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我媽媽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琴子知道歐陽建華不愛媽媽,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樣?
想到自己和媽媽可悲的命運,琴子忍不住哭了起來,爲什麼她們母女都要毀在歐陽家的男人手裡。
可是她卻不敢輕易的挑戰歐陽建華的說話的可信度,因爲她真實的看見歐陽建華明明知道,殺了莫悠悠就等於毀掉歐陽子衿,但是爲了權力,他還是毫不留情的做了,而且無怨無悔。
歐陽建華見自己的威脅收到了成效,嘆了口氣,也緩和了語氣,“琴子,只要你乖乖聽話,爸爸保證不會讓你和你媽媽受到傷害!”。
在權力中心廝殺的這些年,沒有家人分享他的成果,歐陽建華也早已經倦怠,要不是之前做了這許多的錯事,不能回頭,他想,也許他也不會繼續錯下去吧。
他們在屋裡吵得忘我,渾然不知道門口有一個神秘的背影,悄悄融入夜色,他們之間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全都被人聽了去。
於秀娥站在藍花楹樹下等候兒子到來,她看得出子衿和自己一樣喜歡這片花海,就如同他們都已經不能期待不能等待。
歐陽子衿趕到的時候,於秀娥已經坐在樹下等了很久,花瓣飄落在她的頭髮上,平添了一種悽美的感覺。
“媽媽!”歐陽子衿覺得鼻子發酸,今天他真的覺得好難過,好想有個人能陪着他,說說話,一起回憶一下悠悠。
於秀娥見兒子那脆弱的表情,也忍不住的鼻子發酸,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腿,“來,躺在媽媽腿上,媽媽知道你心裡苦,知道你想悠悠了!”她由何嘗不想?
歐陽子衿依言躺在於秀娥腿上,像小時候很多次睡不着的夏夜一樣,他枕着媽媽的腿,聽媽媽用溫柔的聲音,講好聽的故事。
“媽,你相信悠悠會借別人的身體回到我身邊麼?”歐陽子衿心裡始終掛念着那對母子。
於秀娥以爲子衿只是因爲太想念悠悠而問,“媽媽相信,總會有一個人,能替悠悠好好愛你!”她也一直在祈禱,希望能有這麼一個人,帶子衿走出失去悠悠的陰霾。
歐陽子衿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好,接着說了那天他遇到的趙小蝶,“我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的時候,就好像看到悠悠一樣,她們長得真的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覺得是悠悠回到我身邊了!”。
於秀娥靜靜的聽着,任憑歐陽子衿眼角的淚溼了她裙子,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那就真的太好了,只是人家有孩子,就表示人家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啊,哎,爲什麼老天爺總是開着這樣殘酷的玩笑呢?
“兒子,我們可以想念,但是絕對不能去破壞那不屬於你的溫柔,媽媽知道你心裡苦,但是那都會過去的,你還年輕,當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也願意和你一起愛悠悠的時候,悠悠一定會很開心的!”。
執念太深,會不會也走歐陽建華的老路呢?
於秀娥心裡隱隱擔心,她是不是該回去了,這樣起碼還能挽救兒子,不讓他繼續沉淪。
“媽,你放心,我不會去破壞她的幸福的,我只想在想念悠悠的時候,能看見她笑的樣子,就算遠遠的,就已經足夠!”他懂得失去摯愛的痛苦,所以他不會去做讓別人痛苦的事情。
除了方琴子!
歐陽子衿躺在媽媽腿上,忽然覺得很困,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要這樣睡着,他已經不是小孩子,這樣老媽會受不了的,但是最後他還是敵不過濃濃的睡意,沉沉入夢。
他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裡悠悠活過來了,他們回到家裡,一家人像以前一樣生活,媽媽每天做好吃的飯菜,他和悠悠每天就負責鬥嘴,一切一如從前。
於秀娥憐愛的撫摸着兒子的頭髮,沒想到子衿都已經二十八歲了,時間到底是過的快了,還是慢了?
忽然,一件外套罩在於秀娥肩頭,還伴有嘆息聲,“哎,你就那麼不願意見我麼?”。
來人是誰?和子衿一樣,去而復返的歐陽建華!他猜到歐陽子衿一定是折回這裡了,所以叫人過來看了一下。
於秀娥蹙眉不說話,看子衿睡得那麼香,她真的不忍心打擾他,要不然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離開。
“秀娥,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悠悠和子衿離婚,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爲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回家,不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他的語氣裡有責備,更有不捨。
於秀娥從來不告訴歐陽建華她知道他做的一切,因爲她擔心有一天他會喪盡天良的連他們母子也一起毀掉。
她不怕死,但是她不能讓子衿死!
“你來做什麼?”三年未見,可是於秀娥還是一樣的冷漠。
歐陽建華苦笑,“真的被你說對了,我得到了你的人,卻永遠也得不到你的心!”歐陽建華如此執着,如此的不顧一切的把於秀娥留在身邊,嫁給他,並不是於秀娥自願的。
只是這些事情,於秀娥從來不想給子衿知道,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嫁給歐陽建華了,她就算不甘心,也只能認命。
於秀娥無話可說,對於一個男人的深情,她給不起迴應,但是卻還是不忍心繼續傷害,
要怪就只怪他們都執念太深。
“子衿,醒來,你這樣睡下去,你*媽的腿明天就該廢了!“歐陽建華雖然捨不得兒子,但是他更捨不得老婆。
“你幹嘛叫醒他,他一定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於秀娥終於還是開口多說了一句話。
歐陽建華苦笑,他就知道,除了兒子的事情,秀娥一定惜字如金,絕對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的。
歐陽子衿睡得本身就不深,被歐陽建華一叫,他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但是看到歐陽建華的時候,他卻明顯一驚。
這樣就證實了他心裡的想法,老爸一定在他周圍設了眼線,只是歐陽子衿不知道那隻眼睛是人眼,還是電子眼。
“爸,你怎麼來了!”歐陽子衿假裝不知道問道。
歐陽建華也不隱晦,“我可是要託你的福才能見到你媽,所以我跟着你來了!”要不然他還指不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於秀娥。
“你們回去吧,我已經很累了,子衿,你要記得你答應過媽媽的話!”於秀娥不捨的看了兒子一眼,打開了教堂的側門,閃身進去。
他們的目標離開了,父子倆反而尷尬無言,於是他們踏着夜色,各自上車準備回家。
歐陽建華臨上車前折了回來,“你會回家住的吧!”這半夜三更的,他就不信還能找到女人留宿他。
歐陽子衿瞭然的笑,“老爸,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城市的夜生活,不到清晨是不會結束的!”說完,開着車絕塵而去。
歐陽建華氣急,“你這個小兔崽子!”努力多年的修養,終於破功。
但是歐陽子衿已經聽不到了,他開着車遠遠離開市中心,往墓園的方向駛去!
今夜,他要陪着悠悠一起,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