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白絳,戲如妝,終唱不盡伊人殤…”

初晴,母親拉我起來梳妝,一如既往,我最愛的桃花妝。

有人說我自幼生的好看,一雙桃花眼,再年長些,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定是人人都想娶的。

我不以爲然,我要是能跟母親一樣,嫁得兩心相許之人,日後也會長長久久的。

我莞爾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要父母安好。

還沒遇到良人,自是體會不到,滿心歡喜…

午後小息片刻,到了南郡城外的澄林湖,我跟母親收拾了行李,回到住的地方。

他們二人喜安靜,所以在城內偏一點的竹林裡,有一處竹屋。

屋外,全是我喜愛的桃花樹,春初的桃花可以釀桃花酒,秋日,可以吃桃子,至於秋末,存起來的桃花,母親還會給我們做好吃的桃花酥,冬日裡,喝一盞釀好的桃花酒,坐在雪裡,又是一番別緻的景色。

父親遠在京都,不知此時可安好。

我在屋外桃花樹的鞦韆上,盡是樂趣。

如今到了南郡,整日裡閒坐着,偶爾去街上玩兒,偶爾就坐在竹林學書寫詩。

文采比不得出了名的文人,但我自己滿意就好。

那晚,我又見到了元奚…

我的碎髮留在鬢前,他溫柔的別到耳後,我的臉被薰得泛了紅,盡顯嬌態。

他的樣貌美到了極致, 劍峰星眸,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

“你在看我?”

他低頭問我,我更慌了,我從沒這樣近距離看過一位男子,臉更紅了。

他只是笑笑,並無責怪。

我剛要轉身離開,他伸手拉我,我停滯原地。

“別走,我想再看看你”他這話,我…

“你認識我?”

我搞不懂,爲何三番五次見到他。

他想了想回答“你像我一位故人”。

一時嘴快,吐出一句“故人是誰?”

他沒說話,坐在石桌上,倒了酒,一杯入肚。

我好像問錯了…

他的背影那麼淒涼,就跟遊蕩了好久好久。

我走過去,靠他身邊坐下,我跟他道歉。

“抱歉,我不該問的…”

害怕是有,怕他一時震怒。

“你想知道?”

“嗯。”

……

“他是我生生世世愛慕的女子,我一直在尋找她…”

我不解,我想知道,他何許人也。

“元奚,你到底,是何人?”

他苦笑一聲“一處仙魂”。

我料到他會說,沒料到,他會直接告訴我。

“所以你找到了…是嗎?”

他的眼裡有星辰,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想知道答案。

“宛黎,你害怕嗎?”

他看着我,看的有點不自然。

“我…我怕什麼?”

“我說,如果我愛慕的女子是你,你會怕嗎?”

他的手攥緊了酒杯,等我回答他的話。

“我不信鬼神,如果我是那個人,你想讓我怎麼面對?”

我也無法回答,這問題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唐突了,不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那天你要是,很討厭我,我也不會出現了。”

“嗯。”

他起身走開,只留下一句話“宛黎,不怕,把我當你兄長,我定當護着你。”

這句話戳了我心,有些話,難以表達,這是秘密,只是屬於我跟元奚的秘密。

我應了他,再醒來,竟全是他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