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麼年紀就要幹這個年紀該乾的事情,過了這村恐怕再就沒這店了。”很普通的一句話,經歷了很多事情,段小雨才真正領悟到,很多事情都木已成舟,不給段小雨悔改的任何機會。這一輩子段小雨只能抱憾,至於有沒有下一輩子,只有下輩子才知道。
體制裡的事業單位,段小雨充分享受着輕鬆,工作量很少,年輕人居多,大家經常聚餐,晚上去娛樂城happy,對於段小雨而言,根本不是什麼溫水煮青蛙,段小雨瞬間就適應這種舒適的環境,和大家過着逍遙的日子,享受着婚姻裡的二人世界。
輕鬆的日子總會過的很快,轉眼段小雨就結婚半年了,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懶得吃早點直接去單位,在單位有事情就處理一下,沒有事情幾個人就開啓侃大山模式,中午如果沒有應酬就簡單吃點東西,下午還沒下班就有人開始約場子了,早早都聚到一起,推杯換盞,海闊天空,藉着酒勁大家去唱歌,直到夜深而歸。去娛樂場看錶演喝啤酒,連唱帶吼大半夜,總會有人買單,段小雨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外邊業務的事情她也從來不過問,她只是享受着輕鬆快樂。那時候夜歸對段小雨來說是正常的事情,半夜兩三點睡覺更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輕鬆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段小雨結婚快4個月了,有一天早起段小雨突然噁心頭暈,幾乎不能站穩,段小雨以爲吃壞肚子,趕快到附近診所檢查了一下,大夫讓段小雨去尿檢,然後告訴段小雨她懷孕了,段小雨有點蒙,這有點太快了吧。她拿着化驗單,想着自己才結婚不久,在單位上班也不過就一年多,這時候懷孕生孩子太早了,段小雨覺得自己還沒有玩夠呢,想到這,段小雨給老公打了電話說了她的想法。老公一向慣着段小雨,她的提議老公都會尊重她的意見。
段小雨立即拿着化驗單跑到醫院找她的一個好朋友,這個朋友大段小雨三歲,勸解段小雨:“你不想要簡單,做掉就行了,可以做手術或是藥流,但是你要想好,等你想要的時候就不會這麼容易了。”段小雨不假思索的說不要,她朋友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你自己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呀!”看着段小雨如此堅決只好帶段小雨去了婦產科,醫生仔細給段小雨做了檢查,說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你想好了嗎,你也24歲了,該考慮生孩子。段小雨確定的說她想好了,並且告訴醫生說自己特別怕疼,想藥物流產。醫生給段小雨開了藥物流產的藥,囑咐她一定要按醫囑吃藥,詳細觀察排出來的東西,排完後還要到醫院來做檢查,如果沒有排乾淨還要清宮。段小雨說知道了。
晚上老公回家,段小雨讓老公請幾天假家陪着,害怕萬一有什麼情況,她不敢一個人在家。
就這樣段小雨嚴格按照醫生的要求開始吃藥,吃第一次藥的時候感覺很噁心,第二次吃藥的時候段小雨感覺小腹有脹痛感,第三次服藥的時候段小雨感覺下腹有明顯下墜感。第三次藥吃完大概有半個小時就排出一個小鵪鶉蛋大小的肉呼呼的東西。之後段小雨並沒有不適感,在家睡了兩天到醫院檢查,一切都很正常。
而這些事情段小雨絲毫都沒有想起來要跟媽媽商量一下,因爲段小雨從小就沒有這個習慣,長久以來她都是她的事情自己做主。婚前媽媽也沒有給她警示什麼,或是提醒段小雨一定不可大意要自己愛自己。最重要的是段小雨對自己也沒有一個完備的人生計劃,太過大意纔會出現這種意外。如果現在的段小雨可以穿越到那時的段小雨面前,她會掄起巴掌痛打當時的她,是多麼無知和膚淺,自己給自己挖下巨大的孽坑,以後的人生受了那麼多的苦只爲填滿那個孽坑。
在沒有追求的人生裡段小雨繼續紙醉金迷了半年,她的噩夢開始了。
段小雨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白天吃了油膩的東西,半夜三點就開始胃疼,那種不舒服會在背部發散開來。一週總會犯上三四次,開始老公很擔心,每一次發作都送段小雨去附近醫院,一通檢查發現胃部沒有問題,經常性都是忙活大半夜,最後開一些調理胃的中藥就完事了。再後來老公也習以爲常了。這種症狀出現了小半年後,段小雨又懷孕了,該玩也玩夠了,這時候段小雨想要這個孩子。但是自打段小雨查出懷孕,就低燒不退,醫生建議段小雨做一個全身檢查,懷疑段小雨還有其他疾病,提醒段小雨這個孩子是不能要的,因爲低燒不退對孩子已經有損傷了。
段小雨懷着沉重的心情在醫院做了彩超,醫生吃驚的說,你的膽囊裡全是石頭,你自己沒感覺嗎?段小雨說了近半年來她的症狀,醫生說這就是膽結石的症狀,吃了油膩的東西,感覺胃部不適,對應區域的背部也發散性疼痛。你的膽結石已經非常嚴重了,必須要手術,最糟糕的是你現在還懷孕,這個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
醫生面無表情的告訴段小雨必須先做人流,再做膽囊切除手術。
聽完醫生的診斷後,段小雨如五雷轟頂,庸醫誤人,段小雨的膽結石生生的被當胃病治了半年,喝了那麼多的胃藥,結果卻是膽結石。而這膽結石也是段小雨自己作出來的,長期不規律的生活和飲食導致的,尤其是不吃早點,夜間大魚大肉,吃的太多,還有飲酒過多等等。
面對這樣的結果段小雨欲哭無淚, 只剩下自作自受了。
打了幾天消炎針後,段小雨先作了人流手術,那種機器在身體裡翻攪的痛苦讓段小雨眼淚橫流,一個生命在那裡孕育,在那裡毀滅。段小雨拒絕用麻醉,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受到懲罰,她也必須要承受這種肉體的痛苦,她的孩子被她自己的無知斷送掉了,她要陪着一起痛。
修整了幾天她被安排膽結石腹腔鏡手術,這一次是全麻,當她躺在空蕩蕩的手術室時,她是絕望的。當麻醉口罩扣到她的嘴上時,段小雨的大腦瞬間停頓。
腹腔鏡手術是下午四點開始的,等段小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多了。
段小雨睜開眼睛時,媽媽捧着一束花站在她的面前,這種場面很溫馨,因爲段小雨和媽媽的關係一直不是那麼親密,段小雨的視線從朦朧到清楚,媽媽彷彿穿越了她們常年的隔閡,走了千里萬里終於站在她面前,她衝媽媽笑了笑,她從來沒有覺得媽媽是那麼親。
護士長進來了,給段小雨換藥,段小雨發現她的手臂上滿是抓痕,問護士長怎麼了,護士長笑着說:“你抓的呀。”段小雨愣住了。護士長繼續笑着說:“你都快把人嚇死了,手術完後,按照時間你該醒來卻叫不醒你,所有的大夫都着急,如果叫不醒你後果就很害怕了。後來你有短暫的甦醒,但是卻神智不清,你說英語,還有普通話,方言,你還打人抓人,高醫生臉都被你抓了。”聽完護士長的話段小雨特別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是否會說出格的話。
醫生告訴段小雨,她對麻藥很敏感,所以同計量的麻藥對於段小雨來講就會有過量的反應症狀,而麻藥過量是很危險的。聽完醫生的話,段小雨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醫生說她還需再住兩天觀察一下。
正午,段小雨躺在病牀上,陽光照耀她的臉,天花板是白的,牀單是白的,段小雨的心也一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