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凌風的話,阮玉清和玦情都沉下了眸光,阮玉清甚至閉上眼睛,將自己眼中的悲傷收好後,才說道:“風,到時我們買多少都可以,說不定到時前輩還會醉醺醺地託夢說,太多了,他都喝不完”
“嗯”凌風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賤老頭一定聽得到我的聲音了吧”
“現在,周教主一定可以聽到!”回答着凌風話的是玦情,阮玉清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聞言,凌風繼續道:“現在我想唱歌”
“唱歌?”玦情疑惑着,不明白凌風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想唱歌?而凌風沒有讓玦情疑惑多久,更沒有多加解釋,便開口唱道:“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的唱着苦澀的歌|聽他在喧囂裡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長|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支撐我的身體|厚重了肩膀|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清醒的人最荒唐|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清醒的人最荒唐...”
在凌風的歌聲中,阮玉清和玦情都遙望着遠方,淡淡的哀愁漫延,他們真的再也見不到周劍了!
當凌風一首歌結束的時候,三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很久,阮玉清站起身來,向前走去“回去了!”,玦情起身看了一眼周劍的墳墓,也轉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後,本不想回頭,但是雪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跑着、叫着。
停下腳步,阮玉清轉身在雪遇的前面蹲下,伸手撫摸着雪遇,阮玉清柔聲道:“我們不會再來了,你也不要再亂跑,要是實在無聊,就去陪前輩,不要讓前輩一個人,那樣太寂寞了”
說完阮玉清便站起身來,看着雪遇繼續說道:“不要再跟着我們了,雪遇,後會無期”,說完,阮玉清不再停留,雪遇似是聽懂了阮玉清的話,一直在原地叫着,那聲音,凌風似是聽出了不捨,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凌風也不捨,但是卻也不得不離開,不過,凌風臉上的笑容更深,輕輕開口道:“玉清,雖然有些遲了,但還是要說一聲‘恭喜你’,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贏了賤老頭”
阮玉清和玦情都皆是一愣,沒想到凌風現在居然會說這個,但是在回過神來後,阮玉清同樣嘴角微彎,說道:“是啊,終於贏一次了,光明正大地,靠實力取勝!”
在第二天,只休息了一天的阮玉清,覺得差不多了,便對玦情和凌風說道:“該和這裡說再見了”,玦情自然是不太同意“玉清,以你現在的身體趕路,不是最好的選擇”
“沒關係,我可以邊走邊養傷”阮玉清無所謂地說着。看着還欲再勸的玦情,凌風也說道:“玦情,我們走吧,留在這裡,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風”
凌風都這麼說了,玦情自然也不好再勸,三人收拾好行囊,出了洞口。轉身看着他們住了一個多月的山洞,阮玉清不顧玦情的阻攔,強行運功,將洞口給完全封死了,玦情見此也只能默嘆一聲,然後跟着不再回頭的阮玉清一起朝圖中的路線走去。
以阮玉清和玦情的速度,沒過多久,他們便走出了雪山,走在鬱鬱蔥蔥的樹林間,凌風看着周圍,說道:“果然和賤老頭說的一樣,霧氣沒有那麼濃了”
不知道凌風和玦情上來時的情景,阮玉清疑惑道:“這樣的霧氣都不是很濃了,風,你們到底是怎麼誤打誤撞上峰頂的”
“就這樣上來的...”凌風低聲支吾着,不過立刻便又大聲道:“玉清,圖紙你看得懂嗎,要是看不懂,換我來”
“風,你現在這是在小看我!”一聽阮玉清這充滿威脅意味的語氣,凌風立馬改口“我怎麼敢小看玉清,這不是各有各的擅長嗎?”,可是阮玉清卻毫不客氣地對着空氣白了一眼“算了,我可不想再迷路,然後困死在這個山上”
凌風聞言自是不甘,和阮玉清理論了起來,玦情看着這麼快便恢復活力的兩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要是他們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他們便不再是凌風和阮玉清了,而那也並不代表着無情,因爲周劍此人已經深埋他們的心底,只是死去的便已經死去了,而活着的,無論有多麼艱難,都還要活下去。
走了差不多大半天的路程,雖然因爲雜草叢生,路辨認起來很難,但三人總算是沒有偏離路線,而考慮到阮玉清的身體和黑暗中最容易迷路,所以在天黑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原地休息。
不過和來時不同,現在自然是玦情守夜,阮玉清休息,不,也沒什麼不同,凌風還是守夜的那個。於是在阮玉清閉上眼睛之後,凌風自然是不願一直默不作聲,而是和玦情聊起了天“玦情,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說”
“什麼事?你直說就好”
“就是關於追風,不,是狄剎雲的事,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所以我想見他一面,和他談談”凌風認真地說着。玦情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我認爲,你還是不要見教主,風,教主對你的執念,比你所想的還要深”
“正因爲如此,我纔要見他,他喜歡的是玉清,那麼總歸要給他一個交代,本來要是自霜華縣縣衙那一夜就結束的話,我也沒有見他的必要了,但現在...”凌風停了下來,想着狄剎雲都沒有和玉清說過話,那麼至少要讓玉清來明確地拒絕他“玉清也醒了,把我和玉清的事和狄剎雲說清楚,消了他的念頭,以後也會少一個麻煩”
“風,我想...”玦情猶豫着,似是想說什麼。
見玦情猶猶豫豫的,就是不把話說完,於是凌風不滿了,說道:“玦情,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猶豫,可不像你”
默嘆一聲,玦情也不猶豫了,說道:“風,等下我說的事,你可不要生氣”,不過玦情剛說完,凌風便接道:“你要是罵我,那我肯定生氣”
“不是罵你”玦情無奈“只是,風,教主喜歡的...不是玉清,而是你凌風,而你也拒絕這麼多次了,也沒見教主...”
“等等!”凌風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喊停“玦情,你什麼意思,你說追風喜歡的不是玉清,開什麼玩笑,他不就是看中了玉清的外貌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誇玉清身上香,雖然我根本聞不出來...呀,這不是重點,他知道玉清是女孩子,所以才喜歡玉清,再加上我的百般拒絕,讓他和我卯上了,才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可是這些都是誤會,他壓根就沒有和真正的玉清相處過,那麼只要解釋清楚,不就可以了...”
凌風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玦情在凌風說完後,更加傷腦筋地回道:“風,事情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就算最開始是如此,但那個時候,教主也不一定是真的愛你,只是對你感興趣,就這樣被教主帶回來的女人很多。可是在後來的相處中,教主便徹底淪陷了,風,教主不是一個單憑外貌便會愛上一個人的,他愛的絕對是你,這一點我可以擔保,若是換成玉清,教主是不會有這樣的執念的”
“你胡說,我不信!”凌風對玦情的話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要是真的像玦情所說的,那罪魁禍首豈不是變成了他,遇到了一朵爛桃花,而且對象還是一個男的,他怎麼想怎麼都不爽,於是凌風自然不服氣地接着道:“既然這樣,我們來打個賭”
“打賭!”
“追風喜歡的是身爲女子的玉清,而不是身爲男子的我,賭注嘛,要是我贏了,你給我一百兩,要是我輸了,我允許你帶我跑路,嗯,就這麼辦,我真是太聰明瞭...”
聽着凌風一本正經地說着這些話,玦情無語了,這是什麼賭注啊!不管贏還是輸,倒黴的都是我,而且,我帶你跑路,你還不如說,讓玉清帶我們兩個跑路。
“哈...”長嘆了一聲,玦情接着便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危險的氣息襲來,玦情全身的神經立馬緊繃,凌風也聽到了一些動靜,那是什麼聲音,凌風一時之間沒有辨別出來,不過迷糊了一會兒,凌風便大喊道:“蛇,是蛇!”
大叫着的時候,凌風立馬看向四周,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怎麼會這樣,他就先不說了,不過爲什麼玦情沒有發現?不是,不是這樣的,這個距離玦情能夠發現,已經很不錯了。
而在凌風的大喊聲中,阮玉清也睜開了眼睛,感覺到四周的動靜,阮玉清皺起了眉頭“一聽聲音,數量很多,怎麼有這麼多的蛇?”
玦情聽到阮玉清說話,回答道:“我和風當時便是招惹了蛇羣,風慌不擇路,才闖入雪山的,現在我們不過是剛離開雪山,它們便圍了過來,想必一直都在等着我們下來”
聽完玦情的話,阮玉清立即對凌風問道:“風,哪裡沒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