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
周凡臉黑黑的,他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在無意間幫了某人一個很大的忙。
胥桐繼續說道,“我家真人所贈,有三十六株丹陽靈根,二十四盒白濤精金,六隊可以幫忙打理洞府的貝女,六隊擅長改造宮殿的傀儡力士……最後,我家真人的丹道心得一篇。”
見周凡神色冷淡,胥桐淡淡一笑。
“周凡師兄,還請先不要急着拒絕,真人說,他期待與你的再次見面!”
說完這些話語,胥桐獨身悄然離去。
“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周凡淡淡的道。
婁燁華知道周凡指的是誰,搖搖頭道,“大師兄,斷然不會是此人。”
“也是!”周凡點點頭。
只憑當初的一面之緣,周凡就已經很清楚呂哲聖的爲人了。
剛纔的那番話,只不過是情急下的一句氣話罷了,當不得真。 ▪ ttκΛ n▪ ¢○
“大師兄,你爲什麼要這麼……低調啊?”甄德龐百思不解道。
在甄德龐看來,以周凡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受得住那所謂的‘捧殺’。
“麻煩!”
說完,周凡轉身回到洞府。
在呂哲聖遣人前來拜訪周凡後,周凡的名氣立馬就上升了一大截,徹底坐穩了他東勝洲‘第一流量’的擔當。
更引得不少勢力遣人送來一份‘賀禮’,乃至於還有大夏這等霸主國的公主派人送來奇珍之物。
九公主姒琴姝,傳聞很得當今夏王喜愛,常感嘆其爲何不是男兒身。
憑着夏王的寵愛,九公主姒琴姝被賜封陽翟,這可是大夏僅次於大夏王都的大城。
但饒是如此,周凡俱都一一不理會,全給送還了回去。
只一心一意的在玉京山種田修行,閒暇時靜看東勝的雲起雲涌。
……
在正陽門被飛雲盜滅門之後,不少東勝洲大盜紛紛高調起來,頻頻出動。
一時間。
各大勢力人人自危,深恐下一個正陽門就是自己,成了別人的踏腳石。
而大夏與大商,到底還是幹了起來,綿延自他們先祖開始的仇恨,不是時間能輕易抹去的。
兩尊龐然大物的對峙,最先倒黴的是周圍的小國。
不是被滅,就是被迫捲入征戰。
其次是修行宗派,一些大勢力還好,還能保持住一些自主性,而那些小勢力往往會被全派給徵用,被拿去當做炮灰。
現在唯一能保持一份寧靜的便只有各大修行聖地周圍了,在大夏與大商幹起來後,其他幾大霸主國,亦是紛紛動了起來,或結盟、或敵對,陰謀陽謀層出不窮。
這一刻,寧靜不再屬於東勝洲。
……
周凡就這麼在玉京山上靜看了五十年。
五十年,足以讓周凡淡出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內。
而這五十年裡,無疑是周凡過得很充實的時光了。
他親眼看着自己親女兒一般的侄女一步步長大,嫁人,生子。
親眼看着周家的香火逐漸繁盛。
也親眼看着二老的逐漸老去,直到……逝去。
那是一個很尋常的日子,周凡修行閉關出來,如往常一般陪在二老身邊。
“小萱啊,你怎麼來了?”
“娘,我是小凡啊。”周凡很平靜地道。
二老如今已經是活到了凡人的極限,神志愈發的不清楚了,時常認錯人,聽錯字。
“小平?”
“老婆子,是小凡!”好在老爺子今天情況好些,總算是聽清了。
“哦,是小凡啊。”
“嗯,是我,娘。”周凡蹲在周氏身邊。
“小凡啊,你第一次出遠門,要緊跟着你柱子叔,可別走丟了。”周氏拉着周凡的手,絮叨道。
“嗯,娘,我知道了,小凡一定緊緊跟着柱子叔。”周凡抽了抽鼻子,扯出一絲微笑道。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娘,小凡哪也不走,就待在娘身邊,哪也不去,哪也不去……”周凡輕輕拍了拍母親的雙手。
“死老頭子,小凡來了,你怎麼也不說說話啊!”周氏抱怨道。
“……”
“……這死老頭子,咋還睡着了!”周氏嘀咕道。
“……娘……爹他……去了……”周凡怔怔的望着父親,已經沒有一絲生命氣息,面色很平潤,或許還在聽着他們娘倆的對話。
“去了……”周氏神色一滯,有些渾濁的目光陡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一把抓住周凡的手,面色陡然變得紅潤起來。
“小凡,我想咱們的家了。”
周凡一下就明白了,迴光返照,忙點頭應道。
“兒子知道,兒子知道,兒子這就帶你們回家!”
“好,好,好,老頭子,咱們回家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不過幾十息,二老就先後在周凡面前逝去。
“爹,娘,你們放心,兒子……兒子一定將你們帶回家。”
說完,周凡已是泣不成聲。
誰能料到今日就是二老壽盡之日,他甚至還沒跟父親說一句話。
此中傷悲,唯有己知。
……
二老的喪事,周凡辦的很簡便,沒多少外人,除了自己這一大家子,就是有姻親關係的和周凡的幾個師弟了。
“大師兄,節哀!”屠夢梅拍了拍周凡的肩膀。
周凡神色悲慟的點點頭,靜默無語。
“小叔!”
已經六十多歲,連孫子都有了的小萱走了過來。
白髮叢生的她,站在周凡身邊,口中叫着‘小叔’,多少有些違和。
“嗯。”
“你年紀大了,還是到裡邊好好坐着吧。”不管她多大,在周凡眼裡,他一直就是自己的小侄女。
“小叔,你不是有大神通嗎?爲什麼……”話語哽咽。
“哎……神通不敵天數。”周凡輕嘆道。
至於事實的真相,周凡希望他們永遠都不知道。
“好了,你先進去吧。”周凡揮了揮手。
目送着年老的侄女在兒輩的攙扶下,回到裡邊。
周凡擡首,喃喃道,“天數!”
“師叔,天數是什麼?”對着一片虛空,周凡沉聲道。
一陣漣漪,羽景澄浮現出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哪有什麼天數,天道無公無私,一切隨其自然,猶如隨風入夜,潤物無聲,最是自然不過。”
“以你的悟性,你不該會這麼問的。”羽景澄眉頭微皺,道。
“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師叔,你說這茫茫天地中是否有一人,以天地爲局,以衆生做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攪弄着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