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方瑩藍又接着說道,“難怪喬瑞師傅會給我看嚴妍鬼魂吞噬鬼蛇的畫面,現在我終於明白這些鬼蛇的作用了。”
聞言,司徒允不由得挑起一側眉毛,奇怪道:“難道這些蛇不只是用來殺人的嗎?”
方瑩藍搖了搖頭:“如果只是用來殺人,只需要對捕捉到的精良獄蛇嚴加訓練就能達到,何必需要如此大費周章,找這麼個地下水洞,還用屍體喂蛇?所以這些鬼蛇最主要的用途還是用來養魘魔的。”
“什麼意思?”高巖問道。
“鬼蛇本來就是陰邪之物,如果用屍體及陰魂餵養,就可以聚集更多的穢邪之氣,然後從中擇出最兇猛健壯的用作魘魔的食物,遠比用陰魂直接餵養魘魔的效果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一邊的陸老四聽了,鼻尖直冒冷汗。以前他只知自己的任務就是用屍體替黑衣邪神養蛇,卻不知這背後竟然還隱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
司徒允還有一點不太明白,連忙問道:“那嚴妍鬼魂殺死老餘、雷霆以及李靜靜這些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高巖馬上補充道,“之前嚴妍還弄到過一條鬼蛇到我體內,這說明她也有馭蛇的能力,這又怎麼說?”
方瑩藍不假思索道:“養魘魔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必將遭到厲鬼激烈的反抗,所以非一般人能行。這些年來,嚴妍的鬼魂一定以各種方式與這個邪神進行過反抗,包括她找上你,也是其中一個辦法。至於殺死李靜靜等人,應該也是邪神計劃中的一部分,因爲讓魘魔吞噬其仇恨之人的靈魂,大可增加她的邪力。可邪神,尤其是嚴珂害怕直接讓嚴妍殺死當年害過嚴妍的那些人,最終會導致過往罪惡的敗露,就退而求其次,讓嚴妍的鬼魂去殺死這些人的孩子,併吞噬他們的靈魂。”
“她找到我,原來是這個目的。可是……”高巖不明白的是,嚴妍最後爲何會找上他,難道她不知道他就是……
忽然間,從下方水洞邊上傳來凌潔,不,是黑衣女邪神的一聲怒吼,打斷了高巖等人的談話。幾個人趕緊又湊到了洞口邊,小心翼翼地向下方觀望,想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站在邪神對面的嚴珂得意地笑了起來:“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我已經將你花了三十多年心思、絞盡腦汁才培育出來的魘魔給收服了,所以現在,沒有我,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啓動你的永生大法!”
聽了這些話,高巖等人才反應過來,剛纔邪神一定多次做法,想要將魘魔,也就是嚴妍的鬼魂召喚出來,但最後卻以失敗告終。
難道最近幾天,他們都沒有再看到嚴妍的鬼魂,原來是嚴珂這個女人將其控制了起來。
面對這種窩裡斗的局面,司徒允不由得幸災樂禍道:“哼,這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這些人最好鬥得再兇狠一些,這樣也省得我們動手收拾他們了!”
“嚴珂,你到底想幹什麼?”邪神充斥着憤怒的尖銳聲調在水洞上方驟然炸響。
“很簡單,”嚴珂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口吻,一改之前的恭敬,命令般地對她曾經的主大聲喝道,“第一,你必須立刻想辦法治好我兒子的病;第二,我也不奢望永生,只希望你能讓我恢復到十八歲時的模樣。”
邪神惡狠狠地瞪着這個造反的奴僕,沉默了片刻,隨後扭頭,無奈地對喬娜說道:“你過去,照我之前教你的,去把鬼蛇王召喚出來。”
“鬼蛇王?那又是什麼玩意?”黃明亮好奇地小聲問道。
這回陸老四搶着說道:“她指的應該就是下面水洞裡最後剩下的那條大蛇!”
“最後剩下的?什麼意思?”高巖回頭問他道。
“據我所知,這水洞下面本來應該有一百條大黑蛇,本來應該投放更多的食物的——呃,這些怪物的食物,其實就是死屍,可教我喂蛇的垃圾孫卻吩咐,每次都不能將這些蛇餵飽,只能投放少量屍體,目的就是要勾起它們的食慾,相互搶奪食物,最後餓紅眼了,還會相互殘殺,以同類爲食。慢慢的,這洞裡蛇的數量在不斷的減少,可存活下來的蛇卻在不斷地變大變強。”
曾經親眼目睹過鬼蛇相互奪食殘殺現象的高巖立刻就明白了,邪神一定是通過這種“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方法從中篩選出最強的鬼蛇作爲今天儀式之用。
這個時候,接了邪神之命的喬娜從邊上拿出了一大疊符咒,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水洞邊上,先是用一把短刀割破了自己的胳膊,讓流出的鮮血滴到符咒上,然後手一揮,將這一堆黃色的紙片悉數撒進了下面水洞之中。
與此同時,一旁的邪神高舉雙臂,嘴裡“嘰裡咕嚕”地開始念道起誰也聽不懂的咒語起來。
不出片刻,地下水洞裡傳來了陣陣狂躁的激浪翻涌聲,好像有千軍萬馬正在水底奔騰廝殺一般。
“鬼蛇王要出來了!”陸老四緊張地咕噥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大團水霧“轟隆”一下從水洞下方騰空而起,如平地驚雷,瞬間炸響,白色的水浪頓時四處飛濺,劈啪作響。
水浪飛散之後,一條前所未見的超級大黑蛇探出了洞口,吐着長長的紅色信子,緊盯着面前的幾個人。
“這蛇比我們上午看到的可要大得多了!”見此情景,司徒允忍不住低呼起來。
“據我以往經驗,那鬼東西每吞噬掉一條同類,體型就會增大兩到三倍!這條蛇一定是早上那場蛇戰後的倖存者,應該也是這洞裡最後一條獄蛇了!”陸老四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龐大的蛇怪,嚇得聲音都有些發抖。
鬼蛇王現身之後,下面原本站在洞口的其他人都已經退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唯有邪神紋絲不動,依然站在那塊高高突起的岩石之上,與大蛇冷冷對視着。
“邪神,你還磨蹭些什麼!趕緊用這條蛇的血爲我兒子治病!”一旁的嚴珂不耐煩地叫了起來。
可是邪神非但沒有依嚴珂所言展開行動救齊宣的命,反而朝她露出了一絲狡黠詭異的笑容。
“嚴珂,我已經說過了,你那些三腳貓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以爲你真的能贏得了我嗎?”
聞言,嚴珂臉色一變,但還是努力保持着鎮定,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
然而,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她的後腦勺上就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記重重擊打。
“你……”她艱難地轉過身子,瞪着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高舉着石頭、面容扭曲的丈夫,身子一軟,終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