少奶奶還真是不錯。”
“那是,我這人心好。”揮手打發了他,魏羨淵進屋裡坐着。給自個兒倒了杯茶。
杜未央撐着下巴看着他,好奇地問:“你爲什麼一來就盯上禁軍統領的位置了?”
“要麼不成,要成就成個大的,不好嗎?”魏羨淵吊兒郎當地問。
“好是好。”未央道:“可是我聽我爹說過,朝中武將需要更換的很多。禁軍統領是最累的一個位置,責任重大,稍不留神就會牽連家人。”
“你害怕?”
“那倒不是。”眨巴着眼細細打量他,未央半開玩笑地道:“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計劃。”
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魏羨淵勾脣。示意她湊過來,然後神秘兮兮地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是啊是啊,我直覺很準的!”未央尾巴翹起來了:“快說說,你想做什麼?”
“我想啊。”魏羨淵摸着下巴道:“先把武狀元摘到手,換成個武職,然後一路往上爬,爬到禁軍統領的位置,再接近皇上——”
倒吸一口涼氣,未央瞪眼看着他:“然後呢!”
“然後?”輕笑一聲,魏羨淵伸手給了她一個腦崩兒:“然後讓他把公主嫁給我。”
滿腔期盼餵了狗,杜未央翻了個白眼就坐回了凳子上:“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要是個傻子才幸福呢。”喝了口茶,魏羨淵笑道:“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哼哼兩聲,未央不想跟他討論傻子的話題了,眼珠子轉了轉,又問他:“那你要是沒有拿到武狀元怎麼辦?”
魏羨淵挑眉:“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凡事都有個萬一。”未央認真地道:“明日比的是行兵之類的事情,你擅長嗎?”
想了想,魏羨淵道:“說不上擅長不擅長,兵書也有看過,只是未曾實戰。”
“那不糟糕了嗎?”一拍大腿,未央道:“我聽人說,那沈庭是從邊關回來的,上過戰場的哎!人家經驗比你豐富,你怎麼贏?”
“有道理。”魏羨淵點頭:“那我明日就不去了吧?”
“嗯……啥?”嚇得差點掉下凳子。未央憤怒地看着他:“你怎麼能不戰而敗呢!我的意思,是讓你臨陣磨槍,沒有經驗就看書來湊!”
“拉倒吧,這府裡該看的我都看過了。”打了個呵欠,魏羨淵有些睏倦地道:“正好明天是個不太好的日子,我還是留在府裡比較安全。”
不太好的日子?杜未央耳朵一豎,立馬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自己的占卜工具——一個龜殼,六枚古錢,在桌上鋪張開了就跟神婆似的開始碎碎念。
“你搞什麼?”魏羨淵嫌棄地看着她。
“別吵!”吼他一嗓子,未央很心誠地算了一卦,細細看了卦象,想了一會兒,道:“這屋子缺金,有災。”
什麼亂七八糟的?魏羨淵向來不信鬼神,白她一眼就道:“我先睡了,有災你來滅吧。”
滅就滅,誰怕誰啊?未央哼了一聲,又看了看卦象,再看了看房屋四周,拍手叫了胭脂進來:“抄傢伙!”
胭脂會意,把跟着嫁妝一起搬來的工具給清理了出來,然後提着燈跟未央一起去後院。
“自從進這府邸,好像卦象就再也沒好過。”一邊削木頭,未央一邊嘀咕:“不是兇卦就是平卦,連個吉卦的影子都沒有。可瞧着風水還不錯啊。”
簡單的弓弩做兩下就成了。弦都是自帶的,結實有勁,射一支箭出去能穿人肉。未央滿意地朝着院牆外放了一箭。
“呃!”一聲悶哼,箭好像射到了人,未央嚇了一跳,連忙道:“胭脂快去看看!”
胭脂動作極快,可追出去的時候,只看見地上有血跡,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主子。”微微皺眉,她道:“您還是先回屋吧。”
“不行啊,這還沒做完呢。”未央踢着腳下放着的半成品:“雖然很多是在家就做了一半的,可要全部做完安上也得一個時辰。哎,這個弦好像鬆了點……”
說着說着,她又動手調整了一下弓弦,拿箭放上去,想了想,怕再射着人,就朝着房頂的方向射。
結果這一箭射上去,房頂上瓦片“咔擦”了一聲。
“誒?把瓦射壞了?”未央瞪眼:“不可能啊,這個角度上去。怎麼也得掉前院去,怎麼可能掉房頂上?”
胭脂皺眉,飛身又上房頂看了看,鮮紅的血順着瓦往下流,卻依舊沒看見人影。
“主子。”她沉聲道:“您不妨往院牆四周都射上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
“什麼動靜?”未央一臉茫然。
“奴婢看見幾只野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躥進來的,黑色的,不容易抓住。”胭脂平靜地道:“您驚動它們一下,奴婢好抓。”
這話一落音,四周突然就有些動靜,未央打了個寒顫,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道:“你已經把他們驚動了。”
“可不是嗎?”胭脂冷笑,當即大喊一聲:“抓賊啊!”
到底是將軍府,家奴護院的反應快得很。四周燈火一點點地聚過來,將幾個黑影圍困得躥上了房頂。
“哇。”未央看傻了眼:“這麼大的野貓?”
胭脂一把將她推進房間:“大山貓,留給奴婢們去抓吧,您先歇着。”
門被關上了,未央一臉茫然。正想扒開門再看看呢,就聽得背後響起魏羨淵的聲音:“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轉過頭,未央很是無辜地跟他比劃:“我在試剛做的弓弩,射出去幾箭好像都射到了人,胭脂去看。喊了一聲抓賊,外頭就熱鬧起來了。”
聽她把話說完,魏羨淵下巴都掉了,呆愣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聲震得房樑上的灰都要落下來了。未央抹了把臉,很是莫名其妙:“你笑什麼啊?”
倒在軟榻上笑了好一會兒,魏羨淵才喘過氣,擦着眼角晶瑩的淚花,問她:“你聽過江湖上一種叫龜息大法的武功嗎?”
“那是什麼?”
“就是爲了暗殺一個目標,在天黑的時候穿着夜行服潛伏在目標周圍,幾乎沒有呼吸,也不動,就算是我這樣的高手也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一旦目標放鬆警惕,他們就會釋放迷煙。讓人在睡夢裡踏上黃泉路。”
背後一涼,未央很害怕地道:“太兇殘了!不過跟今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傻子,你真當外頭是鬧賊了?”哼笑一聲,魏羨淵打開了窗戶。
未央踮起腳伸長脖子去看,就見一個穿得烏漆嘛黑的人已經被護院給抓住,胭脂站在旁邊,平靜地給管家說着事情經過。
“難不成……”反應了過來,未央眨了眨眼看向魏羨淵:“我這是誤打誤撞,把龜息着的黑衣人給射中了?”
“正是!”誇獎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魏羨淵笑眯眯地道:“你今晚立了一大功啊。不然說不定還真出事了。”
有點恍惚,未央點點頭在軟榻上坐了下來,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啊:“誰這麼想殺你啊?”
“平時想殺我的人很多,但那些江湖野路子鮮少能闖進將軍府。”魏羨淵躺下來漫不經心地道:“今晚這一撥倒是做足了功課。你不會想知道他們的來頭的,早點洗洗睡吧。”
哪有這樣話說一半的?未央很不高興。拽着他的衣裳不撒手。魏羨淵也不理她,直接把她整個兒拎起來塞進被窩:“再不放開我躺你旁邊了。”
想起之前的事兒,未央臉一紅,鬆開小手恨恨地看着他。
魏羨淵撇嘴,躺上摺疊牀。拉過被子就側了身面朝窗戶閉眼。
窗外寒風吹拂,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兒,從將軍府一路吹出去,吹過了逃走的黑衣人的衣角。
“失敗了?”簾子後頭的人很是不可思議:“不是說從無敗績嗎!”
“將軍府裡機關重重,目標過於警覺。今晚意外打草驚蛇,再想動手,恐怕得等上一段時間。”黑衣人垂頭,拿出訂單交還給他。
伸手接過那張紙,簾子後頭的人皺了眉。將訂單揉成了一團。
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魏羨淵就出去參加第二場選試了。由於還有東西沒做完,今天未央就不打算去湊熱鬧了,約了羨魚過來,打算把這個院子好生添點“金”。
“你不關心哥哥比試的結果嗎?”魏羨魚好奇地看着未央道:“外頭可熱鬧了,一大早各大錢莊都在加註,今日再贏,哥哥就是武狀元了。”
最後一更16點(??∀?)??嗨呀,接住你們的鑽石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