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想要阻止他,但力氣不如他,身體奮力扭動,試圖想要從他精壯高大的身下脫離,然而一切,無濟於事,看來今晚,她註定成爲他嘴裡的羔羊……
輕舔着她的脣瓣,滑膩的靈舌,挑逗她柔軟的舌頭,彷彿恨不得一口想要吞掉她。
藍月睜大雙眼,目光呆滯地望着上空,眼裡蒙上一層水霧,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被他壓在身下,成爲一條待宰的魚,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情。
於修凡離開藍月的脣瓣,溜到她耳際,含着她柔軟的耳垂。一呼一吸間的熱氣,噴灑在她耳邊,令她身體不禁微微一顫,毛孔悚然。
撩起她的睡衣,露出上身,在微弱的燈光下,散發着柔美的氣息,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空氣中……
藍月不再掙扎,繼續掙扎也是徒然,他若要她,一定會得到她,她掙扎,只會傷痕累累。
痛,撕心裂肺的痛!
小臉瞬間蒼白,藍月雙手緊握,指節泛白,指甲深陷肉裡,痛,但不及身體鑽心般的痛,“於修凡,我恨你!”
動作因她的話而停下來,於修凡擡起雙眼,對上她那雙滿是憤恨的雙眼,知道她爲何恨他,但他卻不以意,勾脣淺笑道:“等一下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無恥!”她怒罵道。
藍月別開臉,閉上雙眼,這簡直是痛不欲生,更是莫大的恥辱,她恨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他,把他千刀萬剮。
一縷銀色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
室內,上空瀰漫着糜爛和曖昧的氣息,但兩人卻各有所思。
雖然酷刑已然結束,但藍月一臉慘白,所有的痛苦,寫在臉上,心裡不停地咒罵於修凡,恨不得他哪天出門,被車撞死!
“怎麼樣,感覺如何?是不是很舒服?”於修凡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撐着腦袋,雙眼炙熱地看着她,輕聲問道。
舒服?呵,這簡直比死還要痛苦!藍月一句話不說,坐了起來,拿過睡衣穿上。
於修凡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往後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把她融入身體內,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聞着來自她髮絲間洗髮水的香氣,在她耳邊輕聲道:“能不能別離開我?我真得很想你待在我身邊!”
藍月楞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肉麻的話,手臂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對她而言,這樣的話,噁心得令人作嘔,她奮力掙開他,瞪視着他的眼睛,說:“你留得住我的人,但永遠也留不住我的心。”說着,她走下牀,朝浴室走去。
她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個惡魔的身體,若是那樣,簡直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她要掙開這層束縛,回到屬於她的人生,再重新計劃一切……
“我既然能留得住你的人,就可以贏得你的心。”於修凡看着她嬌小的背影,自信滿滿道。
停下腳步,藍月稍稍側過臉,沒有看他,也沒說什麼,然後徑直走進浴室裡。
次日,藍月再次打開門,卻意外發現,門外的保鏢,已然不在。走出門,被關在屋裡,已經有好幾日了,不但發黴,而且快要發瘋了,何況,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看望母親,看看家裡現在的情況。
“小姐!”藍月一下樓,吳姐便走了過來,微笑恭敬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藍月沒理吳姐,徑直朝大門走去,吳姐見狀,忙上前阻止她,“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要回家!”她不受阻攔,繼續往前走去。父親已死,她此刻只想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而且,現在母親非常需要她。
“小姐,先生吩咐過了,你哪都不能去。”吳姐爲難道。
一提起於修凡,藍月頓時滿腔怒火,她推開吳姐,奪門而去,門外的保鏢伸手攔住她,她怒目而視他們,胸前因氣憤而劇烈起伏,甚至心裡委屈地想要哭泣。
不得不轉回客廳裡,藍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正想着其他的辦法,她必須離開這裡。
吳姐端來了早餐,看到小姐這個樣子,她輕嘆了一口氣,道:“小姐,你就不要再跟先生嘔氣了。”
藍月瞟了一眼吳姐,憤憤不平道:“我沒有跟他嘔氣,是他霸道無理,把我關在這裡,我在這裡,簡直生不如死……”說着,她眼泛淚光。
看到她要哭了,吳姐頓時慌了神,“小姐,你別這樣!先生表面是那樣,可他心裡有你,他這人,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藍月看着吳姐,聽到她這麼一說,冷笑一聲,道:“有我?說得真好笑,像他那種冷酷無情,手段殘忍的傢伙,心裡容得下別人?何況,我還是他仇人的女兒,他之所以對我好,無非就是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做爲外人的吳姐,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霍夏兩家的恩怨,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誰也無法料想到。
“小姐,你先彆氣了,吃點東西吧!”已經幾日未正常進食的藍月,吳姐看着心疼極了,何況,於修凡也有所交待,她不敢有所怠慢。
“我不吃。”藍月耍脾氣,努着嘴。
“小姐,你還是吃點吧,說不定哪天先生讓你回家了呢,要是讓家人看到你削瘦的樣子,他們豈不是很心疼!”
擡起頭看着吳姐,藍月覺得吳姐說得對,即使沒胃口,多少也要吃點,若沒力氣,又怎能跟於修凡對抗呢!又怎能有力氣逃離這裡呢?家裡發生太多的事,母親一定受到沉重的打擊,已經很難過了,她能做的,就是要好好地活着,等有機會了,一定會回來的……
看着面前的早餐,藍月開始吃,慢慢騰騰的。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汽車轟隆聲,吳姐說:“我出去看看。”
藍月心想,會是誰呢?是於修凡麼?應該不是,他昨晚要了她之後,待她從浴室出來,他早已不見蹤影。再者,現在已經八點多鐘了,他生物鐘很準時,一般七點鐘就起來,現在未見到他,估計一早就出門了。
吳姐走了進來,緊跟着李善雅,只見她一身紅色短裙,高雅大方,腳踩八分高的高跟鞋,襯得她雙腿修長白皙,手裡拿着一金燦燦的手包,扭着纖腰……
藍月瞥了一眼李善雅,是她,她怎麼又來了?不用說,她來一定是爲了於修凡。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像她這麼漂亮又優秀的女人,卻心甘情願愛着他。
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她也理解李善雅爲什麼三番四次來找她,是因爲害怕失去於修凡。看似有自信的她,實際上,有顆易碎的心。
“小姐,文小姐有事找你。”吳姐說完這話,便離開了客廳。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她們兩個女人。
藍月看了一眼李善雅,一臉平靜,眼裡毫無波瀾。李善雅姿態高傲地回視她,不請自請地坐在沙發上,優雅交疊雙腿,目光則落在她的腹部,她坐着,看不出任何變化,但到底還是擔憂,隨着時間,肚子會越來越大,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想她生下這個孩子。
“你找我什麼事啊?”藍月開口問她,但沒看她,端起面前的水,輕輕喝了一口。
“你真得打算把孩子生下來?”李善雅看着她,試探性地問道。
聽到她這麼一問,藍月勾脣一笑,擡眸看她,說:“我也不想生下,但由不得我。”
李善雅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看來是於修凡的意思,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仇人的女兒懷上孩子,而且還要生下來,不覺得很離譜嗎?若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相信你也不想吧!”藍月又說。身爲女人,到底知曉女人在想什麼,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別的女人,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孩子。
李善雅微微一怔,心裡的想法,一下子被她揭穿,不過她表現淡定,承認道:“你說對了!”
藍月輕輕一笑,“可問題是,他執意要我生下來,你說該怎麼辦?”其實她想通過李善雅,達成另一種解決的方式,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於修凡未必會聽她的。
“你若不想生,他怎麼阻止,也阻止不了。”李善雅直視她雙眼,幽幽地說道。
“說得也是。”藍月贊同李善雅的話,可轉念一想,還是覺得艱難,畢竟她不是於修凡的對手,“待在這裡,彷彿監獄一般,如果可以的話……”
她沒再說下去,相信李善雅知道她的意思。
李善雅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勾脣淺淺一笑,道:“我也很想幫你,但我實在沒辦法。”
她到底是個聰明人,想利用她,不過她也不是愚蠢之人,傻傻被她利用。
雖然她很愛於修凡,不容許別的女人搶走他,但行事之前,她會三思而後行,以免於修凡把矛頭指向她,到時候想要挽回他的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連你都沒辦法,看來我只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她怎會沒辦法呢,只是不肯幫她,藍月看得出來,她怕於修凡,唯有刺激她一番,她纔會考慮一下。
果不其然,李善雅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杏眼圓瞪藍月,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是要拆散她和於修凡嗎?她絕對不允許她做這麼做。
“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藍月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李善雅,微笑道,“不送了。”
朝樓梯走去,她沒想過要李善雅幫她,反正她會想方設法,逃離這裡。
李善雅的臉色越發難看,猛然站起身,轉身望着樓梯上的藍月,叫住了她:“夏小姐!”
藍月停下腳步,轉過頭望着樓下的李善雅,微微勾起脣角,“嗯?文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若沒猜錯的話,她不甘心,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放棄自己心愛的男人,相信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既想幫她,又怕於修凡責備。
“你愛他嗎?”李善雅問。
他們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李善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叫她深愛於修凡呢,中他的毒那麼深呢!雖不知藍月對於修凡的感情,但她隱隱約約中,感覺到於修凡對她的某種情愫。
藍月怔了怔,以爲她還有什麼事,卻沒想到,她竟然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不過她沒隱瞞,如實回答道:“不愛。”
她怎麼會愛上一個惡魔,禽獸,變態狂呢?何況,父親的死,他脫不了任何干系。
藍月的回答,令李善雅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她不愛於修凡,當然也不想生下他們的孩子,不過,問題在於於修凡……要如何做,他才肯聽她的話,放棄藍月。
不再問什麼,李善雅冷冷看了一眼藍月,拿着包,走出了客廳。
藍月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覺得她真是奇怪,既不幫她,又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心裡就會有各種矛盾呢?正如她深愛鍾宇諾,得知他與龍丹妮訂婚後,嘴上說衷心祝福他們,但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可又能怎麼樣,夏家淪落成這般田地,大家避而遠之。
下午時分,一家裝潢高檔的餐廳裡,於修凡和李善雅正用餐,於修凡動作優雅地吃着東西,一邊問李善雅:“你今天又去找藍月了?”
動作停頓了一下,李善雅擡眸看着他,一臉冷靜,承認道:“是的,我今天去找她了,怎麼?有問題麼?”
於修凡擡起冷眸,對上她那平靜的眼睛,說:“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去找她。”冰冷的語氣裡,帶着責備。
“你是怕我傷害她?還是怕我對你們的孩子不利?”紅脣勾起一抹冷笑,李善雅眼神黯然地看着他,問道。
於修凡不說話,吃着東西,傷不傷害他不知道,但他清楚天下最毒婦人之心。
他不語,那就是默認了,李善雅心裡隱隱作痛,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努力壓制心底的悲憤,“一時糊塗,我可以理解,如果一錯再錯,那將是無法彌補,別說我沒提醒你。”
於修凡擡起頭看着李善雅,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是不是不該讓藍月生下孩子?
可是,他卻沒有想過,不要那個孩子,反而有種可怕的想法,那就是把藍月和孩子永遠留在他身邊。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他平靜道。
李善雅哧笑一聲,道:“分寸?我看你是失了分寸。”
於修凡冷冷地盯着李善雅看,李善雅回視他,神情黯然,繼續道:“怎麼說,我們在一起也有幾年了,但我未曾見過你對我傾心盡力,而她呢,你們在一起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你竟然讓她懷孕了,並且要讓她生下孩子……”
說着說着,李善雅眼泛淚光,眼裡滿是失望和落寞,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呢?
於修凡卻無動於衷,臉上沒任何的表情變化,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他不再多說,叫來服務員買單,在要走的時候,李善雅又說:“凡,我很愛你,所以……”
話還沒說完,他就徑直朝餐廳的大門走去,李善雅氣憤不已,雙手下意識握緊,豆大的淚水,從眼眶裡滾落而出……
於修凡沒回公司,而是開車直接回龍福半山腰的別墅,藍月正在臥室裡休息,由於懷孕,她各種嗜睡。
輕輕推開門,於修凡走進屋裡,靜默看着牀上的女人,她有着一張漂亮精緻的臉蛋,皮膚白皙細嫩,彷彿牛奶般,幾乎可以擠出水來,粉嫩的脣瓣,猶如玫瑰,嬌豔欲滴……
看着,他忍不住低下頭,嘴脣輕輕貼在她脣瓣上,只是蜻蜓點水,帶着絲絲柔情……
藍月被驚醒,睜開雙眼,愕然看到於修凡,猛然推開他,“你要幹嗎?”
居然趁人之危,無恥之徒,她在心底怒罵他。
好看的脣角勾起一抹邪笑,於修凡坐在牀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以前或許沒發現,原來她潛藏着某些誘惑力,深深地吸引着他,令他越來越有興趣。
對上他那炙熱的眼神,藍月心下一跳,驚慌閃過眼底,她緊捂被子,“你知不知道,你很沒禮貌,趁着我睡着的時候,對我做出不軌的事……”
“那又怎麼樣?”他不以爲然,挑眉反問她道。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藍月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但你也不能這樣子啊,你給我出去,出去……”
“這是我家,我幹嗎要出去啊!”於修凡勾脣淺笑道,他靠近她,“你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吧!”
藍月怔了怔,說實話,她的確害怕,現在她有孕在身,他仍次次索要她,她既恐懼,又氣憤,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畢竟她是女生,不管是氣勢還是力氣,都不是他的對手。
“放心吧,我現在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於修凡看着她,安撫她道。
藍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現在不會,但不代表以後不會,這個男人就是野獸,惡魔,禽獸,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
“今天李善雅找你什麼事?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於修凡轉了話峰,問她。
怔了怔,藍月掀開被子,下了牀,答非所問:“她沒說什麼,不過,我看得出來,她真得很愛你。”
於修凡楞了一下,這不是他想聽的答案,但沒有繼續質問下去,而是說:“她以後再來找你,你大可不用理會她。”
打開衣櫃,從裡面找出衣服,聽到他這麼說,藍月看向他,輕輕一笑道:“放着這麼好的女人不愛,偏偏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值得。”
眉峰微微一蹙,於修凡看着她,她倒管起他的事來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今晚我沒什麼事,可以陪你一起吃晚飯。”
關上衣櫃,藍月幽幽道:“她或許更需要你陪在她身邊。”
於修凡再次蹙眉,藍月衝他淺淺一笑,拿着衣服走進更衣室裡。
於修凡看着她,這女人到底怎麼了,不停地把他推開另一個女人,若是別的女人,纔不會這般寬容大度呢!
換好衣服,出了更衣室,屋裡空蕩蕩的,於修凡已經出去了,藍月不禁鬆了一口氣。
晚上,於修凡哪都沒去,果真陪藍月一起吃晚飯。
偌大的餐廳裡,兩人安靜地用餐,但各有心思。
良久,藍月想到了什麼,擡起頭看着坐在對面的於修凡,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肯放我走?”
吃飯的動作,不由頓了頓,於修凡擡起眼皮看着她,“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當然不好,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不過她沒說這話,而是說:“我爸爸死了,做爲女兒的我,總得回去看他最後一面吧!”
聽到她這麼說,於修凡沉默片刻,不是不讓她見,是怕她趁機逃走,不過想她也逃不到哪裡去,他說:“那好吧,我允許你明天回家,不過,下午四時必須給我回來。”
藍月鄙夷地橫了他一眼,說:“你能不能別這麼霸道?你殺了我爸爸,卻不讓我時刻陪在他身邊……”
於修凡蹙眉,“我沒有殺你父親。”他再次聲明道。
藍月楞了一下,被他的嚴肅嚇到了,他真得沒有殺父親麼?她不信,除了他,還會有誰呢?藍月在心底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被他的假象給騙了。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沒了胃口,於修凡放下筷子,起身走出餐廳。
藍月奇怪地看着他,他好像生氣了,是因爲她誣陷了他嗎?呵,又在做戲給她看了,她纔不會輕易相信他呢!
吃完飯,藍月在客廳裡看電視,想到明天可以回家看望母親,她心裡不知道有多興奮,但想到下午四時要回到這裡,她心有不甘。
吳姐放了水,藍月回房,找來了睡衣,到浴室裡洗澡,才洗到一半,就聽到外面有動靜。
她警覺地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沒聲音啊,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
其實不是她敏感,她洗完澡之後,一出浴室,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一個天旋地轉,她進入更衣室,被一男人壓在牆上。
她擡起頭看清楚來人,是楚澤,“你……”
“噓!”手指放在嘴邊,楚澤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往門外看了看,再關上門,並反鎖。
藍月睜大雙眼,心跳加速,驚慌害怕。他貿然潛入此地,何況於修凡也在這座別墅裡,若是被發現,他不但活不出去,而她也脫不了干係。
楚澤看着藍月,嘴角微微勾起,悠然道:“好久不見!”
距離上次,也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不過她是越來越漂亮了。
藍月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應該放開我?”
楚澤一怔,意識到自己的不舉,連忙鬆開她,呵呵笑道:“不好意思!”
藍月瞟了他一眼,不管是他是有意無意,反正廢話少說,“這個時候,你真不應該來。”
“爲什麼?”楚澤問,卻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並不覺得危險就潛伏在他四周。
“他在。”藍月說,“所以,有什麼事直接說,說完就趕緊離開這裡,小心被他發現,你就完蛋了……”
“怕什麼,我就說來看你的。”楚澤嘿嘿笑道,一臉奸詐。
“你……”藍月氣結,臉色鐵青,這些男人怎麼那麼無恥啊!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楚澤笑道,她氣鼓鼓的樣子,還真可愛。
見他這麼不正經,藍月沒好氣瞪了他一眼,然後恢復平靜道:“我懶得跟你扯這麼多,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你上次不是說了嗎,願意幫我,是真的嗎?”
楚澤挑了挑眉,認真道:“當然是真的啊!比珍珠還要真。”
又來了!一點都不正經!藍月不跟他計較,又說:“那你怎麼樣幫我?”
“我會安排你和你家人離開這裡,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楚澤信誓旦旦地說道。
“安全的地方?”藍月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是於修凡找不到的地方?”
“當然!”楚澤說。
“他的勢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她心有餘悸。
“有我在,怕什麼。”楚澤眼神認真地看着她,“你就不要懷疑我的真心了。”
藍月微蹙眉心看着他,不是她懷疑他,是她經歷太多的事,現在她誰也不相信,所以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性。
“好啦,你就別多想了,我既然想要幫你,自然會幫到底。”楚澤知道她顧忌什麼,再次對她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聲音,藍月心下一慌,睜大雙眼看着楚澤。
楚澤也不敢說話,屏住呼吸,藍月輕輕走到門後,耳朵貼在門上,靜聽外面的動靜。
熟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了,是於修凡的。
藍月走到楚澤面前,着急道:“你趕緊躲起來,是他。”
咚咚……
這時,一陣敲門聲驟然響起來,“藍月,你是不是在裡面?”於修凡的聲音,隨之驟然響起,嚇得藍月心裡猛然一跳,眼裡滿是驚恐。
藍月驚慌朝門看去,不停地推楚澤,焦急低聲道:“快,快……”
楚澤四下看了看,便躍上窗戶。
“藍月!”於修凡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向窗戶,楚澤已躲好,藍月恢復冷靜,這纔打開門,沒好氣地瞪視於修凡,“我在裡面換衣服,你叫我幹什麼?”說着,她順手關上門,從他面前走過,來到臥室。
於修凡想推開更衣室的門往裡看看,但最終沒有,“我剛纔聽到裡面有聲音。”
藍月心下一怔,一抹驚慌閃過眼底,她走到梳妝檯前坐下,平靜道:“不過是我換衣服的聲音罷了。”
於修凡微微蹙眉,可他好像聽到是人的聲音,不過他也沒再問,也許是他聽錯了。
“我要睡覺了,沒什麼事的話,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塗完面油,藍月對他說道。
回過神,於修凡看着她,她是越來越有個性了,若是其他女人,可不敢這般趕他出門。
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她掙開,起身瞪視他道:“別碰我!我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陪你。”於修凡勾脣淺笑道。
“不用。”走到牀邊,藍月躺在牀上,側過身,背對着他,閉上雙眼。
於修凡看着她,本想說什麼的,但手機適時響了起來,打斷他想要說的話,他拿出手機,一看是許城打來的,只好走出門外接聽起來。
藍月微微睜開雙眼,轉過頭看向他,門關上了,但她沒有任何放鬆,因爲他極有可能會折回來,再對她做什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不到一會兒,樓下響起一陣汽車的轟隆聲,藍月一個激靈,立馬爬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去,看到於修凡開着車出門了。
他終於離開了,藍月稍稍鬆了一口氣,他不在,她可以安心睡個安穩覺。
這天夜裡,於修凡雖回來了,但沒進藍月的房間打擾她,而是到另一間臥室睡了。
到了第二天,陽光明媚,蔚藍的天空,飄着幾朵白雲。
於修凡一早就出門了。藍月吃完早餐,換了一身衣裳,便出門。
她不是一個人,於修凡安排了餘波開車送她,並且在途中監視她,一有情況,必須在第一時間彙報給他。
路上,她一臉平靜,若有所思地望向車窗外面,外面的事物,快速地從她眼前移過。
良久,她回過神,轉過頭看向正在開車的餘波,說:“光哥,你能不能在前面停一下車。”
餘波擡眸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的藍月,什麼也沒說,然後在前面停下車。
推開車門,藍月下了車,前面有家超市,她走了進去。餘波在後面跟着她。
在超市裡,藍月買了些水果,在收銀臺前付錢時,她卻發現手提包放在車裡。
餘波見狀,上前幫她付了錢。藍月看了看他,沒說什麼,提着水果走出超市。
坐上車,藍月打開包,從裡面拿出錢,遞給餘波,“剛纔真是謝謝你!”
餘波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錢,說:“不用還了。”
“要還的。”藍月不想欠人家人情,何況他是於修凡的手下。
餘波不再說什麼,只好拿過錢,放回口袋裡,然後啓動引擎,開車行駛在道路上。
很快到了夏家,藍月提着水果下了車,快步走進家門,客廳裡空蕩蕩的,未見母親,還有王媽,她着急叫道:“媽,張姐……”
將水果放在茶几上,藍月四下看了看,這次她回來,家裡格外安靜,甚至淒涼落寞。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這時,二樓的樓道口響起張姐激動的聲音,她噠噠跑下樓。
藍月看着張姐,開口問她:“我媽呢?”
說到夫人,張姐神色黯然,說:“夫人在房間裡呢!”
藍月急快地上樓,推開門,羅韻芸躺在牀上,幾日不見,頭上增添許多銀髮,臉上的皺紋越發明顯,一下蒼老不少,實際年齡四十多歲,但看上去卻有六十多歲。
羅韻芸聽到聲音,睜開雙眼,緩緩看了過來,一看是女兒,臉上露出笑容,“嫣兒……”欣喜地喊道,聲音卻如遊絲般。
走到牀邊,藍月坐到牀邊,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她心疼極了,鼻子酸酸的,“媽!”
羅韻芸想要坐起來,藍月忙扶起她,放一枕頭在她背後面。
羅韻芸欣喜地看着女兒,說:“昨天我還跟張姐說你來着呢,沒想到你今天就回來了。”
“媽,對不起!”發生這麼多的事,做爲女兒的她,卻不能陪在她老人家身邊,心裡萬般歉意。
“好端端,幹嗎說對不起呢!”握過女兒的手,羅韻芸說道。
“媽!”藍月看着母親的眼睛說,“爸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羅韻芸怔了怔,隨之露出微笑,但那笑裡帶着些許苦澀,她說:“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媽,爸爸的死,有可能和於修凡脫不了關係,我懷疑……”藍月皺起眉頭,說道。
羅韻芸看着女兒,“就算真是他殺的,也不能怪人家,你爸他當年一把火活活燒死霍家上下十幾條人命,殺人償命……”
“……”母親說得對,藍月無話可說,可替父親的死不值。
“前兩天,我和張姐一起到警局,領了你爸的骨灰,等一下你到樓下上一柱香吧!”羅韻芸咳嗽兩聲,然後對女兒說道。
“嗯!”藍月點了點頭。
樓下客廳裡,觀音臺下面,一張桌子,上面擺着藍宇鵬的相片,旁邊放着他的骨灰,一個小小的香爐,上面積着香灰。
藍月靜默地看着父親的相片,腦海裡閃現他各種畫面,她沒有落淚,但心裡卻難受極了。
張姐點燃了香,香菸嫋嫋,散發着一縷香味,藍月接過香菸,向父親忌拜三下,然後將煙插在香爐上面,再次看了一眼父親,心裡有太多的哀傷和惆悵。
本想再見上他一面,可沒想到,再次卻是一堆骨火。
羅韻芸上前,安慰她道:“嫣兒,其他的你就別想太多了。”
“嗯!”藍月看着母親,逝者安息,活者堅強,她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因爲她有責任,要照顧母親。
下午三時,藍月提前離開夏家,在臨走之前,她偷偷交給母親一些錢,並交待張姐,按時帶母親到醫院做檢查,她還告訴母親,會盡量徵得於修凡的允許回家看望她。羅韻芸不說什麼,只叫她小心一點。
晚上九點鐘,藍月早已睡下,於修凡剛回來,直接推門而入,藍月猛然驚醒,她看向於修凡,眼裡滿是驚恐。
於修凡滿身酒氣,一臉通紅,雙眼迷離地看着藍月,打了一個酒嗝,然後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倒在牀上。
看到他醉成這個樣子,藍月嫌惡地皺起眉頭,用腳踢了踢他的身子,“喂,喂,你回你的房間睡去,別在我這裡睡。”
於修凡一個翻身,抱住她的大腿,含糊不清道:“這是我家,我愛睡哪就睡哪……”
藍月奮力抽出大腿,沒好氣地瞪視他,“沒錯,這是你的家,但你也不能這麼隨便啊!”
於修凡不說話,呼呼大睡。藍月沒好氣橫他,恨不得想要海扁他一頓。
下了牀,藍月本想直接出門,到樓下客廳睡的,可看到他歪歪扭扭的姿勢,只好上前把他身體搬好,脫了皮鞋,替他蓋上被子,直視他那張通紅的俊臉,憤憤罵道:“混蛋!”
罵完之後,藍月抱着枕頭和被子下樓,獨自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他一回來,她睡意頓時全無,然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半夜的時候,於修凡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藍月的牀上,但沒有看到她人影,她去哪裡了?
他起身,四下找了找,還沒找到她。他出了門,到樓下,剛下樓就看到躺在客廳裡的藍月,她怎麼睡在那裡了?
下了樓,他走到她的面前,她睡得正香,電視正開着。他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
雖然是七月天,天氣炎熱,但這裡是山上,一到晚上,氣溫驟然下降,很容易感冒。
於修凡二話不說,抱起她。
藍月猛然驚醒,愕然看到他,而自己已在他懷抱中,她掙扎,“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於修凡目光嚴厲瞪視她,“別動!小心摔下來。”
“你放我下來。”她叫道。
於修凡就是不放,依舊抱着她,“有牀不睡,跑到客廳睡,你就不怕着涼感冒嗎?”
藍月一楞,怨懟道:“還不是因爲你,喝得醉熏熏的,倒在人家的牀上,你讓我怎麼睡,薰都薰死了。”
於修凡怔了怔,原來是他的問題,他有些抱歉,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他說:“但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睡在客廳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