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婚房

段小雨結婚的兩年後哥哥嬴小陽才結婚。

哥哥的感情世界段小雨知道的不多,段小雨也從來沒有跟哥哥聊過相關話題,哥哥嬴小陽曾經和姨媽家的小表姐有過一段感情。因爲媽媽是養女,其實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媽媽堅決反對,最終那段感情也就無疾而終了。哥哥嬴小陽很長一段時間對感情之事不再關注,也許是生媽媽氣,或是別的原因段小雨不得而知。

最終成爲段小雨嫂子的小遠她卻很熟悉,早在林家小學的時候她們就認識,她母親是音樂老師,段小雨和她是同班同學。

說起他倆的婚事,倒也挺有意思。當年有媒人給哥哥嬴小陽介紹了小遠,見了以後,雙方都沒有反饋信息,這件媒事就沒有下文了,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反正不了了之了。

第二年另外一個媒人又把兩個人介紹到一起,這一次,媒人熱心,來回走動,他們都沒有意見,那就開始相處了。他們聊天時,小遠提起當年在林家小學時,她和段小雨起爭執,哥哥嬴小陽還打了一巴掌,嬴小陽說不記得這件事了,段小雨也不記得有這件事情。但是小遠能提起,一定是記憶深刻,肯定發生過了。段小雨小時候,哥哥總是奮不顧身的護着自己,段小雨心裡知道。

嬴小陽和小遠兩個年齡也不小了,談了不到一年就談婚論嫁了。

爸爸讓哥哥嬴小陽去看看新出售的樓盤,準備給嬴小陽購置婚房。嬴小陽在城南選了一套房子,那套房子共7層,嬴小陽選了7樓東戶,兩室一廳,一共88平方米。

到了交錢的日子,段小雨和小寇開車拉着爸爸去信用聯社,爸爸拿了好幾個定期摺子,把所有摺子上的錢都取出來,一共是11萬,裝了好大一兜。好不容易把錢清點完,一行三人便開車直奔城南春滿園小區的售樓部,付了全款。售樓部的小姐數完錢居然發現了兩張100元的假幣,段小雨和爸爸解釋了半天也無濟於事,只好換了兩張,心裡自是不太舒服,也沒辦法回頭去再找銀行,只能自認倒黴。

錢交完段小雨送爸爸回家的路上,爸爸叮囑段小雨說爸爸該做的做完了,剩下的事情讓段小雨幫助哥哥籌備,段小雨突然覺得責任重大了。

婚房是備好了,哥哥嬴小陽找裝修公司,緊鑼密鼓開始裝修。花了3個月的時間裝修完,又晾了兩個月,他們兩準備年底就結婚。

段小雨知道爸爸媽媽在農村是不方便籌備什麼,所有哥哥的婚事她就跟着張羅着。哥哥訂好酒店,段小雨負責聯繫車和買一些零碎的東西,段小雨早早就在菜市場去定蓮菜,一定要是四節的蓮菜,要訂兩個;帶肋條的豬肉十斤;還有酒和點心,俗稱四樣禮。迎娶新娘子的時候要給孃家送去呢。段小雨的一個同事提醒說,拿四樣禮的人一定要備上筷子和膠帶,段小雨不解,他笑着說,萬一蓮菜在迎娶新娘時碰壞了可以拿筷子穿上,用膠帶膠上。段小雨怪他嘴臭亂講話,但爲了防止意外發生還是準備了,真害怕這個環節有差池,好在沒有出什麼意外。

迎娶的前一天天氣很好,可是第二天凌晨3點段小雨就傻眼了,下了好大好大的雪,路上積了六七公分厚的雪,段小雨的心裡着急上火,凌晨五點的時候,陸續有3個車的司機說他們單位封車了,車出不來了。段小雨徹底着急上火了,這在哪裡弄車呀。

90年代末婚慶公司還很少,結婚用的車基本上都是拖關係借單位的車。萬般無奈下段小雨只好央求她單位副所長田所長幫幫忙,那麼大的雪,田所長去幾個朋友那裡去找車,到跟前田所終於找了三輛車救急。段小雨永遠記着田所那天披着皮大衣在風雪中奔波的背影,段小雨感激他的熱心幫助。也正因爲此在以後他落難之時段小雨堅定的支持他幫助他度過難關。

哥哥結婚的那一天段小雨穿梭在酒桌之間,各種忙亂,很多準備不周的地方,很多沒有想到的事情......

爸爸媽媽好可愛,一直笑意盈盈,等婚禮結束段小雨就安排人送爸爸媽媽回家。

婚禮結束了,哥哥嬴小陽終於有了自己的小家了。

原生的四口之間,就這樣變成了三個小家。

日子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行,新組建的兩個小家在原生家庭的基礎上開始走向正軌,融入萬家燈火,繼續着柴米油鹽的故事。

中國的傳統思想裡,成家立業,父母哪怕拼勁全部也要給兒子做好充分的鋪墊。農村是鉚足勁給兒子蓋新房娶兒媳;城裡人總會節衣縮食給兒子準備一套婚房,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中國的父母很辛苦,也很偉大。兒女要是心疼父母孝敬父母倒也不枉父母的付出,但是碰見白眼狼,父母也只能晚景淒涼無依無靠。因爲他們爲了兒女幾乎不會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段小雨和哥哥嬴小陽買房,爸爸媽媽共拿出了15萬元。這15萬元對這兩個人來講是需要怎樣縮衣節食。段小雨曾經按照歷年的工資收入計算過,讓段小雨震驚不已,他們掏出的這筆錢是他們畢生的積蓄,拿出來時毫不猶豫,這是一種怎樣的偉大。

段小雨家農村的房子是87年蓋的,蓋房的時候就捉襟見肘,借了不少的外債,估計到88年纔可能還完外賬。如果從89年爸爸媽媽開始攢錢,89年到92,爸爸媽媽的工資每月不到100元,4年時間滿打滿算能攢不到一萬元;93年工資改革,爸爸媽媽的工資不到500元錢,一直到1999年,工資每年漲200元不等,也就是7年間爸爸媽媽能攢下不到12萬元,這也不過13萬元,哥哥嬴小陽上班後給爸爸媽媽上交工資再算上勉勉強強到15萬。段小雨感慨爸爸媽媽拿出的這15萬元錢是怎麼從牙縫中省出來的,她都不敢去細想更不敢去細算了。

賬算清楚了就會傷心,中國的父母親對孩子的心是多麼重,他們傾其所有,無怨無悔。

爸爸媽媽在段小雨想買房時大力支援段小雨,他們心疼段小雨居無定所;給嬴小陽買房,那是中國父母的傳統,要給兒子置辦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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