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青羽的婚事訂在了七月初八，兩家都在忙着婚事事宜，婚服、聘禮、嫁妝。
成親前一天，青府派人給竹園掛紅綢，我懶得理，母親還給我講成親時的規矩，我愣是沒聽進去。
那晚元奚來找我，我過去拉他手，他躲開了，我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怎樣收回來都不對。
他一反常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玉佩給我，是一對兒的“龍鳳玉”，我的眼淚很不爭氣，他很久纔開口。
“宛黎。”
“我在。”
“這是龍鳳玉，你要收好。”
我不解，爲何給我這個。
“宛黎，我歡喜你，這是最後一次這樣說。”
我想挨着他，他往後退“你爲何躲我？”
“明日你大婚，記得要開開心心的。”
我在反駁，他依舊如此。
“元奚，下輩子娶我好嗎？”
“好。”
我手下玉佩，來到閉月樓，哪裡有酒，是我之前放在哪裡的，我喝了一盅，他不語。
“元奚，我好看嗎？”
他坐下陪着我，像是一種告別，我突然想起那天做的夢，我着急問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不說話，就看着我。
“你說話啊，元奚，你要走了嗎？”
……
“我以爲我找到了，沒曾想我又丟了你，終究不過一場黃粱夢。”
他的手蔻着桌子，我看不出他的情緒，就跟從來沒有看清楚他一樣。
“是啊，終歸一場夢，竟然動心了。”
“你要平安，我娶不了你，便贈你玉佩，替我護着你。”
“嗯。”
我忍住不哭，說完他消失不見，我這才發現閉月樓變成了一座墳冢，果真空無一人，我哭的泣不成聲，人去心已散。
第二日，有喜娘來，給我梳妝。
我坐在銅鏡前，看着我一身紅妝，僵持一笑，我自己都嫌棄。
“梳好頭,代代富流流,頭髮分兩旁,子孫出貴人,梳高高,子孫中狀元!”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有丫鬟進來說花轎到了，母親給我蓋了蓋頭，喜娘跟丫鬟攙着我上了花轎。
一路上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擡着我進了青府的大門。
青老爺跟青夫人坐在主位上，青羽拉着我一步一步進去，喜娘主持拜堂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
……
碧春苑。
屋子裡的陳設跟我在竹園的差不多，聽丫鬟說是青羽按照竹園陳設佈置的。
我坐在牀榻上，待賓客散去，青羽進屋來，臉頰微紅，看起來喝了不少。
他掀開我的蓋頭，我沒有一絲笑意。
“宛黎，你是我青羽的夫人。”
我默不作聲，就只望着他，他脫了外袍，拿起桌子上的合巹酒朝我走來。
“喝了，哪怕走個形式也好。”
他挽起我的胳膊，作勢將合巹酒送去嘴裡。
他喝完的酒盞放回去，看了我好大一會兒。
“今日的宛黎好美，可是不開心，罷了，我不逼你。”
說完就走了，丫鬟來稟，說他在書房歇下來。
好像除了愧疚，我也不知道日後該如何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