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尾的魂魄重新回到體內,那種撕裂的痛苦這才戛然而止。
元尾的魂魄並沒有因此受傷!不僅如此,他魂魄中原本那種主動迎合嫦香的衝動也全部消失,元尾感到一種破除桎梏後的自由!
元尾這才知道,剛纔嫦香並不是想要吞噬自己的魂魄,而只是從他的魂魄裡抽取了象王留在其中的印記。
“多謝前輩!”元尾由衷的深深一躬。
“不用謝我,我從你魂魄中抽走象王印記,只是因爲我不贊同他的做法,而且我的恢復也不需要別人幫助。”嫦香淡然解釋道。
嫦香的臉色有些灰白,剛纔元尾魂魄中黑色光華讓她的魂魄受到一些傷害。她明白,其實多虧自己剛纔沒有吞噬元尾魂魄的想法,否則那道霸道的黑色光華將會徹底抹殺自己的魂魄!
“你的魂魄中有道黑色光華,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嫦香問。
“我不知道,對於魂魄,我瞭解的太少。”元尾一臉茫然的回答。
其實,對於黑色光華,元尾已經將其與體內魘骨聯繫起來。經過二十多年的修煉,元尾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那塊魘骨並不是一塊簡單的骨頭,而在自己的魂中也有另外一個沉睡的魂魄!而那魂魄的存在對於自己來講是一個極大的危險,或許有一天,它會甦醒,而自己或許會被那強大神秘的魂魄所吞噬!
對於這種種猜測,元尾不想告訴別人。
嫦香自然猜不透元尾的想法,她半信半疑的問道,“魂魄是一個修仙者本體最爲真實的體現,在你的魂魄中,我似乎看到了蛇、虎和羽翼的影子,可你看起來卻是個人族修仙者,這又是爲什麼?”
“我從小被家人拋棄跟着蛇娘生活深山中,我的蛇娘是一條巨蛇,那可能是我魂魄裡蛇影的原因;而後我在羽族修煉了一些羽族的功法,還有了一個羽族女兒,這大概是魂魄中有羽翼影子的原因;至於虎的影子,那是因爲我和虎王斷雲有些交情。”元尾解釋道。
“虎王斷雲曾經是我最好的哥哥,但據我所知,近幾百年來他從未離開獸王山,你又是怎樣和他有了交情?”嫦香十分詫異。
元尾看她不信,也只好把當初在兩季山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嫦香。
嫦香託着香腮靜靜聽着,眼中神色不斷變換。
“虎王從未離開過獸王山,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是你遇到的是誰?你魂魄中獸王的影子如此真實,而且當初第一次見你我就感受到了獸族氣息…這事你和象王提起過嗎?”嫦香問。
“說過,象王只是說,‘他終究還是走到了那一步’,當時我並不明白象王的意思,但又不敢問。”元尾答道。
嫦香想了很久,但也想不透象王話裡的意思,最終也只能暫時放棄不再去想。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三個年輕人,其中一人像極了虎王斷雲,而且魂魄中也有象王的印記。我猜他是象王的兒子,所以已經將印記抽出。他們也是你的同夥嗎?”嫦香又問。
元尾把自己與屋途相識的經過說了,又尷尬的表示屋途還是自己的兒子。
嫦香不由莞爾一笑,“既然這樣,那你也算的上是我的同輩,以後你也不要叫我前輩,就叫我師姐吧。”
元尾受寵若驚,知道自己在嫦香這裡再無生命危險,又回想起之前她對自己的幫助,更是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順從的親切叫了一聲,“多謝師姐!你可真是我的大貴人!”
“師姐,我聽融兒提起,當初你要去鹿吳城卻被人打落睡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元尾問道。
嫦香苦笑着搖了搖頭,原來,在昊陽獵人攻打縈迴谷時嫦香雖然帶領木茴等人順利突圍,但卻受到了傷及魂魄的重傷。受傷後的嫦香想到的第一個避難所就是鹿吳城,在經歷了一路風塵後幾人終於來到鹿吳城,但卻被人拒之門外。
守在鹿吳城外門的斥候統領白九嬌曾經是嫦香的好友,但她一言不發,將遠未恢復巔峰狀態的嫦香打落睡江。
最後,嫦香感嘆道:“世事難料,人心叵測。修仙者之間並沒有什麼真情,小瘸子你可要記好了。”
元尾撓了撓頭,“師姐,以後你還是叫我元尾吧,這樣顯得親切。”
嫦香冷哼一聲,“值得我叫名字的人不多,再說小瘸子就挺好聽的,我爲什麼要改?你去給我把你女兒叫過來,我把她魂魄中的印記也抽出來!”
元尾看她生氣,也不敢多說話,只好悻悻的出來叫紫魅去見嫦香。
紫魅魂魄中的象王印記抽去十分簡單,沒過多久紫魅蹦蹦跳跳的跑出來,還衝着洞府中的嫦香甜甜叫了一聲,“多謝孃親,孃親好好休息,我出去和我爹玩了。”
元尾目瞪口呆,他想不到紫魅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攀上嫦香做自己的娘。因爲他忘記了,在紫魅的乾坤袋中有幾十枚千年藍露果,而那藍露果對所有女修仙者具有無法抵抗的誘惑力。
元尾從未如此高興。
他從未想過會如此簡單的找到了木茴、聶融兒等人的下落,也沒有想到竟然以這樣一種圓滿的方式完成了象王安排的任務。
元尾一身輕鬆,看誰都親切。
而馬黑一臉鐵青正在和一個白髮老太太低聲說着什麼。那老太太叫望遙,也是凝魂境修爲,卻是嫦香坐騎白鷺幻化。
“馬大哥臉色不好,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元尾好奇的問馬黑。
馬黑重重的哼了一聲,“古人說,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一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小子沒安好心。你說,你是不是垂涎嫦香的美色,使了什麼美男計,這才讓嫦香昏了頭?”
元尾十分奇怪,但也早就看出馬黑對嫦香一片癡心,只不過嫦香卻似視而不見,於是趕緊撇清自己的立場,“馬大哥這是哪裡話?我對馬大哥和嫦香師姐十分敬仰,嫦香師姐更像是天上無暇的月亮,我一個小小修仙者哪裡敢去褻瀆呢!”
馬黑卻不依不饒,“你說的好聽,可你爲什麼指使你女兒認嫦香爲母?!好嘛,你是她爹,嫦香是她娘,你們這不都是一家子了嗎?!”
元尾苦笑不得,“馬大哥多心了,我這孩子從小沒有和她娘在一起生活,是個缺乏母愛的孩子,她能認師姐爲母,只是覺得師姐可親而已,小小年紀哪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元尾一再解釋,再加上一邊白髮老太太望遙的勸慰,馬黑這才逐漸平息下來,不過依然對元尾和紫魅十分冷淡。
元尾想在曬鱗灘等待木茴的歸來,但嫦香卻有她的想法,她並不想自己的棲息地暴漏在外人面前,所以屋途和胡柔兩姐妹並沒有被她救醒,她想讓元尾帶着依然昏迷的三人離開曬鱗灘。
元尾明白嫦香的顧慮,要不是她懷疑屋途是斷雲的兒子,或許早就將他和胡柔姐妹一掌拍死,哪能還留到現在。不讓他們接近自己的生活,已經是分外開恩了。
“師姐,等我安頓好了屋途他們,我還可以回來嗎?”元尾問嫦香。
嫦香斜了他一眼,“你是要來這裡等木茴嗎?我知道木茴等你都等紅了眼,我要是不同意你回來,木茴那滔天怨恨能淹死我!”
元尾大喜,這才和紫魅一起帶着屋途和胡柔姐妹離開曬鱗灘。
馬黑看着元尾離去的背影重新喜笑顏開。
元尾和紫魅帶着屋途三人足足飛了一天一夜,這纔在睡江江畔停了下來。
元尾在三人體內輸入一些靈力,三人悠悠醒來。
屋途看到眼前的元尾和紫魅十分驚喜,“爹、小妹你們怎麼找到我們的?你們掉入睡江後我們沿着睡江一直搜尋,沒想到眼前突然一黑昏了過去。我還以爲遇到什麼強大敵人了呢。”
元尾無法跟他解釋這一切,只好含糊的說是嫦香遇到了他們,但是嫦香不願意與外人接觸,這纔將他們打暈送到這裡。而自己也是遇到嫦香,在送達了象王的禮物後也被送到這裡。
屋途深信不疑,他憤憤說道,“這個嫦香怎麼說也是我長輩,不願意見我就算了,怎麼還要把我打暈?這讓我在胡芯面前怎麼能擡起頭來!”
元尾啞然失笑,看來屋途對那小狐狸是動了真情。他告訴屋途,嫦香的事就此結束,但是嫦香和白九嬌不和,一定不要透露象王、嫦香的消息。
三人把胡柔姐妹救醒,看到元尾和紫魅就在眼前,胡柔十分高興,她猶豫半天終於還是問道,“紫魅妹妹能否分我幾顆藍露果?”
紫魅大怒,“爲了什麼藍露果,我和我爹差點淹死在睡江,你還有臉跟我要!”
元尾卻心裡過意不去,在他再三要求下,紫魅最終還是掏出幾枚擠得有些變形的藍露果送給了胡柔。
胡柔自然對元尾千恩萬謝,甚至盛情邀請他和紫魅一起加入鹿吳城斥候,說以他們兩人的本事一定能在統領那裡得到重用。
紫魅毫不心動,元尾卻有了想法。
嫦香在曬鱗灘並沒有什麼修仙資源,木茴等人這纔不得不外出歷練。如果元尾能在斥候營站住腳,順便換些資源,一定會幫到木茴,也算對得起嫦香的知遇之恩。
“不如,我們跟着胡柔去看看?說不定白大統領能留下我們。”元尾試探着問。
屋途一口答應,反正自己無處可去,要是跟着元尾去了斥候營,還能和胡芯朝夕相處。紫魅噘着嘴想了想,最後說道,“你是我爹,你去哪我當然去哪。”
一行五人在胡家姐妹的帶領下直奔鹿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