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上方的洞口內,黃明亮不斷地抓住自己的腦袋,一臉的困惑,“還有這個所謂的邪神到底是什麼人?跟很久以前被火燒死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
陸老四和阿德更是一個比一個訝異,一個比一個糊塗,根本就就搞不清下面那幾個人吵來吵去的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但高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低聲跟他們解釋道:“其實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個邪神當然不是原來那個真正的邪神,而是那個人的兒子,不,從她一直以女身示人來看,她應該是邪神的女兒!”
“邪神的女兒不應該是周蘭嗎?可她已經死了啊?”方瑩藍不太明白高巖的話,疑惑地反問道。
“她當然不是周蘭,她應該是邪神和他正妻所生的那個兒子——其實應該是個女兒,但可能邪神希望能有個兒子,但他妻子只生出了個女孩,所以一直將她當男孩養大,並對外宣稱是個兒子。”高巖將自己心中的推理分析對其他人一一道來。
“有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嗎?”司徒允很是不解地搖了搖頭,“那個真正的邪神後來不是在外面有了兒子了嗎?”
高巖說道:“在那個年代,有一個兒子繼後應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邪神沒有兒子,可能是覺得臉上無光,所以纔將女兒當成兒子養大。可後來就連這個假冒的兒子都因爲某些原因身體癱瘓,成了廢人,所以邪神纔在外面養了小老婆,生下了真正的兒子。他的正妻正是怕這樣下去非但自己地位不保,就連自己的女兒也會被嫌棄,所以纔會對情敵及一對嬰兒,尤其是那個男嬰痛下殺手。”
“我大致明白了,”在高巖的啓發下,原本就沉積於司徒允腦海中的各種線索也迅速連接成形,“邪神的這個假兒子本身因爲癱瘓就痛苦不堪,又被父親嫌棄,性格肯定就這樣慢慢的扭曲了。她一定非常渴望能重新擁有個健康身軀,於是在治療自身身體無望之後,她就開始動歪腦筋,打起了別人身體的主意!”
“這就是所謂的移魂之術!”方瑩藍也終於恍然大悟,“我以前只是隱約聽說過這種邪術,卻從未真正聽到過有人練成過,沒想到……”
“對,這個邪神之女就練成了!”高巖道,“看樣子她身體雖然殘疾,但腦袋卻異常的聰明。她躲在家裡終日不出門、不見人,一定是在拼命研究這種可以讓自己重生的邪術。不用說,這種邪神肯定需要將多個孩童活祭給惡魔以獲得法力,所以島上纔會連續兩次發多名生孩子失蹤、屍體還被擺成五芒星陣之事。只不過第一次,她失敗了。而第二次,她用自己的親生父親做引子,血祭了能啓動這個法術的那個什麼魔君,最終大獲成功!”
“可是,她那時不是癱瘓了嗎?又是怎麼抓到那些孩子的呢?”黃明亮不解地問道。
“在她母親去世之前,很可能就是她在幫女兒。至於她母親去世之後,相信以她的能力,不用自己動手,也能騙到像現在喬娜這種傻瓜來替她辦事!”司徒允一針見血道。
“她獲得成功後,變成了第二次失蹤的幾個孩子中倖存下來的那一個回到了所謂的家裡,開始了新的生活。”高巖又接着推斷道,“不久之後,她就長大成人,隨後像個普通女人那樣結婚成家。”
高巖說到這裡,不由得長嘆了口氣,神色愈加哀然黯淡:“我想,這個女邪神雖然邪惡,但終究畢竟是個女人,在最初的婚姻生活中,她應該是真心愛那個男人的,也是真的愛兩人所生的孩子,所以才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好景不長,和所有尋常夫妻那樣,時間一旦久了,兩人的感情就慢慢消耗光了。女邪神很快就對自己逐漸開始步入中年、並不斷衰老的身體感到了不滿,和多年前那樣,開始渴望新的年輕的身體,渴望新的人生。”
“我知道了,”方瑩藍說道,“她一定是意識到,一個人的壽命終究有限,再怎麼年輕的肉體依然無法避免逐漸老去的命運,所以與其這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大費周章的換肉體,還不如一次性到位,弄一個永生不老之驅,一勞永逸。”
“沒錯,”高巖沉沉道,“所以,早在三十多年前,她就已經開始了這個計劃。通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得知自己同父異母妹妹周蘭的遭遇,就以幫周蘭復仇爲藉口,並逐漸拉攏了垃圾孫、嚴珂這些人。但實際上,她對嚴家下毒手,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替周蘭報仇,而是在爲自己的永生計劃做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黃明亮雖然這麼問,但從剛纔嚴珂和女邪神關於嚴妍鬼魂的那段話中已經隱隱明白了點什麼,“難道,難道嚴妍的死也是這個貪婪的女人的永生法術中的某一個環節?”
“應該是這樣,”高巖點頭道,“不,我覺得與其說是某個環節,倒不如說更被這個可怕的女人殺死的真正邪神一樣,可能是召出邪魔帝君,啓動永生之法所需要的引子之一,你覺得,縈藍?”
方瑩藍畢竟是懂法術的,略一思索之後,倏然瞪大了眼睛,纏身道:“天哪!如果真是這樣,那、那嚴妍她、她就是這個世上最不幸的人了!”
“這話怎麼說?”司徒允好奇道。
“我曾隱約聽說過一種煉‘魘魔’的邪法,說是選擇一個特定的少女,將其逼成厲鬼,讓其以其他陰魂爲食,不斷增強其戾氣,最終煉成魘中之魔。”
見在場所有人聽了自己的話都是一頭霧水,方瑩藍又進一步解釋道:“據說有誰能煉成魘魔的話,就可以用其驅動不少早已失傳的禁秘之術,說得再直白一點,就像高巖剛纔說的,就是一味超級藥引子,強效催化劑,比起拿自己親爹血祭魔君的效果更是要好上不知幾千幾萬倍。只不過,這個邪術對用來煉魘魔的鮮活少女有着極高的要求,無論是生辰八字,還是相貌年齡,甚至是人生經歷都必須百分之百符合邪術中所需要達到的要求,哪怕這個少女的一根頭髮或是一片指甲與要求不同,也會導致法術失敗。尋找這麼個可以煉化的對象本是極難的事情,卻沒想到嚴妍竟然就全然符合了,並因此活活地被逼死,成爲厲鬼。”
方瑩藍的話令黃明亮臉色泛白,身子卻因爲憤怒而在發抖:“你的意思是說,嚴妍一家的遭遇都是這個女邪神事先計劃好的,爲的就是讓嚴妍一步步陷入瘋狂和絕望,最後變成厲鬼?”
方瑩藍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後瞄了一眼司徒允,低聲道:“包括方莉的死十之八九也是這個女邪神計劃中的一步,你的爺爺不幸被牽連在內。嚴妍死 前很可能知道了自己母親原來早已身亡,而殺人者之一竟然就是自己的父親,這讓她更加萬念俱灰,怨念重重。還有,當年幫嚴尚武對方莉他們屍體做法的黑衣人應該也是這個女邪神——一定是嚴珂編了個理由將她介紹給自己父親的。”
“一步一步的編織殺機,害死了那麼多的人,爲的就是把一個無辜女子逼入瘋狂絕境……”高巖望着下方那個還在與嚴珂爭執的女邪神,心中最後殘存的一絲親情留戀也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靠吞噬他人血肉生命爲生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