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明會留下證據嗎?還有人證?”凌風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漿糊了,纔會問這個問題。果不其然,接着凌風就被阮玉清笑話了“他動不動是他的事,可若是動了,他就做不到了無痕跡!”
“可是...”凌風很想問,那麼朱顯的安危呢?但最終凌風沒有問出口,阮玉清要將這份差事攬過來,除了這於她有利,其他的不就是爲了護住朱顯嗎,畢竟要是換了其他人,那麼誰都不能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凌風迷迷糊糊地想着,沒有注意到在他截住話頭之時,阮玉清睜開了一雙閃爍着利芒的眼眸,雖然她很快又閉上了眼睛,抵抗着那突如其來,比以往還要早的睡意。
凌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阮玉清也閉眼假寐着,朱顯和李奇也都安靜了下來,李奇更是盯着阮玉清發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朱顯見了,覺得甚是不妥,但終究沒有阻止李奇,畢竟阮玉清是江清這件事,他只是驚訝了一下,可李奇對此會有多複雜的情緒,他也不是什麼都感受不到。
並不熱鬧的路途,並不因此過得很慢,在三人不知不覺間,阮玉清等人已經到了莊王府,不過自然是從後門進。阮玉清在下了馬車後,領着朱顯和李奇直奔東邊的清風苑。
阮玉清回到清風苑後,綠盈自然是哭着撲了過去,要不是有朱顯和李奇這兩位客人,阮玉清覺得綠盈沒那麼容易放過她。不過在綠盈哭了一會兒,擦乾淚後,便依照阮玉清的吩咐爲朱顯和李奇安排住處,朱顯對着阮玉清行了一禮後,便跟着綠盈去了,李奇在兩人走遠後,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後卻只對阮玉清說了一聲“告辭!”
阮玉清趁綠盈走了,把從阮府帶來的長弓放進自己的臥房,交代了暖心照顧朱顯和李奇的起居,便光明正大地溜走了。至於下次回來,會被抱怨念叨成什麼樣?阮玉清壓根想都不會去想。
忙活了一上午,差不多把今日的事解決完了,阮玉清也算着冷月瑤現在也早已起來了,便往她的別院走。在回去的路上,阮玉清想着凌風和冷月瑤好不容易見面,雖不抱什麼希望,可還是出聲喊凌風。
凌風自然沒有醒來,阮玉清無奈,只能自己去見冷月瑤。因爲阮玉清又是翻牆進入院內的,因此沒有碰到什麼人的阮玉清,先是跑到了冷月瑤的住處,可是沒有看到人,便在別院內到處轉悠。然後看到了倚在建於池上回廊的冷月瑤,她正盯着橋下的池水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阮玉清悄無聲息地上前,對伺候在一邊的帶着震驚神色的小紫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後,走到冷月瑤身後,抱住了冷月瑤,靠在她的肩上道:“是在想昨夜是不是夢嗎?”
冷月瑤連眼都不眨一下,說道:“我知道那不是夢...玉清姐姐!”
阮玉清的身體一僵,接着笑道:“是玉軒哥他們告訴你的,凌風是阮玉清!”
“是?”接着冷月瑤又搖了搖頭“不是!”
“嗯?”
“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我也知道他們一定知道我在偷聽...但是,風就是風,他不會是其他人,風也說過,他就叫凌風,他不會騙我”冷月瑤微微側頭,看向阮玉清“對嗎?玉清姐姐”
“月瑤,事實便是事實”阮玉清嘆道:“凌風是虛無縹緲的,你愛的...是一個可以說不存在的人!”
“他是存在的!”冷月瑤遙望着天際,眸光帶着一絲迷茫“凌風帶給我的感覺和玉清姐姐帶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存在着!”
冷月瑤肯定的話語,阮玉清沒有再加以反駁,而對此冷月瑤更加堅定地說道:“在知道凌風是阮玉清的時候,我迷茫過,懷疑過,痛苦過...以前,就算察覺到風有些不對勁,我也就此忽略,可知道了,我就想,哪些時候是風?哪些時候是玉清姐姐...?”
冷月瑤轉過身看着阮玉清“然後,我發現了,風看我的目光和玉清姐姐看我的目光是不一樣的...玉清姐姐,你明白,那日在阮府,他那帶着哭腔的呼喚聲,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震動嗎!”
阮玉清脣角蠕動了幾下,她想回答‘我明白!’,可她沒有說出口,她只是看着冷月瑤雙手交疊,放在了她的心口上,看着她流着眼淚說:“他存在着!他一直都在這裡!”
捧起冷月瑤流着兩行清淚的臉龐,阮玉清沉聲道:“月瑤,和我一起把他留下來,好嗎?”
“玉清姐姐?”
對着冷月瑤困惑的眼眸,阮玉清打橫抱起冷月瑤,腳尖一點,便帶着冷月瑤坐在了水池對面的涼亭裡。抱着冷月瑤,阮玉清無奈痛苦道:“月瑤,如果你和風,永遠都要隔着一個我相處,你願意嗎?”
“即便是爲他死,我也願意!”冷月瑤眸光堅定道。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阮玉清說道:“月瑤,有些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牢牢抓住了風的心,不只是我,聶冰允、狄剎雲、展演、暖心...他們都會嫉妒你的吧”
“我只想和風在一起!”
在冷月瑤絕不相讓的眼眸中,阮玉清苦笑道:“可風要離開了,要永遠離開我們了,月瑤...”
瞬間睜大了眼睛,冷月瑤抓住了阮玉清的前襟“什麼意思!他怎麼敢離開我!”
“因爲我!”阮玉清的眼中聚集了更多的痛苦,冷月瑤瞪大眼睛鬆開了阮玉清,聽着阮玉清低沉的聲音“若是風繼續存在,我的生命便會縮短,爲了讓我活着,他想要離開...我已經快留不住他了!月瑤,幫我,幫我把他留下來!”
冷月瑤瞪大的眼眸,慢慢恢復,然後問道:“離開,他就不能繼續存在嗎?”
阮玉清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上次風受了傷,玦情說他的狀態很差,包括現在也經常毫無預兆地陷入沉睡,我感覺,要是風一旦離開,那麼他就會...”
阮玉清沒有繼續說完,可冷月瑤已經懂了她的意思,她默然起身,阮玉清沒有攔她。冷月瑤走到涼亭邊緣,坐下後,對阮玉清道:“玉清姐姐,我想和風待一會兒,可以嗎?”
阮玉清沒有說話,走到冷月瑤旁邊坐下,然後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還在沉睡的凌風。冷月瑤的目光隨着阮玉清移動,待阮玉清閉上眼睛退於幕後時,便看到凌風軟綿無力地向她靠來。
冷月瑤沒有伸手阻止凌風,而是任由他靠在了自己的肩頭。看着凌風恬靜的睡顏,冷月瑤的臉上帶着的是甜蜜幸福的笑容,良久之後,冷月瑤纔開口道:“風,我都想起來了,我們的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