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將鏡頭轉回一年前……
X年X月X日,時值早上七點
微風吹動湖綠色的窗簾,清晨初生的太陽透過開啓的落地窗將光亮撒滿了這間位於黎桓大廈23樓面向東邊的房間。
房間內轉了一夜沒停過的風扇發出彷彿已經快要報廢的咔咔聲,桌子上玻璃花瓶裡的水已經完全被蒸發幹了,裡面插着的幾支雛菊也因爲失去水分的滋養就快變成黑黑扁扁的花幹,桌面上還擺着幾顆小小個的青色橘子,旁邊是一堆幹掉的橘子皮跟橘子核。
靠近牀邊的地上丟着好幾本袖珍小說跟漫畫書,書是臺灣本土小言,而漫畫則是日本原裝耽美高河蟹漫畫——這一點可以從翻開頁面中兩個交纏在一起正OOXX的起勁的裸|男以及他們旁邊的註解“いたい~”(好疼~)、止めて~(傳說中的雅蠛蝶……)跟“要らない、とても心地良くて、更に力點を使って、強力に挿し込みます(不要,好舒服啊,再用力點,用力……捂臉,偶真不CJ……)可以看出來。而因爲有連接着電源,被隨手擱置在書桌上的筆電還維持在開機狀態,電腦桌面乃傳說中的XX生子圖……
由此,我們不難想見,此房間的主人如果不是基中的攻受一方那就是鼎鼎大名雷死人不償命對耽美哈的要死見到同志就雙眼放光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基的腐女一族族人。
“唔……”
呻吟着翻了個身,葉未央將被自己推到一邊已經快掉到牀底下的絲被拉高企圖阻擋那讓人熱出一身汗的毒辣陽光——住的高就這點不好,雖說光線充足,冬天也不怕衣服會晾不幹,可是夏天就倒黴了,那可媲美火焰的陽光簡直就能把人給活活烤熟了。
將頭矇住,讓風繼續吹,讓陽光繼續施虐,躺在牀上的人繼續挺屍裝不知道自己已經滿頭大汗依舊賴死不肯起牀。而就在這時,
浪漫唯美的鋼琴曲突然響起,緩緩在不大的空間裡環繞,紀佳鬆充滿磁性但略帶沙啞的嗓音也隨着出現——
還以爲是浪漫的霧景
我呼吸被染黑的空氣
雪不再結成了冰我們將沉沒
陽光太遙遠還剩下什麼能留到最後
一年了候鳥沒有回來
飛不遠變成誰的晚餐
站在摩天高樓頂瞬間變平地
永遠是什麼一眨眼就蹦落
Youaremyeveryday
oh每一天都像在預告
關於明天是個問號卻任誰也無處可逃
Youaremyeveryday
oh想你最初的容貌
回不去了而我的……
憂鬱而深情的歌聲卡斷在這裡,葉未央眯着眼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己的夏普翻蓋手機,掀開頂蓋湊到自己耳邊——
“喂……”
昨晚熬夜碼字拼到兩點半,剛起牀的她聲音還是一片沙啞。
“喂……找誰?”
“喂……喂喂?”
餵了好多句那邊都沒有聲音迴應,葉未央這才訝異的睜開使勁往下掉的眼皮,將手機屏幕拿到自己面前。
“kao!居然是鬧鐘……”眯着眼看向屏幕中間那個大大的鬧鐘圖案跟上方的07:10,葉未央長吁了一口氣。隨即合上手機蓋子將其往旁邊一丟,翻了個身背向陽光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可是不到半分鐘那清澈的旋律又再次響起,盡職的紀佳鬆大人打算繼續用歌聲來喚醒迷途的某女——
還以爲是浪漫的霧景
我呼吸被染黑的空氣
雪不再結成了冰我們將沉沒
陽光太遙遠……
可惡!她想把手機丟掉或者乾脆假裝自己手機壞掉了沒人提醒她去上班!她要光明正大的翹班去!!!小宇宙啊,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
呃,算了算了,不玩了。鬱悶的睜開眼,一口氣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呼……又做白日夢了。
雖然不止N次早上醒來想過要翹班,只不過想歸想,宣誓歸宣誓。葉未央還是要乖乖的爬起牀,頂着一頭亂糟糟跟雞窩有的拼的長髮泄憤似的掀開手機,用力的朝代表着‘停止’的右軟鍵按下去!於是,鬧鐘鈴聲立刻停止了。
天天都是這樣,太陽照樣在東邊升起,地球照樣往右邊轉,而她,葉未央,照樣要爬起來當苦命阿信。
“頭痛……”
手握成拳敲敲還暈呼呼的頭,一直想着要翹班要賴死不出門的某女掀開被子,用手耙梳了幾下頭髮,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朝房間裡的配套獨間浴室走去,還是先洗臉刷牙然後乖乖上班去吧。
想的再多沒有付諸實際行動也沒有用。她是天生的沒膽子,像翹班這種事她只敢在心裡想想,真要叫她去做的話煩請先借給她多一副膽子先。
好不容易纔有一家自己感興趣的公司要她,雖然只是打雜的小妹,可是怎麼說也有兩千來塊的工資可拿而且還能每天接觸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可不想因爲自己喜好賴牀的習慣就把這一份工作給弄丟了,那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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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裡出來,葉未央臉上已經畫了個淺淺的淡妝,將過肩的細碎長髮盤成了一個乾淨利落的髻,身上的卡通睡衣也被換成了沉着幹練的制服,是的,制服,有影響的中大型企業條規之一,必須穿公司發的制服上班,就算制服在你眼中真的是灰常的醜不拉幾無法入目。
上班第一天主管部門就已經講明白說清楚了,要麼就穿着制服來上班,要麼就穿着時尚的回家吃自己,請選擇。
她不敢回家吃自己,所以她選擇了穿制服,同色系的土黃色寬大上衣跟長褲——本來就已經夠矮胖了,再被這土黃色一襯托……葉未央糾結了。
不過就算再糾結,爲了生活,還是要上班去。
拿起丟在桌上的黑色包包,葉未央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直接繞到到廚房拿自己昨晚做好的早餐跟午餐,放到袋子裡後再轉向客廳。
這是一間三房一廳的房子,她霸佔了一間,至於其他兩間——一間空着,另外一間乃是主臥室,裡頭住着她名義上的男朋友跟他的……小情人。
聽起來真複雜不是嗎?
“早。”經過客廳的時候,葉未央頭也沒擡的就朝客廳中央那臺五十四寸背投彩電前面糾纏在一起的兩顆黑色頭顱打招呼道,然後走向玄關,換鞋。
“唔唔……早,未央。”其中一個頭顱掙扎着仰起臉來朝安喬亞迴應道,及耳的短髮下是一張鵝蛋小臉,白皙的皮膚配上彎彎的眉毛,晶亮的眼睛跟挺翹的鵝鑾鼻,還有那張因爲剛被啃咬親吻過而變的紅潤飽滿如櫻桃的菱形嘴脣,所有的一切讓那張臉怎麼看都應該是屬於某個清純水靈的小美女的,只不過,葉未央心裡很清楚,這只是用來騙人的外表,顧北清根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茶壺,帶把的!雖然是小受一枚,不過這依然無損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老實說,她剛開始也以爲他是女的,要不是看到他那不甚明顯的喉結跟平坦到比飛機場還平坦的胸部,她到死都會以爲他跟自家名義上的男朋友是天造地設一對人間絕無僅有的金童玉女。
“早,小北,”葉未央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臉上還未消退的紅暈以及裸露的細瘦肩膀上佈滿的點點紅痕之後立刻決定在他們清理好沙發上的‘殘餘物’之前自己絕對不會再去那張沙發上看電視——有沒有搞錯,放着那麼大的一個房間,放着那麼大那麼舒服的一張牀不用,幹啥天天霸着沙發就地“辦事”?害她老是被逼着回房對電腦糾結,臉上痘痘都不知道因此而多長了幾顆了。
“早餐跟午餐我都放在冰箱裡了,待會你們熱一熱再吃吧。”穿好鞋子,葉未央把包包甩上肩膀,但隨即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停下,回頭朝沙發上的另外一個男人喊道,“哦~對了,我‘親愛的’男朋友大人,請別忘記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你的頂頭上司昨天特地打電話關照過了,他要我通知你,讓你今天一定要到場。還有,”頓了頓,葉未央繼續說道,“他說讓你有空呢,就多到公司走走,不要老是把‘精力’浪費在你‘女朋友’身上,如果哪天你要是‘X盡人亡’他會很痛心的。”
一句話把原本撐起半個身子的顧北清鬧了個大紅臉,倒是那個被點名的人沒啥反應,只不過伸出手晃了晃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那隻修長的手就往旁邊伸去,直接撈住顧北清的脖子,湊上去就在他臉上啃了幾下。因爲他是用後腦勺對着葉未央,所以她也沒辦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隨便你,反正我話已經帶到。”葉未央聳聳肩,背起包包將鑰匙丟了進去,然後開門,走人,再不走她就遲到了。
在合上大門之前,葉未央隱約聽到顧北清羞憤的怒吼,“唐靖堯,你給我住手!不准你摸那裡!停……”
唔,好吧,看起來她家名義上的男朋友暫時是不打算聽從他上司的建議,繼續做浪費‘精力’的事去了。而且地點還是同樣在沙發上。
關好大門,葉未央鬱悶的想着,也許她應該找個時間去傢俱城買多張沙發,一張給他們隨便玩,一張收起來等自己想看電視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PS:某少強力抗議……上頭的歌詞真滴不素湊字數啊不素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