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三年對於懷遠軍來說是一個相對平穩的一年,除了福建一帶一直在打仗之外,懷遠軍治下則是一片祥和,並沒有太大的戰爭。
此時懷遠軍的規模已經達到了將近四十萬,這已經是非常龐大的規模了,一個江浙供養起來也非常吃力,這還是劉明遠勵精圖治,大力發展的結果。
而且此時福建局勢也已經掌控在劉明遠手中,所以劉明遠放緩了擴張計劃,全力準備科舉,還有和陳友諒的作戰。
眼下江浙和福建都已經被懷遠軍攻佔,劉明遠的戰略是先南後北,所以此時江西和湖廣就成爲下一個目標。
江西實力最大的就是陳友諒,而且陳友諒窮步黷武,瘋狂地擴軍備戰,兵力已經超過了懷遠軍,並且在鄱陽湖打造戰船,擺明了就是朝着劉明遠來的。
劉明遠知道和陳友諒的大戰直接決定懷遠軍在江南的地位,所以他必須要爲這場大戰準備,陳友諒可以窮兵黷武,耗盡治下的財力和民力,但是劉明遠不能,他需要讓治下穩定,不停地生產發展,所以劉明遠只能用心經營,逐漸壯大。
於是劉明遠在龍鳳三年沒有展開大戰,北面的揚州已經在懷遠軍的控制之下了,加上淮東一帶都在懷遠軍的掌控之中,劉明遠也沒有北上的打算,大力發展以揚州爲中心的州府,恢復生產,安撫百姓。
而且隨着北方戰亂不斷,也讓大量逃難的百姓涌入到了揚州、高郵一帶懷遠軍的地盤,劉明遠也劃撥出了大量的錢糧安置這些饑民百姓。
此時福建的戰事也相對平穩,常遇春領着大軍來到汀州城下,遇上了陳有定瘋狂的抵抗,陳有定依託汀州堅固的城池,同時還有深溝高壘,加上護城河,決心讓常遇春付出慘重的代價。
常遇春來帶汀州之後,看到陳有定已經將汀州打造成銅牆鐵壁,就知道汀州絕對不好攻克的,在試探進攻了一下,常遇春沒有取得戰果之後,常遇春於是放棄了猛攻,改爲圍困汀州的戰術。
於是懷遠軍開始在汀州城外,也就是陳有定深溝高壘的外面,又建造起來了一道深溝高壘,甚至比陳有定的還要雄壯,防禦更加嚴密,死死地將汀州圍住了。
同時常遇春也不着急,一面加強防禦工事,將汀州死死圍住,一面令懷遠軍就地軍屯,開挖水渠,這也是懷遠軍的傳統,那就是每到一處就開墾耕地,興修水利,爲耕種準備。
一轉眼過去了三個月,懷遠軍種下的糧食都快收割了,但是汀州城的圍困依然沒有放鬆,陳有定此時才知道着急了,當初他還妄想憑藉汀州的銅牆鐵壁讓懷遠軍有來無回,但是此時看到懷遠軍比他還要陰狠,圍死汀州之後,就沒有發動任何攻擊,擺出一副就是要餓死汀州的打算。
陳有定心中一陣憤恨,此時汀州已經被圍困三個月了,他手中的糧食已經開始告急,並且百姓也開始斷糧了,這是最要命的,民心不穩,很可能讓百姓暴動,衝擊守城的部隊,況且元軍中的很多士兵都是汀州當地子弟,如果他們得知自己的家人都吃不上飯了,那麼會怎麼想,會做什麼。
而且最令陳有定憤怒的是這些飢餓的百姓和士兵沒有將怒火發泄到懷遠軍身上,而是朝着他陳有定發泄,這纔是令陳有定最憤怒的事情。
而且有將領向陳有定通報,那就是很多軍士在私下裡議論爲什麼不投降懷遠軍,此時汀州城的知州是陳有定,是漢人,達魯花赤雖然是一個色目人,但是他和一衆蒙古、色目人一樣,在汀州都已經失去權勢,只有陳有定想要投降,一定不會有任何阻攔。
但是陳有定心中可不是這樣想的,他心中可是有更遠大的想法,那就是獨佔福建,趕走懷遠軍,然後在福建稱王。
眼下天下大亂,那個手中握着兵權的人沒有想法,尤其是看到各方割據勢力漸漸做大,北方的劉福通竟然開始北伐了,陳友諒也控制了江西,劉明遠更是霸佔了富庶的江浙。
看到這裡,陳有定也燃起了野心,他雖然表面上還是元帝的官員,其實心中早就有自立的想法了,但是眼下的局面陳有定也非常清楚,懷遠軍是絕對不會讓他在福建立足的。
劉明遠是決心將福建收入麾下,此時就是餓的汀州不勝一下一個人,也絕對不會放過陳有定,況且陳有定也已經沒有了退路,當初狠狠地鞭打了一頓懷遠軍的使者,已經讓兩家徹底結仇了,此時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陳有定心中一陣苦悶,懷遠軍一向自詡仁義,但是竟然對汀州採取了圍困的戰法,眼睜睜地看着汀州糧草耗盡,飢餓而死,這那裡還是仁義的表現。
但是最令陳有定憤怒的是,飢餓的百姓沒有將原因歸咎到劉明遠身上,反倒是認爲陳有定不識時務,繼續爲暴元效忠,這才招來汀州如今的下場。
陳有定那裡會想到這些都是懷遠軍情報人員所爲,在常遇春圍攻汀州之前,懷遠軍的情報人員就已經潛入汀州城中呢,混入了市井之中,然後開始大肆製造謠言,動搖汀州軍民人心,爲懷遠軍攻城做準備。
但是隨着常遇春採取了圍困的戰術,於是這些潛伏的情報人員就也改變了戰法,開始製造謠言,大肆抨擊陳有定不識時務,繼續做暴元的重臣,連累汀州全城軍民。
百姓對暴元本來就痛恨,於是聽到這個謠言,加上眼下汀州馬上就要斷糧了,於是民憤開始涌起,一時間讓陳有定措手不及,立刻處於被動之中,甚至軍隊中很多將士都開始議論紛紛,尤其是糧食不足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更是加劇了軍心的動搖。
劉明遠在看到汀州的戰報之後,知道汀州應該不會有問題了,他此時最關心的還是治下的發展,劉明遠給駐守在各地的懷遠軍都下了命令,那就是訓練的同時,興修水渠,開墾荒地,恢復生產,修通道路,搭建房屋。
這些在歷朝歷代都是百姓敢的事情,但此時都是由懷遠軍帶頭幹,組織軍士參加勞動。
此時的懷遠軍已經被劉明遠灌輸軍民魚水情,人民百姓子弟兵的思想,即使沒有劉明遠的命令,各地駐守的懷遠軍都是紛紛加入恢復生產的行列中。
就在劉明遠大力恢復生產,準備和陳友諒大戰的時候,北方戰事也全面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劉福通再次對洛陽展開了攻擊,誓要將洛陽攻破,滅掉察罕帖木兒和李思齊。
於是虎牢關外再次發生了血腥的大戰,一連三個月,劉福通集中了十萬大軍,孟珙虎牢關,一時間虎牢關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兩軍傷亡慘重,但是察罕帖木兒依然死死地控制着虎牢關,守衛着進入洛陽的門戶。
劉福通則是每天都親自督戰,指揮攻城,根本不計傷亡,此時杜遵道已經被他除掉了,汴梁城中是他的弟弟劉六說了算,劉六對劉福通的命令是絕地執行,要錢給錢,要糧籌糧,要人給人。
劉福通在虎牢關下血戰三個月,消耗巨大,劉六在汴梁一帶也是橫徵暴斂,惹得百姓怨聲載道,恨透了劉六,一時間汴梁城外百姓十室九空,百姓承受不了繁重的負擔和差異,同時還要出丁打仗,於是紛紛逃離。
此時在山東戰場,毛貴終於了有突破,在濟南城下多次受阻之後,毛貴在曹州休整了三個月,招兵買馬,囤積糧草,然後領兵十萬對據守濟南的董摶霄發動猛攻。
董摶霄此時已經失勢,但是依然死死守衛濟南城,打退了毛貴多次進攻,但是守衛的元軍也傷亡慘重,加上戰亂不斷,百姓死的死,流亡的流亡,濟南已經沒有可戰的資源和糧食,於是董摶霄多次向益都求援,請求兵馬狼草支援。
但是昏庸的卜蘭奚只知道每天在益都府中享樂,也不給董摶霄一粒糧食,也沒有派去一個救兵。
卜蘭奚是哈麻提拔的,哈麻在他來到山東之前,就告訴卜蘭奚,董摶霄是脫脫的手下,脫脫此時已經死在雲南,董摶霄是他一手提拔,沒準就對咱記恨在心,所以找個機會將董摶霄除掉。
於是卜蘭奚謹記哈麻的話,就是不給董摶霄一兵一卒,並且派人送去軍令,令董摶霄絕對不許放棄濟南城。
於是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董摶霄孤軍奮戰,最後狼草耗盡,濟南城被毛貴大軍包圍,城破被俘,被俘之後,董摶霄大罵毛貴和劉福通等人,最後被毛貴處死。
同時毛貴在攻佔濟南之後,立刻發兵朝着益都殺去,直到此時,昏庸的卜蘭奚纔看到時局的危機,看到毛貴大軍不日就要抵達城下,頓時驚駭不已,連夜收拾好細軟,然後帶着妻妾就逃離了益都。
主將都逃命了,守衛益都的元軍本來就膽戰心驚,最後看到毛貴大軍圍攻過來,於是開城投降,毛貴佔領了益都。
掌控了濟南和益都這兩座山東重鎮,毛貴在山東已經完全站穩了腳,隨後開始四處出兵,攻伐山東各地州府,各地元軍望風而降,大有席捲山東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