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的頭一直低下去,“砰”的撞到桌子後才驚醒過來。
她見餘生領着葉子高下了樓,忙站起來,“正好,飯菜已經做好了,椰子糕你們伺候着,我上去補個覺。”
同樣醒過來的胡母遠立刻屁顛屁顛的跟着上了樓,不時打個呵欠。
葉子高也要跟着上去,被餘生揪住衣領拉下來。
“你去幹什麼?快點,趁客人沒下來,把桌子凳子都擦一擦。”餘生說,他準備用罷早飯後啓程。
“憑什麼胡母遠就可以上樓睡覺去?“葉子高不服氣。
“你不是一直嫉妒他長的英俊?我長得比他醜多了,現在正是你報復的時候。”葉子高向餘生建議。
“少來,他又不是客棧夥計,憑什麼讓人家幹活。”餘生推着葉子高去勞動。
“那他憑什麼在客棧白吃白喝白住?”葉子高說,這生活也是他嚮往的。
“人有媳婦在這兒養他,你有什麼。”餘生說。
胡母遠平白住在客棧,就是因爲有怪哉在。
在餘生甩手後,現在怪哉已經成爲支撐整個客棧的廚子。
她又堅持不領工錢,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家屬胡母遠在這兒白吃白喝也就情有可原了。
“我媳婦也在這兒呢。”葉子高厚顏無恥的說,“我也可以吃白食不幹活,我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說着人就要上木梯。
“滾回來。”餘生拉住他,差點讓葉子高直接從木梯上栽下來,“要不要我把這話原封不動說給黑妞?”
“說就說。“葉子高昂着頭,黑妞早就想當他媳婦了,把這話告訴她,估計那頭龍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啊,我就告訴她葉子高不掙錢,還想花你的工錢。“餘生轉身往木梯臺階擡腳。
葉子高立刻拉住餘生,“別別別,掌櫃的,我這就去忙,你千萬別說。“
他利索的去收拾桌凳了。
早飯時灌湯包和豆漿,餘生剛去給自己打來,就見跛子漁夫根叔走進來。
他也是沒睡醒,有些迷糊,提着酒葫蘆跨過門檻時一時沒注意被絆一跤,整個人向地面摔去。
端着豆漿和灌湯包的餘生見狀,身子剎那間消失,只留下碗和包籠在虛空中一時停滯。
剎那間扶穩漁夫後,餘生又回到方纔的位子,這時碗筷似乎纔想起來自己應該下落,正好被餘生又端住。
“根叔,走穩了,多大人了還這麼不小心。”餘生說。
漁夫奇怪的望了望左右,在自己爲什麼又站穩了的疑惑中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沒睡醒。”
他把酒葫蘆遞給餘生,“來一壺炮打燈。”
漁夫用手抹去眼角的眼屎,抱怨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睡到了大天明居然還瞌睡。“
“正好來一壺烈酒醒醒腦,好去地裡幹活。“漁夫說。
年關過後正是春耕的時候,幾乎所有農民都會忙碌起來,種瓜的種瓜,種豆的種豆,種錢的種錢。
種錢的是餘生,他深知錢不能藏在一個狗窩的道理。
況且狡兔尚有三窟,一條龍要是少了豈不是顯得智商低?於是餘生取出一些錢,埋在了五六個地方。
至於漁夫爲何不去捕魚,那是因爲現在是初春,正是魚兒們繁衍下一代的時候。
作爲東荒王的鄰居,餘生他娘在時,漁夫就被迫學會了這個道理,遵守了這個規定。
當然,那時的漁夫以爲餘生他娘是因爲老餘才這麼做的,沒少誇她賢惠。
現在看來是誇錯人了,要說賢惠,那也應該是此堅決不吃魚,不做魚餚的老餘纔是。
以前他不止一次的見過老餘在串門是盯着他的魚咽口水。
正好白高興也迷迷糊糊的從木梯上下來,於是餘生讓白高興去幫漁夫打酒。
“今天這人都怎麼了,全是沒睡醒的樣子。“餘生望了望後院,陽光已經灑滿院子,老牛在懶洋洋的趴着。
“鬼知道。”
正好鳳兒慢慢悠悠的飄過去,聞言向餘生擺了擺手。
看不見的漁夫接過白高興遞過來的酒葫蘆,一口飲下去,舒服的呻吟一聲,“爽。”
被炮打燈的烈性一激,漁夫身上的睡意立刻消失了。
“這婆娘,什麼事兒也辦不好。”倆人話音剛落,終於有一個清醒的人罵罵咧咧從外面走進來。
“怎麼了?”含着酒葫蘆的漁夫回頭問清醒的里正。
“小魚兒,來一碗豆漿,一籠包子。”里正向餘生吩咐一句後纔對漁夫說,“還不是我家那婆娘。”
“告訴她早點兒起來做早飯,早喊我起牀,我好去地裡幹活,誰知道我醒了她還呼呼睡呢。”里正不高興的說。
去年的田被饕餮糟蹋了,導致鎮上百姓在秋季都顆粒無收,只能趁着初春的大好時光好好耕種。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因此初春的早晨格外的珍貴。
現在日頭已經上了樹梢,這大好的時光就這麼被耽誤了,里正的懊惱可想而知。
餘生這時不由的納悶,“奇了怪了,今天怎麼所有人都睡不醒,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出什麼事兒?”里正不以爲然的嘀咕一句,坐下來開始享用他的早飯。
客棧收鎮上百姓的錢不多,但對他們來說依舊是難得的奢侈,現在不得不吃一頓,自然要好好享受。
餘生心中覺着奇怪,站在街道上望着四周,雞犬相聞,風和日麗,一片安寧,又猜不出有什麼不對。
回去用罷早飯,見照姑娘一直沒有醒過來,餘生也沒去打攪她。
他離開時餘時雨剛下樓,她滿腹的疑竇,眉頭上有着化不開的愁緒。
餘生沒顧上追問這些。
在向昏昏沉沉,前言不搭後語的胡老頭打聽一線天后,餘生回頭向餘時雨打了個招呼,出門原地飛起來直接向北而去。
以餘生的腳程,飛到妖城至少一天的時間,若騎鯤鵬的話估計不到半天就到了。
不過鯤鵬的目標太大,估計餘生還沒把猰窳觀察清楚,這瘋神已經把餘生觀察的明明白白了。
在餘生離開客棧後,鎮上安寧被打破,炊煙遲遲升起,許多百姓都在懊惱睡過了頭。
這讓客棧的生意好起來,鄉親們陸陸續續的進來,見到的第一句全是“你也起遲了?”
正在用飯的里正終於覺察出不對,見到衆人紛紛打呵欠後更是深深的覺着不同尋常。
正好石大爺眯着眼走進來,里正道:“你怎麼也醒遲了?”
往常這石大爺可是鎮上第一個醒來的。
“不知道啊。”石大爺也奇怪呢,“往常天剛明我就醒過來了,一直很準的。”
對一直勤勞的百姓們而言,這睡懶覺睡到日上三竿可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一時在客棧議論起來。
“絕對有問題,昨晚不會有人給咱們下蒙汗藥了吧?”飲酒的漁夫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