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你就住在古城翁州,當時的你應該有10歲左右,你在附近楚河撞傷了膝蓋,現在你身上都還有傷疤。”易正抓捏了一把自己下巴,回味着什麼似得。
聞言我徹底懵了。
“你從小就認識我?”我這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除了笑的時候讓我感覺安心外,還真想不起什麼。
“我是你當時的鄰居。”見我始終猜不出,易正徹底無語的給出了謎底。
他此話一出,我瞬間回想到了當時就住在家對面的那個壞哥哥以及那個喜歡躲在壞哥哥身後哭的小弟弟。
細想一下,易生和易正是兩兄弟,再來就是那家子似乎也姓易。
“怎麼?想起我了?沒良心。”易正臉上劃過了一抹說不出的微妙。
聞言我不自在的抓了抓頭,“真忘了。”
將手裡的鮮花和食物放下在父親的墓碑前,輕聲說道:“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真難得。”
“廢話,我可不像你。”易正話中帶了一抹埋怨,聽得我越發不好意思。
“話說你當年爲什麼要搬走?”他忽然話鋒一轉。
我愣了愣,有些無奈的說道:“當年父母離婚,我就跟着父親離開了。”
聞言易正似乎察覺自己問錯了問題,他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但我不禁胡思亂想起來,當年父母離婚給我的影響遠大於父母雙亡。
母親因爲不喜歡父親當臥底,終日流連地下場所,因此扯着我和父親離婚。
原本母親也就隨口說說,沒想到父親居然真的同意了。也許是爲了保護我們吧,他沒再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
直到後來的一次臥底身份敗露,地下黨抓住了我和母親。最後母親爲了我和父親而死,而我死裡逃生。
因爲父親警察的身份,和五親早已經斷了干係。到了後來跟着父親離開後,父親便獨立帶着我一人生活。
直到後來父親因公殉職後把我託付給了秦北琛。
“謝謝你記得我父親的生忌,還特地過來探望他。”見氣氛不對,我偷偷打量了他一下說道。
身旁的易正卻不以爲然的耷了耷肩,“每年。”
他忽然轉過身子,黑眸盯着我看,“其實這三年我都有來。”
他的眸子帶了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不知道怎麼感覺一抹曖昧的氣息,我連忙躲開了他望過來的眼神。
“咳,謝謝。”我咬了咬脣,“真沒想到你這麼有心。”
易正沒拆穿我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只是意味深長的盯着我。
從“嘉州墳場”出來後便和易正一起去吃午飯。
這時秦北琛隔了一夜終於給我來了電話,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備註我開始猶豫了。
坐在對面的易正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的丟出一句,“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掛。”
我擡頭看了看易正,不得不說易正那雙眼睛真不是蓋的,彷彿會看穿人心似得。
我咬了咬脣,還是接了電話。
“在哪裡呢?”秦北琛那略微疲憊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了出來。
“嘉州這邊。”我輕聲說道。
靠,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感覺現在特心虛!
“......”他沉默了片刻,不緊不慢的問了句,“和誰?”
我看了看坐在對面始終笑着看着我的男人,只好輕聲說道,“易正。”
秦北琛:“.....”
靠靠靠,琛哥居然又沉默了,這下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額,沒什麼事的話,我——”我正想掛電話的時候,秦北琛忽然回我兩個字。
“地址。”
我斂了斂臉色,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易正。
莫名的我不想讓易正和秦北琛見面,雖然平常他們兩個人在警察局裡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但現在——這樣的情況真尼瑪尷尬好嗎?
“我,我等會就回去。”我按低了聲音。
“地址。”秦北琛聽起來好像徹底沒了耐性,“別讓我問第三次。”
“嘉州海里路138號餐館。”沒待他說第三次,我終於焉焉的給出了地址。
說完秦北琛剩下給我的就是一輪‘嘟嘟嘟’的掛電話聲音。
臥槽,路十里你未免也太沒底氣了吧。
他一夜不回家,你非但沒有立場質問。只不過是和易正出來吃頓飯而已,你就心虛。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估計秦北琛只是皺了皺眉頭,你都願意把自己給賣了。
真是日了哈士奇了。
易正吃了口切好的牛扒,輕聲問道,“阿琛來了?”
這是一個疑問句,我堅定。但他語氣卻帶了不容質疑的堅定。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是,是啊!”
“你這監護人把你看得還挺緊的。”易正只是意味深長的溜出一句。
“沒辦法。”我低着頭,瞬間感覺自己在易正面前擡不起頭來。
丫的,我都20歲了,還被秦北琛當2歲小孩一樣盯着。
也難怪易正會用這樣的眼神盯着我。
“你遲早有天要脫離他的控制。”他沉默了片刻後輕悠悠的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脫離他的控制?
我還真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在我而言,秦北琛就是我的家長、是我的親人、更是我愛而不得的初戀。
抱着這樣的想法已經三年,我會有天想要脫離秦北琛的身邊嗎?
“別教壞十里。”我身後赫然傳出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還沒轉過頭來,秦北琛已經坐下我的身邊。
“阿正愛說笑,別理他。”秦北琛笑了笑。
看着他若無其事的笑容,我開始懷疑在電話裡頭爲了要地址而險些和我翻臉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不然爲什麼他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
兩人行頓時變成了三人行。
多了秦北琛這號人,我和易正能夠交流的機會漸漸從百分之百慢慢降低到了百分之五,直到了後來我和易正都不再找對方說話。
我們一不吭聲,秦北琛就開始和易正在談論男人的話題。
我一個小女人被夾在中間,就像夾心餅乾似得。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玩。
“昨晚那個女人好像是琛哥的前女友。”我看到了秦湘一個小時前發過來的短信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秦湘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回覆完我便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我豈止知道,如果不是我,他們估計都在一起5年了。
我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秦北琛,他好像昨晚沒怎麼睡,眼皮帶了一絲倦怠,就連臉上那扎人的鬍鬚也多了不少。
晚上我們回到家後,秦北琛開始對我進行新一輪的審問。
爲什麼說是審問,因爲他正用着手銬將我銬在了沙發支撐椅上,不給我逃跑。
我掙扎了一輪無果後,我忍不住訕訕的瞪着他,“這是幹什麼?”
“現在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屬實,不然就家法伺候。”秦北琛十分嚴肅的瞪着我。
“那你到底想問我什麼。”我無奈的扁了扁嘴。
“你覺得易正這人怎麼樣?”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
易正?
沒事幹麼突然問起易正?
我抽了抽嘴角,“你把我銬起來就只是爲了問這問題?還有,我們家裡哪裡來的家法。”
“我說有就有。”秦北琛臉上帶了一抹和年齡不符的孩子氣,讓我禁不住看直了眼。
見他這麼堅持問我要答案,我唯有老實的回答。
“他這人挺好的呀!”
聞言他忽然沉默了,只是黑眸盯着我看了大約5分鐘。
然後......輕輕的哦了一聲後給我一個十分高冷的背影。
靠!你走歸走,倒是先幫我解開手銬啊!
看着他直直的走近自己房間,開門、進去、關門,一氣呵成。
琛哥這是鬧啥子脾氣!!今晚就這樣讓我在沙發睡了不成?
我都還沒問他,昨晚到底和莫薰染去了哪裡呢!他和我鬧的哪門子脾氣。
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正是秦湘那急急躁躁的聲音,“十里,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八卦嗎?”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說來聽聽?”
“琛哥那前女友特意在我爸媽面前煽風點火,說起你。”秦湘急急躁躁的補充了一句,“這人心機好深。”
“她說什麼了?”我瞬間懵了。
我去,要不是秦湘,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被戳背脊了。
“她說琛哥一直沒結婚都是因爲他家裡藏了個女人,然後就把你父母雙亡拖累琛哥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得出來秦湘急得都快爆粗了。
“哦。”我只感覺腦子嗡嗡作響,就像是十幾個定時炸彈一樣快要將我燃爆。
“哦什麼哦,再這樣下去,琛哥和你能成纔怪。”秦湘恨鐵不成鋼的罵着我。
“恩。”我沒再回復什麼話,“讓我靜靜吧。”
“這前女友都欺上頭來了,你還這麼淡定,你能不能爭氣點。”掛電話前秦湘狠狠的罵了我一句。
我的思緒早已經開始飄遠,哪裡還有心思去想秦湘說的話。
男神要逃,我也挽不了。
我很榮幸有秦湘這麼一個姐妹,可是感情這事,如果琛哥不願意的話,我哪裡能勉強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