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他抱上樓去,藍月怔怔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樑,好看的嘴脣,無一不張揚着俊逸冷酷的氣息,看得她一時恍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藍月連忙回過神,到了房間,她說:“放我下來吧!”
於修凡沒放,而是走到牀邊,纔將她放在牀上。房間裡,仍瀰漫着一股酒味。
藍月看了看他,沒想到他也有溫柔一面,可轉念一想,在心底告知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他不過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若沒孩子,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虐待她,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替她蓋上被子,於修凡說:“以後不許到客廳睡,知道了嗎?”
“我可以不到客廳睡,但你也要收斂一下。”他溫柔的語氣,藍月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和感動,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她揚起下巴說道。
“收斂?”於修凡微微蹙眉,“我有收斂啊,並沒有夜夜索要你。”
生理需求,若是過去,他會到外面找女人解決,但是現在,有了她,即使她懷孕,他都不曾想要找其他女人。
即使真得需要,身體難受,他會到浴室,洗個冷水澡,將身上的欲/火澆滅……
說到這事,藍月頓時臉紅,羞憤道:“這是其一,但還有其二,那就是你以後喝醉了,不可以進入我的房間裡。”
於修凡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讓我以後少喝酒是吧!”
藍月楞了一下,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喝酒,我能阻止得了你嗎,問題是你滿身酒氣,一回來就踹門而入,直接倒在我的牀上,有的時候,你還很過分,直接對我……對我那個……”
事業有成的男人,難免要應酬,在外面喝幾杯,最正常不過了,但對藍月而言,他在外面做什麼,與她無關,因爲他不是她的什麼人,她只是不想他影響到她正常休息。
“你說了這麼多,就是不想我喝這麼多的酒,酒傷身體,這個我知道,那好,我聽你的,以後少喝酒,儘量早點回來陪你。”於修凡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勾脣淺笑道。
藍月怔忡,眨巴着雙眼,他竟然誤解她的意思,但她懶得作解釋,喃喃自語道:“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別影響到我。”
“好了,休息吧!”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鐘,於修凡輕聲對她說道。
想到了什麼,藍月連忙道:“喛,你到隔壁睡,別賴在我的牀上不走。”
“好,我走,你好好休息吧!”於修凡遷就她道,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他,越來越容忍她的任性和無理。
於修凡走出房間,門關上,房裡頓時安靜起來,藍月鬆了一口氣,望着上空,還以爲他會對她做什麼呢,不過他沒有。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人相處還算融洽,但各有心思。而於修凡不再派保鏢守着藍月房外,藍月可以自由出入別墅。不過,她去哪裡,得跟他提示一下,徵得他的同意,她方可外出。
即使沒人跟着,藍月也不敢輕舉妄動,做事謹慎小心,因爲於修凡到底是個陰險狡猾之人,她做什麼,是逃不過他那雙陰鷙的眼睛。
“嫣兒,他真打算把你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在夏家老宅裡,羅韻芸一邊包着餃子一邊問女兒。
聽到母親這麼突然一問,動作不由停頓一下,藍月看了看母親,平靜道:“他的確有那個意思,不過,我是不會那麼傻的。”說着,她衝母親微微一笑。
羅韻芸微皺眉頭,一臉擔憂,輕嘆了一口氣,難爲女兒,落在一個危險的人身邊。
“媽,你就別擔心了,我自會保護好自己的,他暫時不會傷害我。”因爲她懷上他的孩子。
“但我還是很擔心,萬事要小心。”羅韻芸說,“都怪媽媽沒用,不能保護好你。”
“媽,你別責備,這事不怪你。”藍月安撫她道,夏家淪落成這般田地,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怨不了誰。
只是於修凡殺死父親,她心有不甘,父親已一無所有,他還是不肯放過他,可見他的心,有多冷血。
如果不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她繼續留在他身邊,說不定哪天,他勃然大怒,奪取她的性命呢!
“小姐,外面有個快遞員,說是有你的包裹,要你親自去簽收呢!”剛包好餃子,張姐匆匆走了進來,說道。
“包裹?”藍月疑惑地微皺眉頭,心想是什麼包裹,會是誰寄來的呢?
擦了擦手,藍月走出家門,遠遠看到一快遞員,身着工作制服,戴着黑色的鴨舌帽,雖低着頭,但整個身影卻如此熟悉。
她蹙眉,向前走去,“你好!”
快遞員擡起頭,藍月看清楚來人,錯愕地睜大雙眼,“怎麼會是你?”
楚澤有模有樣地拿出一份快遞,遞過圓珠筆,“你就是藍月夏小姐吧,這裡有份你的快遞,請麻煩簽收一下!”
藍月怔忡,動作遲鈍地接過快遞和筆,在上面簽上她的名字,她四下看了看,周圍沒可疑人物,她問楚澤,“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而且他還假扮快遞員,親自來到她家門前。
楚澤一邊撕下快遞單一邊說:“我當然知道啊,因爲我在後面偷偷跟着你。”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跟蹤我,你就不怕被於修凡發現?”
“我要是怕的話,就不會來找你了。”楚澤將快遞給她,再次衝她微微一笑,“聽說今晚希爾頓大酒店舉辦宴會,於修凡是嘉賓之一。”
藍月輕輕一笑,不以爲然道:“那又如何,他未必帶我去參加那些盛大的宴會,何況,我也不太喜歡熱鬧的場面。”
“那可說不定。”楚澤說,“他好像對你挺上心的。”
心下怔了怔,藍月擡起眼皮,看着楚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他對我上心,也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
楚澤不說話,雖與於修凡經常見面,但他極少到那些娛樂場合,好像改變了許多。
想到了什麼,藍月說:“你不是說過要幫我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行動,你是不是在玩什麼貓膩,只是想忽悠我罷了。”
“既然我答應你,當然不會食言。”楚澤承諾道。
“那就好。”藍月又說,“時間一天天過去,我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到時候……”
“你放心,你忍耐幾天,到時候我會把你和你的家人送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藍月看着楚澤,“這可是你說的,若到時候你沒能做到,又或者你有意陷害我的話,那到時候,你休怪我會把你的事告知於修凡。”
楚澤勾脣淺笑,沒想到她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敢輕易招惹,“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他轉身坐上一輛麪包車,開車離去。
藍月站在那裡,目送他車子離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中。
拿着快遞,走進家門,羅韻芸就問她什麼快遞,藍月笑了笑說沒什麼。
然後她走到客廳,拆開快遞,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文豐路匯商花園b座98樓。
藍月看着上面的地址,奇怪地皺起眉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但不管怎麼樣,他既然給她這樣的一個地址,一定有他的用意,她記在心裡,然後把紙張撕碎,關鍵時刻,她必須謹慎小心,不可露餡。
下午離開夏家,回到龍福半山腰的別墅,藍月剛進門,就看到於修凡坐在客廳裡。
白色襯衫,黑色西褲,乾淨利落,俊逸帥氣,於修凡正看着報紙,優雅交疊雙腿,“回來啦!”
藍月回過神,臉上露出微笑,走進客廳裡,說:“今天和媽媽包了餃子,好開心……”
於修凡沒擡頭,目光盯着報紙,緊抿嘴脣,什麼也沒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藍月再次開口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換身衣服。”
說完,她轉身走上樓梯,剛走到一半,背後就傳來於修凡的聲音:“今晚有個宴會,你好好打扮一下。”
心下怔了怔,如楚澤所說的那樣,他果真帶她去參加宴會。藍月轉過頭看向他,“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場合。”
合起報紙,放在一邊,於修凡擡起頭,目光陰沉地看着她,說:“喜不喜歡,那是你的事,做爲我於修凡的女人,就要遵從我的一切。”
語氣裡帶着不容忽視的霸道。
“那好吧!”藍月只好答應他,誰叫她落入他的手中,成爲她的俘虜呢!
不過,他剛纔說她是他的女人,說得真好聽,但她從未承認過,她是他的女人。
即使他奪走她的身體,但永遠也無法擁有她的心。
回到房間,她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鏡子前,目光落在肚子上,隨着時間,肚子開始有所變化。
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餘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房內鍍上一層暖黃。
一回到房間裡,藍月就沒再出門,她不想面對那個冷酷無情的傢伙,每次面對他,他身上有股無形的壓迫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百無聊賴的她,走到陽臺上,望着天邊的夕陽紅,眼神彷徨,心底卻悵惘。
這條路,她要如何走下去呢!一旦行差踏錯,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樓下,於修凡正與餘波談事,剛巧看見陽臺上的藍月,她望着天邊,一臉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受到一雙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藍月回過神,往下望去,正好對上於修凡的眼睛,心下一怔,她避開眼神,然後走進房間裡。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小姐!”隨後門外響起吳姐的聲音。
藍月走去打開門,只見吳姐手裡拿着一條紅色禮服長裙。
吳姐說:“小姐,這是少爺爲你準備的。”說着,她拿進房間,放在牀上。
看着靜躺在牀上的禮服裙,格外顯眼,紅豔。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喜歡紅色,彷彿鮮血一樣,如此的刺眼。
吳姐走出房間,不久後,於修凡便走了進來,見藍月正撫摸那條禮服長裙,他問:“喜歡嗎?”
藍月微微一怔,她擡起頭看向他,笑了笑說:“太漂亮,我怕我駕馭不了。”
走到她的面前,於修凡瞥了一眼紅裙,然後看着她,說:“這可是我爲你精心準備的。”
“謝謝!”他的好意,她心領了。不過她清楚他的目的,就是想她驚豔全場,讓他臉上增添不少的光彩。
於修凡看了一眼時間,已是六點四十分,“把它換上吧!”他說。
藍月看了看他,沒說什麼,拿着禮服裙,走進更衣室裡。
不到一會兒,她便換好了,提着裙襬走了出來,於修凡看到她,兩眼直直的。
紅裙套在她瘦弱的骨架,卻有另一番韻味,襯得她膚脂白凝,高貴典雅。
於修凡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欣喜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不由驚歎道:“你好漂亮!”
“是嗎?”他的稱讚,藍月心裡並沒任何的開心。
她轉過身,對着鏡子,不得不說,鏡子裡的她,真得好美,彷彿從廣涼宮走出來的仙子,那美瞳,卻帶着淡淡的憂傷。
於修凡往後環抱住她,臉貼在她耳邊,聞着來自她髮絲間的清香,柔聲道:“你真得很漂亮!”
面對她的美,他有點心動,泛起漣漪,如果她不是夏晉鵬的女兒,或許他們就會有不一樣的交集。
但,命運就是這樣,喜歡跟大家開玩笑。
“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不單只是我一個。”掙開他的束縛,藍月轉過身看着他,“你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爲什麼?”他不解問道。
“我怕你會愛上我。”藍月勾脣淺笑道,“你曾說過,不會愛上我的,而我也不會對你有所動心,所以請你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
近段時間,他種種行徑,種種關懷,讓她油然而生這樣可怕的念頭。
懷上他的孩子,已然很痛苦了,若是他愛上她,怕是他會有各種方法將她禁錮起來。
於修凡臉色微變,輕蹙眉峰,陷入沉思中……
每當安靜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滿腦是她的影子,他不願承認這情愫,可是它在他心底瘋狂的滋長着……
心裡矛盾的於修凡,看了一眼藍月,二話不說轉身大步流星走出房間,啪的一聲,重重關上門。
房間裡,頓時陷入沉靜。
藍月靜默地站在那裡,鏡子裡是她悽美悵惘的身影。
到了七點多鐘,吳姐上來說,少爺已經在樓下等着。藍月拿着包,踩着八分高的高跟鞋走出房間。
下了樓,門外停下着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餘波恭敬打開門,於修凡坐在裡面,藍月深吸一口氣,鑽入車裡。
餘波開着車。藍月看了一眼於修凡,他閉目養神,緊抿嘴脣,一臉冰冷,彷彿氣溫驟然降到冰點,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車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中間空出兩個人的位置。藍月望向車窗外面,夜景一閃即逝。
往往美好的東西,如此短暫,正如她和鍾宇諾的感情,曾經那麼幸福甜蜜,可到最後,他的新娘子,不是她。
希爾頓大酒店。
車停在酒店門外,於修凡推開車門,下了車。藍月隨後下了車,不過這次於修凡沒有伸手扶她。
剛下車,就看到了鍾宇諾,藍月一臉錯愕,整個人定在那裡。
鍾宇諾也看到了藍月,不由怔了怔,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而且,她今晚真得好漂亮!
“月兒,好久不見!”他走到她的面前,主動向她打招呼,那雙黑眸中,還着幾分柔情。
回過神,藍月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只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兩家人的命運,一個天,一個地,而他們兩人,從男女朋友,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記得上次,在一家商場,他們遇見過,那個時候,他和潘慧在一起,幸福甜蜜。
再次再遇,她心情雖平靜如水,但感覺氣氛有些尷尬而已。
“鍾哥!”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一個倩影跑到鍾宇諾的身邊。
一襲抹胸長裙的潘慧挽着鍾宇諾的手臂,她有注意到藍月,微微一怔,“鍾哥,這位是誰啊?”
鍾宇諾看了看潘慧,又看了看藍月,只好說:“朋友。”
“朋友?”潘慧上下打量藍月,揚起下巴說道,“你好,我叫潘慧,是鍾哥的未婚妻。”
她好像是在喧賓奪主,意外之意是,鍾宇諾是她的,任何女人都不可以奪走他。
藍月微微張嘴,話還沒說出口,於修凡便走了過來,當着鍾宇諾和潘慧的面,伸手摟着她的腰間,在她耳邊親密道:“我們進去吧!”
藍月楞了一下,看了看於修凡,隨他走進酒店。
鍾宇諾怔怔地看着他們兩人,那個男人是誰?潘慧努了努嘴,看到鍾宇諾不知在想什麼,她微怒道:“你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看到前男友和未婚妻在一起,是不是很難受啊?”走進酒店,於修凡說道,冰冷的語氣裡帶着一抹嘲諷。
藍月微微一怔,看向他,沒有隱晦,承認道:“是的,是有點難受。”
聽到她這麼說,於修凡臉色微變,目光陰鷙,“你心裡還愛着他?”
“換作是你,你能輕易忘記一個曾經跟你相愛的人麼?”藍月苦笑道,“即使要忘記,也需要一段時間淡化……”
停下腳步,於修凡一把拽住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咬牙低吼道:“你需要多少時間纔可以忘掉他?”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一年,還是兩年……她真得不知道。
臉色越發難看,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恨不得掐碎她,於修凡怒目而視她道:“女人,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你的心裡,不許藏着其他的男人。”
霸道無理,一向是他的專利,藍月早已經習以爲常,手上傳來陣陣疼痛,她微皺眉頭,說:“放開你的手,你弄疼我了。”
於修凡不但不放,反而拽得更緊,“女人,你真是個傻瓜,他根本就不愛你。”
藍月不解地看着他,鍾宇諾怎麼會不愛她呢?他們以前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開心,他還發誓,一定會娶她爲妻,愛她一生一世。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若他真心愛你,又怎麼會在你家淪落得一無所有,選擇跟別的女人舉行訂婚宴呢!”
腦際頓時一片空白,藍月眼眶溼潤,無可否認,於修凡說得沒錯,但是這一切,都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她和鍾宇諾就不會分開。
“把你的眼淚,收回去。”目光嚴厲地看着她,於修凡咬牙說道,“別在我面前,爲另一個男人而落淚,真作賤!”
藍月雙眼通紅瞪視他,憤憤道:“是的,我就是作賤,怎麼樣?”
於修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竟然敢頂撞他,若不是在公衆場合,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放開我!”藍月用力甩開他的手,“我那麼下賤,你不該帶我來參加這樣的盛宴,只怕我會讓你丟臉的。”說完,她轉身憤憤離去。
萬萬沒有想到,她也有火山爆發的時刻,於修凡見狀,迅速上前拉住她的手,“女人,你這是在給我臉色看嗎?你要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
藍月含淚瞪視他,眼裡滿是憤恨,夏氏沒了,父親死了,母親落下病根,再這樣下去,她一無所有,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他竟然還落井下石。
看到她流淚,於修凡一下子慌了,放緩聲音,說:“好了,我不允許你再鬧了,有什麼事,等宴會結束後再說。”
“聖凡!”這時,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於修凡循聲望去,楚澤迎面走來,臉上掛滿笑容,在看到藍月紅着雙眼,又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於修凡略有尷尬,但仍鎮定自若道:“你先進去吧!”
楚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好,我先進去了,等一下再跟你喝一杯。”說完,便走進宴會大廳。
於修凡轉過頭看向藍月,低聲道:“藍月,我不許你這樣子,等一下進去的時候,別這一副死灰的臉。”
他以爲他是誰啊!居然敢命令她,她就不。藍月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於修凡摟過她的腰,她很不自在地抗拒着,他瞪視她,手上的力道加重。
宴會大廳,雲集來自各界的名媛貴族,政界領客,影視紅星等等,服務員端着酒,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賓客裡,大家低聲笑語,暢談愉快。
於修凡和藍月走進宴會大廳,一下子成爲焦點,賓客們紛紛看向他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異樣的目光投射過來,藍月感到渾身不自在,心裡有些緊張,她真想找個角落,安靜地待着,一點都不想融入這個骯髒的圈子裡。
這時,楚澤走了過來,面帶微笑看了一眼藍月,然後對於修凡說:“陳哥已經在樓上的房間等候多時了。”
“我知道了。”於修凡衝楚澤點了點頭,看向藍月說,“你要不要跟我上去?”
“你們男人談事,我一個女人上去做什麼呢?”藍月笑了笑,說道。
對她的表現,於修凡甚是滿意,“乖乖的,別到處亂跑,我很快就下來了。”
藍月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看着於修凡和楚澤轉到走廊處,上到二樓。
鬆了一口氣,藍月四下看了看,前面的長桌擺放着各種食物,她走了過去,開始各種嘗試。
“夏小姐!”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好聽的聲音飄了過來。
藍月聞聲望去,是沈傲然,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像這樣的盛宴,他自然會被受邀其中。
走到她的面前,沈傲然勾脣微笑看着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分。”
緣分?藍月微微一怔,表情略有尷尬,笑了笑道:“我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
很顯然,他試圖想要跟她套近乎,他到底是於修凡的表哥,她清楚地知道,不能與於修凡有關係的人,走得太近,以免遭受不必要的麻煩。
“哦,是嗎?”沈傲然看了看周圍,只見她一人,便問她,“就你一個人?聖凡呢?”
“他剛和楚澤到二樓,跟別人談事情。”藍月說,毫無顧忌地當着沈傲然的面,不停往嘴裡送蛋糕。
奶油沾在嘴邊,她沒有察覺,反而吃得津津有味,也許是餓了吧!沈傲然看着她,看着她可愛真實又滑稽的樣子,說:“別動!”
藍月怔忡,眼睛圓溜溜地看着他,“幹嗎?”
“你嘴上有奶油。”說着,沈傲然伸手輕輕抹去她嘴邊的奶油,目光閃爍着異樣的光芒,淺笑道,“小饞貓!”
他的手觸碰到她嘴邊那一秒,彷彿有一道電流,直竄她體內,她猛然往後小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尷尬地低垂眼簾,心跳加速。
看到她這麼緊張,沈傲然可以理解,輕輕地笑了笑,然後收回手,想到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說:“這是我的名片!”
藍月看了看他,又看看面前的名片,放下碟子,伸手接過,低下頭看着名片,中國沈氏集團有限公司,沈傲然。
她收起名片,尷尬笑道:“我沒有名片。”
“沒關係!”對她的身份,沈傲然瞭如指掌,“我還有些事,先過去一下。”
“好。”她微微一笑。
看着他走進賓客中,她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心裡感嘆,有錢就是不一樣,連名片都是鍍金,不過,她也曾是有錢人,但那都是過去了,而她現在,只不過是某人手中的一隻金絲雀。
然而這一幕,正好被李善雅看到,紅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微眯雙眸,眸中閃爍着狡黠的暗芒,扭着纖腰,往賓客中走去。
二樓,一間vip客房的門打開了,兩批人走了出來。
“霍總,很高興能與你合作,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一個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即是陳哥,他笑容滿面,向於修凡伸出手。
於修凡微微一笑,伸手回握,然後吩咐餘波,送陳哥離開。
餘波送陳哥離開。楚澤瞟了一眼陳哥,對於修凡怨懟道:“這陳哥,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態度也極度惡劣。”
於修凡冷笑一聲道:“只要貨真價實,只要不是很過分就行了,大家不過就是爲了發財而已。”
“但也太氣人了。”雖有道理,可楚澤還是看不過去。
“凡!”這時,一道嬌柔又性感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聽聲音,於修凡就知道是李善雅,不過他沒有轉過頭看她,一臉冰冷。
楚澤看着李善雅,衝她笑臉嘻嘻,然後碰了碰於修凡,“文大小姐來找你了,我先撤了。”說罷,他從李善雅身邊走過,下到一樓的宴會大廳。
李善雅瞥了一眼楚澤,隨後走到於修凡的面前,眼神媚惑地看着他,笑容嫵媚,“怎麼?見到我這麼不開心?”
於修凡冷冷地看着她,緊抿嘴脣,什麼也沒說,他現在對這個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即使她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撩撥他的情/欲,然而藍月,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擄獲他的一切……
李善雅冷冷一笑,塗着蘭蔻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你的心裡,裝滿了那個女人,又怎麼會有我一席地位呢!”說得酸溜溜的。
“有什麼事,直接說。”他可不是聽她發牢/騷的。
李善雅再次笑了笑,說:“剛纔我看到,你的表哥沈傲然,和藍月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於修凡怔了一下,眉峰微蹙,怒火升起,該死的女人,她竟然趁着他不在的時候,勾搭其他的男人。
看到他臉色難看,李善雅得意一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聲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但你要認清一點,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只有我,纔是真心愛你的……”
於修凡低下頭看着李善雅,目光陰冷,拿開她的雙手,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李善雅勾脣冷笑,笑意不明,沒有因爲他的粗魯而生氣,倒覺有一場好戲開始上演。
“上次的快遞,拆來看了嗎?”宴會大廳裡,楚澤問藍月,眼睛不敢看着她,低着頭看着手中的香檳。
藍月楞了一下,說:“看了,你給我那地址,是什麼意思?”
“那是我住的地方。”楚澤舉起香檳,抿了一口解釋道,“你別想歪了,哪天我帶你去那,可以見到我的幕後老闆。”
“幕後老闆?”藍月皺起眉頭,疑惑看着他。
“他來了!”於修凡走了過來,楚澤制止這個話題,嘴角微勾,看着他。
藍月看向於修凡,迅速恢復平靜,不過心裡卻在想,楚澤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
於修凡走到他們的面前,看了看他們兩人。楚澤笑了笑說:“你們聊,我到那邊。”說着,他朝一美女走去。
藍月不理於修凡,繼續吃着東西,這次吃的是意大利麪條。於修凡目光冷冷地看着她,開口問道:“你跟沈傲然說什麼?”
微微一怔,他竟然知道,藍月鎮定自若地看着他,如實道:“沒說什麼,就是給了我一張名片而已。”
“就是這些?”於修凡蹙起眉頭,不相信地看着她。
直視他的黑眸,她說:“你若不相信,可以親自去找沈傲然,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與他相處也有一段時間,自然知道他這個人,多疑多心,誰也不相信。
看着她,於修凡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想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他就莫名一肚火氣,他說:“以後少跟他接觸,知道了嗎?”
“爲什麼?”他可以跟別的女人來往,怎麼她就不可以跟別的男人接觸,他以爲他是誰,非得限制她的人生自由。
“沒有爲什麼。”避開她質問的眼神,於修凡說,他最不喜歡回答別人問題。
無奈,藍月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不再理會他,看着面前的意大利麪條,她頓時一點胃口都沒有,放下,端起香檳,一杯下肚。
於修凡見狀,阻止她道:“你不知道你有身孕嗎?不可以喝這麼多酒。”
“那又怎麼樣?”藍月頂撞他道。
於修凡臉色鐵青,瞪視她,壓低聲音道:“女人,你這是什麼態度?”
“平和的態度。”她說。
“你……”他氣結,若不是在宴會上,在這麼多人面前,他早就發飈了。
無視他的盛怒,藍月說:“我去一趟洗手間。”說完,她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放肆的樣子,臉色越發難看,於修凡氣得咬牙切齒,雙手下意識握緊。
“凡,你真不應該把她留在身邊。”李善雅走了過來,剛纔他們兩人爭吵的情景,她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於修凡目光怒忿看了一眼李善雅,拿過服務生托盤上一杯香檳,放在嘴邊,喝了一大口。
“何必跟這種女人鬥氣呢,不值得。”李善雅笑容嫵媚道。
於修凡怒目而視李善雅,“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聖凡你……”李善雅氣得臉色鐵青,她可是爲他好,他竟然不識好人心。
於修凡放下酒杯,轉身大步走出宴會大廳。
洗手間裡,藍月站在洗手檯前,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想到剛纔頂撞於修凡,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以爲放下尊嚴,遵從他,就可以保住父親,但最終,父親還是死在他手中。
正是因爲懦弱和愚蠢,造就了悲劇的產生。她要站起來,與他對抗到底。
深吸一口氣,走出洗手間,藍月看到守在門外的餘波,她冷冷瞥了他一眼,諷刺道:“你還真是盡忠職守。”
餘波面無表情,“霍總有事先走了,叫我接你回去。”
藍月怔了一下,宴會還沒結束,這麼快就走了,不過也好,免得再起任何的爭執。
走出希爾頓大酒店,藍月坐上車,餘波啓動引擎,車子平緩行駛在道路上。
路上,車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s市,燈光璀璨,車來人往,繁華熱鬧。
藍月若有所思地望向車窗外面,心想楚澤的幕後老闆是誰?她真想去見見他,說不定,他還真能幫她,拉她一把。
這天晚上,於修凡整夜沒回來,藍月醒來的第二天,沒有看到他,便問吳姐,才知道他昨晚沒回來。
她沒想他去哪了,反而覺得是件好事,他不在,她倒可以輕鬆自在。
吃完早餐,她直奔回家,在路上,用於修凡的錢,到商場買了昂貴的補口給母親。
直到下午纔回龍福,一進門,吳姐匆匆忙忙地走到她面前,說:“文小姐來了,她現在在樓上。”
“你在樓上做什麼?”藍月蹙眉疑惑地問道。
“我哪裡知道。”吳姐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她一來,就找你,我說你有事出門了,她沒走,就直接上樓去了。”
藍月沒說什麼,朝樓梯走去,上樓。
她的房門,是半掩的,她直接推開門,李善雅果真在裡面,“你到我的房間做什麼?”
手裡拿着相框的李善雅,聽到身後傳來藍月的聲音,一臉平靜,放下相框,轉過身看着她,紅脣勾起,悠然道:“進來看看唄!”
“看,有什麼好看的?”走進房間,藍月看着她,反問她道。
李善雅環顧四周,目光隨之落在藍月的身上,“這房間,本來應該屬於我的,不,應該屬於我和凡的,然而卻被你霸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