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難

高興上高中了,從名校一下子到了一個普通學校,高興自己的失落段小雨看在眼裡,高興的失落在段小雨的心裡。

高興住校,每週回來一次,每次送高興段小雨都感覺送發配的人員去寒涼的寧古塔。

高興高中的班主任很喜歡高興,高興被大家選做班長,他答應段小雨好好學習,絕不談戀愛,段小雨相信經歷了初中的事情高興是受了傷害,他點頭表示相信高興的承諾。

段小雨的生活一下子變得簡單了,一週她們就相處一天一夜。看着高興信心滿滿的樣子,段小雨的心也暫時放下了,畢竟高考還在三年以後呢。

高興對班長這個角色很上心,他的集體榮譽感很強,總是爲班裡籌劃這個籌劃那個。段小雨對他說了自己的觀點,現在應該一門心思的學習,班裡的事情不要太上心了,因爲你的能量就那麼多,用在這個上面多了,用在那個方面自然就少了。高興不以爲然,段小雨也只能作罷。

高興不願意讓段小雨參加他的家長會,其實段小雨也不想參加家長會。高興在高二時曾經考了全班第一名,高興讓段小雨去開家長會,段小雨也就欣然前往,畢竟第一名的家長總是會臉上有光彩。參加家長會段小雨才發現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還是學生家長,都和名校的學生、老師和家長有巨大的差異,這是不爭的事實。學校的各個方面的實力都被名校碾壓,高興這次考試用的試卷是四大名校中其中一所學校的期中考試卷,高興的成績在他們學校是第一名,但是他的成績還沒有達到名校的平均分。這就是差距。

日子日復一日,轉眼高興就高三了。

一天下午,段小雨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是高興同學的媽媽打來的,大意是說他女兒和高興在談戀愛,讓段小雨關注一下,馬上要高考了,不能這樣。

段小雨很堅定的告訴她高興不會的。週末會找高興談,瞭解完情況再回復她。

接到這個電話段小雨還是很震驚,高興答應過她在高中不會談戀愛,同樣的錯誤不會犯兩次的。而且從他每週回來段小雨也沒有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週末接回高興,段小雨開誠佈公的跟他談了這件事情,高興說沒有,只是和那個女孩走的比較近而已,她有時候找我講題,我是班長,總不能不幫助她吧。高興當着段小雨的面給那位家長打了電話:“阿姨,我是高興,我和小青是好朋友,平常是走的近一些,也只是她找我講題,阿姨,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沒有和小青談戀愛。”

過了一會電話才掛掉,對方說了什麼段小雨不知道,高興沒有告訴段小雨,段小雨也沒有去問他。段小雨相信高興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段小雨猜到女孩是有這個心思的。正如她媽媽描述的那樣,看書時總是發呆,魂不守舍的樣子,週日總是看電話,心不在焉。

這是一個少女情竇初開的表現。段小雨慎重再慎重,思忖在思忖,還是跟高興和盤托出了。

段小雨對高興說:“媽媽相信你沒有這個心思,但是不代表這個女孩沒有這個心思,所以爲了你自己,也爲了這個女孩,你還是適當的時候要說不。”

高興聽完不耐煩地說:“你們大人總是想得太多,危言聳聽,哪有這麼厲害的。”

段小雨又一次有了無力的感覺,她知道她已經無能爲力,她更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影響到高興,但是她卻束手無策。她甚至期盼這兩個孩子能向傳說中那樣互相鼓勵互相加把勁攜手奔向高考,但是這是癡心妄想,她媽媽給段小雨描述的情景段小雨就可以斷定這個孩子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心思多的女孩,這股子愁苦的情緒遲早影響到高興。段小雨心急如焚,跟班主任溝通,班主任也認爲段小雨多慮了,高興現在的表現很好,學習的勁頭很足。

段小雨只能牽腸掛肚,但又無計可施。

還有四個月就高考了,這種事情輕不得重不得,段小雨也只能且行且觀察。

剩兩個月就高考了,高興突然提出要回家複習,段小雨很吃驚,但是看他很堅決,也就同意了。

在家的這兩個月,高興早起晚睡,像發瘋的學習,他的牆上貼滿了各種總結的目錄,按照他的各科的需要,請了家教。

他越是這樣,段小雨心裡越沒底,但又能怎樣呢?

時間像飛起來一樣,轉眼明天就高考了。

爲了方便考試,老公提前在考場附件租了酒店。晚上段小雨和高興在湖邊散步,他把胳膊搭在段小雨的肩膀上說:“媽媽,這兩個月我真的盡力了,考的不好你不要怪我。”

聽完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下,但段小雨還是故作雲淡風輕地說:“考個啥樣子就是啥樣吧。”

考試的兩天裡,段小雨和老公提前在酒店定好飯,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後勤保障工作必須做到位,這也是家長能做的。

終於考完試了,她們一家三口吃了個高興早想吃的街邊攤,不用再顧忌拉肚子了,氣氛很輕鬆,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緩了兩天她們就開始準備搬家了,各自收拾自己的行李。

那天高興和同學出去玩了,搬家的車正好要拉一批傢俱,段小雨看高興的房間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完就進去了,這一進去不要緊,段小雨的心徹底沉下去了。

段小雨在高興的抽屜裡發現了有四十多封信,全是一個人的筆體。段小雨很奇怪,現在的孩子誰還寫信呢?打開一看,段小雨的肺都要炸開了。

全是那個女孩寫的,幾乎一天一封,每一封都裝滿了思念;每一封都裝滿了她家庭的悲慘;每一封都裝滿了自己的不幸······段小雨跌坐在椅子上,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已經發生了。她知道高興不會說“不”,他太善良,開始是不會拒絕,後來就被裝在這種情緒裡了,最終在這種情緒裡不能自拔了。段小雨恨的牙根癢癢,但是一切都晚了,她現在才明白高興爲什麼會堅決回家複習,而且堅決把手機上交,那是他自己害怕被糾纏,在最後兩個月裡躲起來了。

從信裡段小雨大概知道這個女孩的家庭情況,媽媽做生意,爸爸遊手好閒,爸爸有時候喝酒還打媽媽。天哪,這是一個什麼家庭!

高興晚上回家了,看到段小雨的臉色不對,問段小雨怎麼了。段小雨長嘆一聲:“沒有什麼。”就出門去了。她不想和高興有任何爭執,因爲於事無補。

段小雨已經大概猜到高興的成績不會是自己期望的那樣了,至於有多不堪,段小雨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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