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師父, 也許我能幫上忙呢?我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的……”萱枝看着斷呈鋒,非常堅定地說。

“此事不可再議,回去吧!”斷呈鋒是鐵了心, 不讓萱枝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 任憑萱枝怎麼說, 都絲毫不動搖。

無奈之下, 萱枝只有妥協的份:“那師父你要小心。”

“去吧!”斷呈鋒說罷, 直接往寒潭而去。

而萱枝轉過身,走了幾步後,耳尖微動,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停下腳步, 手掌微微托起, 一隻白色的鳥兒從天而降, 落入她的手中。

小鳥“啾啾”不停,似乎在抱怨什麼, 隨後她揚了揚翅膀,露出藏在翅膀底下的小竹筒。

輕輕地揉揉小鳥,萱枝並沒有直接打開竹筒,反而是和這鳥敘舊:“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大的事情發生?”

“啾啾……”鳥兒應答,說到興起處, 還會蹦蹦跳跳, 表示自己的歡喜。

將竹筒裡邊的字條取出, 萱枝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後, 她託着鳥兒回到了著山樓, 提筆落字,將最新的指示下達後, 才放鳥兒離開。

至於收到的字條,自然是被她燒掉了。

一個時辰後,尚未睡着的萱枝,清晰的感知到,一股凌厲的劍意忽的籠罩整個著山樓,有往雪峰之下蔓延的趨勢。

這樣的失控只持續一陣時間,劍意就消失不見,萱枝知道,斷呈鋒生氣了。

至於寧茹琬會有怎樣的下場,萱枝並不關心,總歸不會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一夜未眠,天邊漸露魚白,斷呈鋒第一時間,拎着被控制住的寧茹琬,以及那一包溼漉漉的東西,前往山下尋找掌門來裁定此事。

朝劍宗掌門是個看起來年過花甲,鬍子花白的老人,斷呈鋒找上門的時候,他正在和其他長老一起商議,門下弟子出門歷練的事情。

見斷呈鋒不請自來,手上還提着寧茹琬,掌門的臉頓時陰沉下來,他不滿的看着斷呈鋒:“斷長老這是何意?莫非對本掌門的安排不滿?”

“你送來的徒弟,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去問她!我要不起這徒弟!”斷呈鋒這話可一點都不客氣。

他也的確有不客氣的資本,實際上,當初若非他意外欠下朝劍宗人情,他也不會在朝劍宗當什麼長老。

更不會因此,想收什麼徒弟,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掌門一聽這話,他差點沒把自己的鬍子拔下來,他深知斷呈鋒的秉性,既然斷呈鋒說出這話,就證明寧茹琬的確有問題。

這……若是私下還好解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可千萬別牽連到他纔是。

這樣想着,掌門皺起眉頭,嚴肅的詢問寧茹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說清楚!你可要想清楚,到底什麼事情該說,本掌門纔好判斷一切。”

他說這話的潛臺詞,其實就是在暗示寧茹琬,不要嘴上沒有門,什麼都往外說。

可若寧茹琬有那麼聰明,也不至於被斷呈鋒警惕,更不至於被斷呈鋒發現她的把柄,她聽見掌門這麼說,只認爲是掌門在偏袒她。

一時間,原本心中忐忑的寧茹琬,突然恢復了自信,她看着斷呈鋒,哭訴道:“師父這是誤會,是師姐,她約我去的!她想要背叛朝劍宗!她嫉妒師她對我好,所以才設局陷害我,我是被冤枉的!”

寧茹琬言之鑿鑿,若非斷呈鋒深知萱枝的秉性,更是親手將人拿下,親眼看見了這人如何取得東西,恐怕也會被她矇騙過去。

好吧,就這人拙劣演技,他被矇騙過去的可能性不大。

“這麼說,都是萱枝一手炮製出來的咯!這個萱枝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她究竟想要做什麼?”掌門聽見寧茹琬這麼說,心中長舒一口氣,義正詞嚴道。

“就是就是,師姐她……自從我進入著山樓,就一直對我不滿,這一次的事情肯定也是她乾的!”寧茹琬越說越肯定自己的猜測,心中對於萱枝的憤恨更加猛烈。

“枝兒,你出來說一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見寧茹琬不見棺材不落淚,斷呈鋒非常淡定,他呼喚自己的徒兒進來。

終於明白,斷呈鋒爲什麼要拉着自己來,萱枝從門外走進來,一次向各位師長行禮,隨後才說起自己這些天的經歷。

比起寧茹琬話中帶着強烈的偏向性,萱枝的話非常的中肯客觀,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在場的長老都是人,哪裡會聽不出來,哪邊的可信度更大些?

一時間,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師姐,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冤枉我嗎?你明明知道,可是你卻要用這樣歹毒的陷阱,來陷害我!果然魔教的餘孽,就算是長大了,待在師傅身邊教養,你絕對不可能變好的!”寧茹琬看見周圍的人,反應都偏向於萱枝,便咬了咬牙,爆出驚天大秘密。

這話一出,不僅是斷呈鋒驚訝,就連掌門也訝異無比。

他之前破例同意和寧茹琬合作,是由於寧茹琬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能夠擠走萱枝。

他雖然不知道寧茹琬爲什麼,要急於擠走萱枝,但考慮到朝劍宗,絕對不允許有,不確定的因素存在,他纔會同意。

在此期間,他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有提過萱枝的身世。

可是這個時候,寧茹琬卻爆出了萱枝的身世,這可是連萱枝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就連其他的長老也絲毫不知情。

也由此可見,他們的保密手段有多麼的嚴密!

原本,掌門是自得自己保密手段的嚴密,可是,寧茹琬的話,卻打破了他的自得,難怪這丫頭,之前這麼的信誓旦旦,甚至威脅他必須給予幫助,否則就說出驚天大秘密。

這個秘密的確夠驚天的。

聽見寧茹琬的話,萱枝不可置信的看向斷呈鋒,她後退幾步,眼中閃過震驚與害怕:“師父……她說的話是真的嗎?騙人的吧,我怎麼可能是什麼……魔教餘孽……”

這話剛一說出口,萱枝的眼淚就爭相涌出,滴落在地上,分明是信了寧茹琬的話,可她臉上卻又那麼的茫然。

她緊緊盯着斷呈鋒,彷彿斷呈鋒的回答,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師父……我不是魔教餘孽,對不對?她是在騙人的,是不是?這只是一個玩笑……”

可越說,她的底氣越不足,到最後,聲音逐漸消失。

其他的長老,也不會相信寧茹琬的一面之詞,對於他們來說,萱枝這個從小在眼皮子底下看,看着長大的姑娘,明顯要比寧茹琬來的值得信任一些。

“萱枝不哭,此女混進咱們朝劍宗,必定不安好心,她的話咱們也無需掛懷,說不定根本就不是真的。”朝劍宗唯一一位女長老,看不得萱枝落淚,來到萱枝身邊,輕輕安慰她。

“崔長老……”被安慰的萱枝,情緒有了宣泄之口,她趴在崔長老的肩頭哭泣起來。

年輕貌美的崔長老,不停的安撫着萱枝,眼神銳利的盯着寧茹琬。

被刺到的寧茹琬,心下惴惴,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掌門,發現掌門表情莫測,又忍不住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測對方。

她想着,前世掌門就非常的討厭萱枝,甚至在她陷害萱枝的時候,悄悄推波助瀾,這一次她明目張膽的挑出萱枝身世,掌門一定會在站在她這邊的吧!

她並不確定,但是她想要去試一試,如果賭贏了,就算她不能再拜在斷呈鋒門下,掌門也一定會讓其他的長老收她爲徒。

這樣想着,寧茹琬冷笑一聲說:“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個覬覦自己師長的敗類,在那裡假惺惺的哭什麼?”

一聽見這話,斷呈鋒皺起眉頭,一掌將寧茹琬掀翻,倒地吐血的寧茹琬,被斷呈鋒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刺激到了。

她尖叫着:“斷呈鋒!我對你那麼好,我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哪裡比不上那個賤.人!你爲什麼要爲了她這樣對我!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比起萱枝,寧茹琬這姿態反而更醜陋,怎麼看,那個求而不得的人,也並非是萱枝,而是寧茹琬。

“你從何得知這些事情,又如何知曉,魔功被我藏在寒潭之下,還不快從實招來!”斷呈鋒居高臨下看着寧茹琬,他自認爲自己的脾氣非常好,但這個寧茹琬卻屢屢的破壞自己的底線。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若寧茹琬再口出胡言,斷呈鋒定饒不了她。

“哈哈……”寧茹琬瘋狂大笑起來,掌門遲遲未動,她就算再怎麼笨,也察覺出來,掌門根本不想保她。

她想着,既然自己討不了好,那麼她也不允許別人討好,萱枝被她爆出身世,料想斷呈鋒再怎麼厲害,也不敢公然違背天下,在收留萱枝,到時候萱枝必定會被逐出師門。

現在,她要把掌門拖下水,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和恥辱。

想到這兩人即將會迎來怎樣的下場,寧茹琬反而淡定了,她微微一笑,說道:“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你們的好掌門告訴我的呀!他可是和我合作,要我取得你的信任之後,就引誘萱枝練習魔功,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了她!”

“你以爲你們的掌門,就真的那麼風光霽月,摯愛亡妻嗎?哈哈,別太搞笑了,他的私生女可都出嫁了!你們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朝劍宗掌門,和尋常的百姓沒什麼不同嘛!”寧茹琬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比萱枝的身世還要勁爆,畢竟,朝劍宗自開山立派以來,就有明文規定,門下弟子,包括掌門在內,絕對不許朝三暮四。

要知道,掌門妻子可才死了一年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