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案’剛破,局裡暫時沒什麼事情要跟,於是我一早就上了警察局天台呼吸新鮮空氣。
我以爲我是最早的那位,卻沒想到有人居然比我還要早。
看着易正一早就躺在那張懶人椅上喝着咖啡,愜意得讓我感覺這裡簡直就是他的小小咖啡廳。
“比我還早。”我走了過去。
“嗯哼。”易正不以爲然的擡頭看了一眼我,晃了晃咖啡壺,“要?”
我微微頜了頜頭,輕聲應了句,“好。”
看着易正轉過身子幫我倒咖啡的樣子,我忽然陷入了沉思。
好像每次上來天台都能看到易正.....
我得出的結論就是,“你好像很喜歡這裡。”
“顯而易見。”易正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咖啡,輕聲說道,“你何嘗不是?”
聞言我愣了愣,很快承認了下來。
好吧,我的心思再一次被易正給看穿。
“心情不好了?”易正扯了扯薄脣,“說來聽聽?”
“不了。”我揚了揚眉,這種心事不想告訴任何人。
我不想告訴任何人,我對琛哥的感情已經進入了一種快要崩潰的狀態。
易正沒追問下去,只是黑眸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後意味深長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做人要做‘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呀!
我揚了揚眉,打量了一下易正,笑着調侃了句,“你好像比我經驗還要豐富喔。”
易正絲毫不受我調侃的影響,直接一手蓋住了我的視線,然後乾乾的給了我一句,“我喜歡一個女生十幾年了。”
“然後呢?”我連忙拍開他的手,追問道。
能讓易正這樣的絕品惦記了十幾年,看來這女的不簡單呀!
“然後在我告白後,她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易正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分我看不懂的光。
“然後呢?”我皺了皺眉頭,老感覺易正說的這事跟小說似得,這不是小說纔會出現的情景嗎?
“然後?”易正盯着我看了三秒,隨即一個拳頭砸到了我的腦門上,“後來再次撞見那個女生後,發現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那你也太慘了。”我忍不住替易正打抱不平。
“嗯,慘透了。”易正笑着應道。
我終於明白易正爲什麼要說‘要做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了。
所以......
我也能放下秦北琛嗎?這個念頭很快被我打斷。
能放下,纔怪。
那天過後,我和秦北琛都有默契的不再提起他和莫薰染的事情,我也刻意的想要忘記和他的事情,刻意忽略他又和莫薰染走得越來越近的事實。
他還是我的監護人,我還是被託付於他的路十里,一切都沒變,唯一變的就是他時而看我的眼神。
於是我也終於接受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愛的人對我的各種寵愛也分了一半給莫薰染。
“聽說沒?莫姐和琛哥又走在一起了。”這天辦公室內的蔣心和易生又圍了起來八卦道。
“早知道了,前幾天還看到他們挽手下班。”
我看到易生略有避忌的看了一眼我,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躲開了他們,我咬着脣走出辦公室。
纔剛走出辦公室,秦北琛突然拿着一本資料將我揪回了辦公室。
“別玩了,這幾天來事了。”
他表情很嚴肅,看得出來似乎是一件大案子。
“什麼案子啊?”大家連忙圍了上來。
“前幾年古城內聞風喪起的‘雨夜屠夫’出來犯案了。”秦北琛拿着一疊又一疊的檔案丟給了我們。
“十里。”秦北琛特意看了我一下,“你是新來的,多惡補一下資料,有不懂的記得來問我。”
我點了點頭。
我看着這一本又一本的檔案就頭疼。
當年‘雨夜屠夫’的新聞播得周街都是,當時的我就只有18歲,那段時間整個古城境內被這變態的分屍殺手嚇得都不敢出門。
我記得當年他針對的主要都是女性,因爲每個女性都被他曾經性侵過。
受害者均爲20-30歲不等。每個都長得很好看,大有一張網紅的臉,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惹人憐惜。
除了這些特顯的特點外,唯一值得大家談論的是,他每次出來作案的時候都是下雨天。
因此大家都給他安了一個‘雨夜屠夫’的稱號。
讓人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當時的殺人手法,那可稱得上是一本殺人教科書。就連秦北琛當時也忍不住向我感嘆,這個‘雨夜屠夫’不僅是一個十分謹慎的傢伙,還是一個十分聰明狡猾的人。
一個殺了十幾個受害者的變態連環殺手幾年後重返殺場,這勢必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可莫名的我感覺十分興奮。
凌豪是第一個吐槽我的人,興許是看我表情這麼興奮忍不住吐槽道:“每個人都慌得要死,就你這麼興奮。”
我尷尬的看了他一眼,“我還在警校的時候就聽過他了,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機會能調查他而已!”
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藏了顆糖,久而久之忘了這事。後來我想吃糖了,突然想起之前藏起了那顆糖,把糖找出來吃的時候,心裡那個欣喜若狂哪裡是用語言可以表達的!
凌豪有些好笑的看着我,“那你得好好表現一下了,琛哥.....”
他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坐在辦公室內的秦北琛,輕聲說道:“琛哥好像很在乎這一次的案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頭給了什麼壓力。”
聞言我不禁打量了一下坐在辦公室內的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話說這一次‘雨夜屠夫’再次犯案倒是下手留情了。”凌豪用手指了指我桌面的一張照片,“這次死者居然沒被分屍。”
以往‘雨夜屠夫’作案的時候,被他看上的獵物通常都沒有躲藏的機會。甚至是每個被他抓起來的獵物最後的下場都是太公分豬肉一樣被他分屍掉。
而這一次的死者整個軀體完整不說,她這一次被拋屍的地點甚至就在自己家門前。
聽了凌豪的話,我忽然茅塞頓開。
“你說,這雨夜屠夫會不會是在......”我話未說完,身後傳來了秦北琛的聲音。
“是的,他在挑釁我們警方。”秦北琛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從他那又要挑起煙盒的動作來看,他早已經被惹惱了。
“琛哥......我想不明白,爲什麼他要三年後再次作案。”看着他從煙盒拿出了煙,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嗯哼?”秦北琛似乎沒有火,看他低頭着火機的瞬間,我伸手將他嘴裡叼着的煙條給抽掉。
“咳咳,還是不要抽菸的好吧。”對上他那審視的眼神,我不自在的說道。
秦北琛沒理會我的關心,只是轉身對凌豪說,“回頭拿個火機給我。”
說完便不冷不淡的走進了自己辦公室。
他好像在生我的氣。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就連一旁的凌豪都看出來了。
“你惹琛哥了?”
“鬼才惹了他。”
我納悶的往秦北琛的辦公室方向看了看。
能不能有人來和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開始對我不理不睬了?真是莫名其妙。
莫不然又是莫薰染在他面前嚼我舌根?
“你好自爲之。”只見凌豪臉色不好的看了一眼我。
是誰說女人翻臉如翻書的,在我看來,秦北琛翻臉簡直比導彈飛行的速度還要快好嗎!
我從秦北琛身上抽回了視線,心裡卻一直腹誹一個問題:難不成他是討厭我關心他嗎?
不敢多想,我連忙將思緒轉移到了桌面的檔案上。
“凌豪,我想去看一下屍體,你能陪一下我嗎?”看了一上午的檔案,我忍不住叫住了凌豪。
“你怎麼不去找琛哥?”正在錄檔案的凌豪奇怪的看了一眼我,“這事不都一直是琛哥帶着你去看嗎?”
聞言我語塞了。
難不成我還要說,琛哥一早上的臉色都特不好,像是大姨媽來似得,我不敢去惹?
訕訕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斟酌了好久纔敢敲響秦北琛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他那好聽的聲音傳起,纔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被擊潰。
我清楚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有些無奈的走到他的面前。
“什麼事?”秦北琛擡起頭打量了我一眼,語氣沒絲毫感情的問道。
要不要這麼清冷,搞得我好像真的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無可彌補的事情似得。
“我,我想去看一下死者。”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唯恐他下一秒情緒一個不對勁兒。
“......”秦北琛微微捻了捻眉頭。
沉默了許久,酸溜溜的回了我一句,“你不是和易法醫關係挺好的嗎?怎麼還需要我帶你去看死者?”
我:“......”
一聽,我腦子一片懵逼,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感覺這話滿滿的醋意,酸得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沒有。”我輕咳了一下,輕聲說道:“其實我和易正也就是.....”
“你沒必要和我解釋。”輕輕的丟下一句,秦北琛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