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趙應容的臉,然後又充滿愛戀的撫摸了上去這張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蛋。
剛纔她在昏睡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細細的打量過了這張臉。
生的是他喜歡的模樣,可是這張皮囊下,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心呢。
他自己沉思的時候,盯着那張熟睡的面孔,滿腦子幾乎都是不可置信。
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哄騙自己的功夫這麼高明。
滿心滿眼裡面,自己還以爲貯藏着的是愛意,但是其實是滿滿當當的算計。
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趙應容下意識的扭過頭去,想要躲避段鵬宇粗糙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孔,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卻狠狠的擰在她的臉蛋上,一個使勁兒,搓起她臉上一團肉,趙應容頓時痛吸了一口氣。
趙應容的臉就這樣被揪着轉過來,不得不面對着段鵬宇。
直視着自己的一雙大眼睛裡面滿是怨毒。
段鵬宇冷冷的笑道,“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趙應容嗎?可以在我面前隨意發脾氣說話的那個賤人嗎?”
“跟我鬧脾氣了嗎,真是不怕死,真沒想到,待在我身邊竟然還有這個心思,爲了你,我放棄了段家的所有一切,跟你遠渡重洋,我本來想着就單單的憑着我的一身技藝,還能養活不活我們兩個人嗎?”
“我必定不管做什麼要給你富足的生活,可是,我忘了,生活在貧困裡面沼澤裡面掙扎的人,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洗掉自己腦子裡面,還有心裡面的骯髒,那個一開始是所謂的偶然的相遇,其實應該是處心積慮的碰撞,對吧?”
段鵬宇笑了一聲,然後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說道:“真是叫我噁心,還以爲我遇到了多麼純潔善良的姑娘,沒有想到其實只是一條潛伏在身邊的毒蛇,如果沒有食物,餓極了,忍不住就要溜到別人身邊去殺人,是這個樣子吧。”
“你真是賤的,不能再賤了,在跟我之前,到底有沒有再碰到過別的男人呢!”
段鵬宇嗤笑一聲,又吐出一個菸圈,“既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我也沒有辦法,我想過給你好好的生活,你自己不樂意,那麼就怪不得別人無情了。”
趙應容對着段鵬宇就要一腳踹過去,段鵬宇一轉身子,躲過了趙應容的踹腳。
眼看着沒有踢到段鵬宇,趙應容就狠狠的罵着說道:“還以爲從法國留學歸來的段家大公子有多麼了不起,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草包,神經病,爲了一個女人要放棄這所有的一切,真是可笑。”
她哈哈哈地對着整個天空笑了起來,迴盪的聲響,簡直就像刀子一樣的刺在段鵬宇的心間。
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頓時怒不可遏的對着趙應容說道:“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嗎?”
“你不害怕待下去,你會遇到什麼樣的刑罰嗎?”
趙應容冷笑一聲,“哪有什麼刑法,大不了死在甲板上,又有什麼遭殃的?我被你弄到這個地方來,壓根也沒有想着再怎麼樣的活下去了。”
“你,你等着吧,段鵬宇,如果我能活下來,回到岸上,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段鵬宇冷笑一聲,“看來對我真的是一點點的情分都沒有了,不然的話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海天連接一線空曠曠的甲板上,似乎只剩下段鵬宇和趙應容兩個人。
而這樣兩個人卻在相愛相殺的互相謾罵着。
段鵬宇到最後只是聽着趙應容一聲不停地對她辱罵,他一聲不吭。
“你現在就算回到段家,段老爺子也不會接受你了,你看看時間過了多長時間了,已經有一個一天一夜了吧,段家發現你失蹤了,別人知道你是跟一個女人跑了,就算找到你,你能回去,別人也笑死你了。”
‘他們找不到我的,找到我了,我也不會回去。”
鵬宇吸了一口煙,瞟了一眼倒在地上幸災樂禍的趙應容,這個女人現在露出來的嘴臉,真是讓人噁心。
他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計劃地讓他們找到我,這是慢船,遊輪會在船上航行個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更久,沒有人會在海上能夠找到我的,誰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當然也包括你,誰也找不到你。”
“也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蹤,更不會有人去找你,換言之,你出了事,也沒有人會發現。”
最後一句話說得趙應容微微變了神色。
她眼看着就要扭動着的身體往甲板上站起來,段鵬宇也不阻攔着,只是冷眼看着。
只是在她費力的搖搖晃晃的要站穩的時候,又是一個伸手,將她重新推倒在了甲板上。
趙應容氣的破口大罵。
段鵬宇也不在意,然後附在她耳邊不顧她怨恨的目光,輕飄飄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再也別想從這個甲板上站起來,趙應容,既然你敢欺騙我,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惡毒的笑意迴響在趙應容的耳邊,冷冷的讓趙應容都打了一個寒顫。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便宜來的,你騙了我,也等於間接的騙了整個段家,我現在無法回到段家,也是拜你所賜。”
“如果不是你在我面前整天上演那些多麼情深的畫面,我不可能爲了你要拋掉整個段家,其實你大概也沒有想到吧,段老爺子也就是我爸爸已經爲我在段家擇定了一門婚事,爲了你,我爲了退掉這門已經推不掉的婚事,爲了放棄這個板上釘釘的段氏繼承人的位置。”
“我做了多少努力才能夠想到這個辦法和你一起遠渡重洋,我是真心想要和你重新組建一個家庭,我還是太單純了,被你那些情深的戲碼給感動了,導致做出今天這個愚蠢的決定,但是現在我醒悟了……”
“醒悟了,也太遲了。”趙應容冷笑一聲也不再試圖站起來了,“就算我今天得不到什麼好下場在你手裡面,但是能夠看到你落魄成這個樣子,我心中也是樂意的。”
“你說我們兩個愛人,非要弄得這麼互相殘殺的場面才滿意嗎?”
“你又說錯了,不是互相殘殺,”段鵬宇伯站起來笑了笑說道:“是我殺你,而不是我們互相殘殺,你惹怒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而且我們不是愛人的關心,自始至終只不過你精湛的演技讓我產生了你是我的愛人的錯覺而已,其實你不過就是個騙子而已。”
趙應容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待在段鵬宇身邊這麼長時間,她自然知道段鵬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容易感動也容易被激怒,否則的話,當初自己那麼深的心計怎麼會沒有被看出來,完全是因爲自己在段鵬宇面前扮演的角色,實在是太入目三分,導致讓他實在太過於相信愛情這個玩意兒。
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想要向後面後退幾步,警惕的說道:“你想要做什麼?難不成想要在這船上殺了我?這可是犯法的,段鵬宇,難道你想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嗎?”
段鵬宇笑了笑說道:“說女人胸無大腦,原來是有理由的,彆着急,待會兒我想做什麼你就會知道了。”
“咱們慢慢的耗着,誰也不着急行不行,你看我現在都一無所有了,我也不是那麼的着急呀。”
“你本來就一無所有,現在跟在我身邊那麼長時間,也吃香喝辣喝了不少了吧?至少也算是可以說撈回來一點成本,對你演的那些戲,作爲報酬來說,你的報酬也算是豐厚了,不對嗎?”
“比起那些三流明星在演戲上面所花的成本,你花的簡直微乎其微,頂多不過陪了陪我而已,還對我獻出你的第一次,我都懷疑那是不是真的?”
趙應容的臉微微漲紅了一下,然後冷笑起來,說道:“你以爲還可能是真的嗎?當然不是真的,我愛陪誰睡就陪誰睡,只不過是你這個笨蛋不知道而已。”
“什麼第一次?你都說了我這麼會演戲,難不成演一個第一次還演不來嗎?”
段鵬宇真的是有些被這個女人氣到了,他沒想到她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連這種事情都騙的出來。
心中雖然已經怒火滔天,但是他並不着急,他有的是辦法折磨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
欺騙自己的人都不會得到什麼好下場,他心中已經初步預想了如何對付這個女人的方法。
但是現在他要慢慢折磨她。
貓捉老鼠最大的利益處,或者說最有趣的地方,不在於老鼠死亡的那個瞬間。而是在於貓仔如何戲弄於自己鼓掌之中的老鼠,玩弄致死之後再一口吃掉,毀屍滅跡,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現在他就是貓,趙應容就是老鼠。
雖然自己曾經被這隻老鼠耍的團團轉,但是好歹自己在這一刻還是認清楚了老鼠的本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到底是瞭解了這句話的本意。
他的眼睛看着趙應容,扯起來了一個殘忍的弧度,慢慢的將手中的香菸吸完,然後在甲板上摁滅,說道:“那麼你就慢慢等着,趙應容,你只要記着,從今天開始,你都不可能再從甲板上起來就行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讓你,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了,既然你做出了一些事情,那就要付出代價,咱們兩個人都有一些天真,你有些天真,我有些天真。”
“我天真什麼了?“趙應容問道,“一直以來天真的都是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