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狠狠一驚,周纖纖下意識的掙扎起身,然而那個男人的大手卻緊緊的按着她的後背,不讓她退離他半分。
“纖纖……”秦子言眸色猩紅的盯着她,神情激動,又莫名的帶了一股子憂傷,“纖纖,真的是你?”
周纖纖趴在他的胸膛上渾身緊繃,很是緊張的看着他迷離的眼眸,不確定此刻的秦子言到底是清醒的,還是迷醉的。
秦子言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她柔嫩的臉頰,一雙迷離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看的脣角忽的扯了扯,劃過一抹自嘲:“這次……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周纖纖的心頭頓時一酸。
這次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有些話說得輕巧,可是卻又含了多少無奈和憂傷,還有絕望。
周纖纖不再掙扎,擡眸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手臂緊緊的抱着他的脖頸,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柔軟的脣瓣覆在他的耳邊,哽咽着低喃:“不管是不是在做夢,重要的是,此刻我就在你的面前。”
秦子言眸色一深,緊緊的抱着她,語氣憂傷的低喃:“纖纖,不要再離開我,這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如果這是個夢,那麼他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周纖纖微微的彎了彎脣,笑得有幾分苦澀:“好,不離開了,這輩子我都不再離開你了。”
秦子言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幸福滿足的微笑,只是細看,你又會發現那抹微笑中莫名的藏着一抹悲傷,一抹誰都不願意去觸及的悲傷。
或許潛意識裡,他還是覺得此刻只是一場美好的夢境,一場輕輕一觸就會破碎的夢境。在曾經很多時候,他也許都承受着美夢破碎後的絕望。
周纖纖吻上他的脣,溫柔至極,連帶着整個身子都覆在他的身上,帶着這一年來刻骨的思念,溫柔的摩挲着他的脣瓣。
秦子言眸色漸深,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纖纖,我好想你……”他低喃着,手在她的身上溫柔挑撥,脣狠狠的覆上她的脣,吻得急促而又激烈。
即便這個男人的動作已經很溫柔了,可是周纖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輕微的疼痛。
畢竟……好久好久都沒有跟這個男人做了。
隔了一年的時間,身體的再次融合,摻雜的是更加深濃的想念和激情。
幾番下來,周纖纖只感覺身子又酥又麻,渾身無力。眼眸迷離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昏黃吊燈,忽然感覺那吊燈似是盪開了一圈圈美好的光暈,很美很美……
不知過了過久,一切似乎都歸於了沉靜,耳邊響起的是一陣陣沉穩的呼吸聲,透着曖昧的熱氣噴拂在她的耳邊。
沙發很窄小,兩人就算是擁抱着睡在一起,也感覺很是擁擠。
周纖纖睡在最裡面,被他緊緊的抱着,整個人幾乎不能動彈。
她嘗試着動了動,可是那攬在腰間的手臂卻瞬間收緊,緊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察覺到他的害怕和緊張,周纖纖的心裡一陣緊縮,糾纏得發疼。
這個男人竟是這般害怕她離開。
然而,她不得不離開,她和他終究只能以另外一種方式和另外一種身份見面。
等她報了仇,瞭解了所有的事情以後,她才能肆無忌憚的愛他。才能沒有任何顧慮的回到他的身邊。
她靜靜的盯着秦子言完美的側臉,眼前的男人明明睡得很沉很沉,可是那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就好似有意識一般,緊緊的摟着她。
她用力的撥着他的手臂,廢
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的手臂拿開,心卻劃過一抹心疼和酸澀。
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下來,她蹲在沙發前,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睡夢中的容顏,半響,擡手輕輕的摩挲着他的眉眼,眸中滿是眷念。
良久,她幽幽的笑了笑,說:“子言,很快了,等我這次回秦家解決完所有的事情後,我們就一起離開,去一個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沒有痛苦的地方,和我們的孩子好好的生活,你說好不好?”
許是昨夜喝多了,又做了好幾次,秦子言睡得很沉很沉,可脣角卻牽着一抹彎彎的弧度,溫柔又迷人。
她微微起身,垂首在秦子言的脣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吻,這才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穿好了衣服之後,她垂首有些不捨的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半響,她進房間拿了一件薄被蓋在他的身上,這才轉身靜悄悄的離開。
走出屋子,夜風襲來,帶來了一股濃濃的涼意。
周纖纖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裡頭有些複雜。
待秦子言醒來的時候,會發現她來過了吧。
也罷,反正他已經知道她還活着,而且她反正馬上就要回秦家了,他們終將會見面,只是還是以以前那種不可逾越的禁忌關係見面。
想想,秦子言會怨她的吧。
微微嘆了口氣,她攏緊身上的衣衫默默的往前走。路上的昏黃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透着一股孤寂和蕭索。
*****
翌日,秦子言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
他揉着疼痛的腦袋坐起身,當視線落在身上蓋着的薄被上時,他渾身一震,眸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和一抹欣喜。
他在沙發上睡覺,從來都不曾拿過被子,而這輩子又是誰給他蓋上的。
昨夜的情景零零碎碎的閃進腦海,他垂眸仔細的查看着自己的身體,當看見胸前那幾道細小的抓痕時,他的心裡閃過的那抹欣喜和激動,幾乎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
將被單圍在腰間,他慌忙起身在屋子裡四處尋找,只是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跡。
心中的欣喜和激動一點一點的褪去,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微垂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有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在壓抑着什麼情緒。
周纖纖,你是否真的來過,如果來過,爲何又要離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真的在意我?
*****
臨上飛機的時候,周纖纖緊緊的抱着女兒,眸中滿是不捨。
韓香見狀,輕拍着她的肩,低聲道:“你放心吧,我和阿楚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的。”
“將貝貝交給你們照顧,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周纖纖說着,垂首吻了吻女兒的臉頰,輕聲低喃道,“只是,突然要離開她了,心裡真的很捨不得。”
“那就不要回秦家了好不好,去找秦子言好好的過這日子,這樣不好嗎?”韓香盯着她,有些無奈的問。
周纖纖垂眸呆呆的看着女兒,脣角卻牽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好,那樣當然好,只是我不可以。”
“爲什麼?報仇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韓香不解的問,語氣微微帶了點無奈和氣憤。
周纖纖沉默了良久,纔開口,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我只知道,那些仇恨支撐着我活了這麼多年,想要放棄終是難事。”
韓香還想說什麼,蕭楚扯了扯她的手臂,看向周纖纖,低聲道:“
沒事,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這仇唯有散了你才肯罷休,去吧,貝貝我們會照顧好的。”
周纖纖衝他感激的笑了笑,半響,垂首定定的看着女兒,頓了良久,她纔將女兒遞給韓香,低聲說:“這段時間,小傢伙就麻煩你們了、”
“跟我們你還客氣個什麼勁啊。”韓香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末了,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回了秦家以後,一定要小心啊,那仇報不了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要因爲報仇而毀了自己的幸福啊。”
周纖纖的心微微的顫了顫。
千萬不要爲了報仇而毀了自己的幸福。
也是呢,她回秦家是爲了報復秦邵峰和四姨太,而秦邵峰又是秦子言的父親,她報復了秦邵峰,秦子言會不恨她嗎?
一直以來,她都想着秦子言是愛她的,想着她和秦子言終究會在一起,壓根就沒有將他們之間的感情摻雜在這樣刻骨的仇恨中,如今想來,還真的令她的心裡有幾分顧慮和害怕。
沉了沉眸,周纖纖擡眸盯着韓香,低聲笑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我。”
韓香點了點頭,無奈的說:“你會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就放心吧。”
正在這時,登機的提示音突然響起了,周纖纖衝他們笑道:“好了,我要過安檢了,你們快回去吧。”
“等我將這裡收拾一下,我和韓香明天也該帶着孩子們回G市了,到時候你突然想放棄報仇了,就來G市找我們。”蕭楚說完,頓了頓,又道,“至於李蘭花,我命幾名手下已經將她送去A市了,你回秦家後,如想要她幫你作證,你就聯繫我的手下,早上發給你的那個號碼就是他的聯繫方式。”
周纖纖感激的看着他:“謝謝你了,哥。”說着,看向韓香,還有她懷中的小女娃,哽咽着聲音開口,“你們也要好好保重。”
說完,再不看那個小奶娃,狠心轉身往安檢處走。
她怕自己越看越是捨不得。
每個母親應當都是很疼很疼自己的孩子的,可是爲何她的母親就不是這樣。
不,她的母親疼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疼她罷了。
飛機起飛的時候,她想的是秦子言。
此刻秦子言應該已經醒了吧,他應該也察覺到她來過吧,只是他會怎樣想昨夜的那場溫存。
還有,子言,當你知道我回了秦家,繼續做那五姨太的時候,你會特意回秦家找我嗎?而到那個時候,你又將怎樣看我。
*****
到達A市的時候是晚上,周纖纖在A市最豪華的一家酒店訂了一間套房,昨晚跟秦子言折騰了很久,身子很是疲憊。
她先去泡了一個熱水澡,緊繃的神經和酸脹的身子頓時舒緩了不少。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細細的把玩,最後纖細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的撥通了一竄號碼。
既然重新回來了,她一刻都不想耽擱,只想快點報了仇,然後跟秦子言還有女兒團聚。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秦邵峰漠然的聲音微微透着一絲疑惑從手機傳了出來:“哪位?”
也是了,她撥打的是秦邵峰的私人號碼,只有秦家內部的人才知道,而像他這樣的人物,號碼的保密性都很嚴,並且她打過去的號碼是一個陌生號碼,那個男人自然會有些疑惑。
周纖纖冷冷的勾了勾脣,低笑着開口:“秦老爺,可還記得我……周!纖!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