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算老鄭不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我依舊沒有表態,坐在原地看着老鄭,最終,老鄭還是說出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原來,那天晚上,就在老鄭去睡覺後不久,沈谷義就已經開始琢磨着怎麼沾點便宜了,錄像上面的畫面,給他的視覺感官上面,帶來了強烈的刺激,那時候薛平春還在看錄像,而薛平秋則去旁邊的廁所上廁所。
看到薛平秋出去,沈谷義直接就尾隨出去,看到薛平秋從廁所出來之後,直接就衝上去動手動腳,那個年代,還是高中生的薛平秋當然不會跟沈谷義做什麼,但是年輕力壯的沈谷義,直接就開始霸王硬上弓了。
好在當時薛平秋拼命掙扎,讓薛平春聽到了動靜,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沈谷義正在對着自己的姐姐耍流氓,當弟弟的當然不能就這麼看着,直接衝上去跟沈谷義廝打起來,很快,就驚醒了在旁邊會議室睡覺的老鄭。
看來這個沈谷義,年青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鳥,怪不得結婚之後,會因爲生活作風問題,拋棄妻女,這樣的人,換做是我,也不會讓自己的閨女跟他聯繫。
而且如果我是蘇穎,恐怕我根本就不會認這個人當爸爸。
忽然,我想起當時老鄭說的強姦案的事情,趕緊問道:“對了老鄭,你說當年曾經由警察調查過這件案子,還定性爲強姦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時候沈谷義坐牢了嗎?”
老鄭搖搖頭:“當時薛家姐弟回去之後,當天晚上就報警了,我跟老沈都被警察帶走問話,您現在是看到了,我老鄭其實就是個慫包,真的到了警察局,什麼話我都得交代。
我就老老實實的,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其實那天,老沈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到底是算是耍流氓,還是強姦未遂,其實只是一個說法的問題。”
“那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老鄭苦笑一聲:“老沈當時有個舅舅,就在本地警察局上班,有關係有門路,就給老沈弄出去了,而我就成了替罪羊。
那個時候,我是廠
工會活動中心的管理員,整個廠子只有兩個人有活動中心的鑰匙,我就是其中之一,雖說算不上樹大招風,但是畢竟我的身份更醒目一點。
所以警察就把這件事情定性爲,我跟老沈兩個人,在廠裡進行流氓活動,重點全都放在了用廠裡的活動室,看不健康錄像的事情上,而老沈耍流氓的事情,直接被掩蓋過去了。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老沈被拘留記大過,我家人也到處託關係找門路,好不容易算是保住了我的工作的,但是我這個公會不脫產幹部的身份,就算是沒有了,一擼到底,去基層車間當工人,一直幹到現在。”
難怪老鄭會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那個年代,一個在工會坐辦公室的小幹部,的確是前途光明遠大,但是就因爲這麼一件狗皮倒竈的事情,整個人生的軌跡都發生了巨大的轉折,他會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也可以理解了。
“那就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問道。
老鄭搖搖頭:“還能有什麼別的事情,再就是後來,廠裡蓋家屬樓,我們從老區都搬到這個家屬院來住,沈家跟薛家,也就算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那薛家的人後來爲什麼會搬走?”我問道:“他們去了哪兒?”
“想想都知道。”老鄭說道:“那年頭,男的耍了流氓,讓人指着脊樑骨戳着罵上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但是誰家姑娘要是讓人給欺負了,這話柄能讓人說上幾年。
而且當時薛平秋纔是十幾歲的高中生,臉皮薄,實在是沒臉在這裡呆下去了,搬過來也就一兩年,就聽說他們全家都搬走了,好像是去了K市。”
這一點倒是跟後來的事情對上了,薛平秋應該就是在K市認識的樊明建,從而結爲夫婦的。一個小姑娘,在一個保守的年代,不堪忍受周圍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而舉家搬走,倒也是正常。
我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犯錯的明明是老鄭跟沈谷義的,按照現在的說法,沈谷義這個人渣判刑坐牢都不虧,但是偏偏他卻是受到影響最小的一個,難道真的是禍害活千年?
蕭澤良看着我的樣子,趕緊說道:“別想別的, 問問關於案
子的事情。”
我回過神來,趕緊問道:“那後來沈谷義結婚,您認識他老婆孩子吧,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老鄭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基本上跟蘇穎說的是符合的,也就是說,蘇穎沒有說謊。
既然這樣,當年的事情,其實應該已經算是揭過去了,而且蘇穎跟沈谷義也沒有什麼聯絡,總不至於到了二十幾年之後,又牽扯到了已經長大成人的蘇穎吧。
甚至蘇穎走在大街上,薛平秋都不一定能認得這就是沈谷義的女兒。
“問問他,薛家人離開之後,回來的事情,老鄭這個人一看就是心裡放不下事情的那種人,兩年前薛家人回來裝修房子,他肯定是知情的。”蕭澤良說道:“看看那件事情,跟後來沈谷義搬家有沒有關係。”
我趕緊問道:“對了,我聽說,兩年前薛家人曾經搬回來過,但是房子裝修好之後,基本上沒怎麼住就搬走了,這是因爲什麼事情,當時薛家的人全都回來了嗎?”
老鄭楞了一下:“沒有,基本上房子的事情,都是他們家閨女在跑着辦。”
薛平秋?
按理說,這裡其實是薛平秋的傷心之地,一個女人在如畫的年紀,被一個猥瑣男欺負了,尤其是那個思想保守的年代,很可能是留下終身陰影的。
而且兩年前,樊明建的事業如日中天,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回來重新裝修房子,但是薛平秋不僅回來了,而且是孤身一人回來的。
我問道:“當時你見過薛平秋嗎?”
老鄭點點頭:“見是見過了,但是因爲那件事情,你也知道,走在路上擦肩而過都沒怎麼打過招呼,只是我知道她回來了,她也知道我還在這裡住,僅此而已。”
“當時沈谷義也還在這裡住着。”我說道:“那後來,沈谷義爲什麼忽然搬走,這個你總知道一點吧。”
老鄭點點頭:“當時沈谷義好像是說,自己交到好運氣了,要去發財去,我問他是什麼事情,他也不跟我說。
其實因爲那件事情,我們倆心裡也有疙瘩,關係遠沒有當年那麼好,我也就沒有多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