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幸福的時光過的很快,可平淡如死水的日子過的一樣很快。
我留在了京城,因爲喬煦白的墓在這裡。
小睿睿和Betty在京城上幼兒園。
蘇顧言幫忙打理盛世集團的生意,我作爲集團的董事長,卻一次公司都沒去過,將公司的決策權全部交給蘇顧言。
蘇顧言全心全意的打理公司,在他的帶領下,盛世集團發展越來越好,越來越壯大。我知道蘇顧言功不可沒,知道他辛苦。幾次提出要分盛世集團的股份給他,這是他應得的。
蘇顧言卻每次都拒絕,“子妍,我只拿我的工資就夠了。我現在是花家的女婿,最不缺的就是錢。就當給我個機會,對煦白報恩吧。而且我也不會管太久,如卿一出來,我就把公司還給他。”
我每週都會去墓地看喬煦白,然後將小睿睿發生的一些趣事,講給他聽。有時會給喬煦白帶去他最愛喝的紅酒,也會陪他一起喝。
每個月監獄允許探望的日子,我也都會去看陸如卿。
陸如卿開玩笑說,我每個月都來,他的獄友們都問他是不是有個超級漂亮的老婆,因爲每次我要來的時候,陸如卿表現的都特別高興。
我瞪他一眼,“別開玩笑了,小心你惹煦白生氣,以前你惹不起他,現在你更惹不起他。”
陸如卿點頭,然後對着空氣拜拜,“小白,別生哥哥的氣,哥哥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哥哥還不想跟你走呢!”
“在裡面表現的怎麼樣?”我問他。
“表現的超級好,獄長還誇我呢!要給我減刑。”
陸如卿在監獄裡的表現真的挺好的,積極的配合改造,加上他聰明,幫助獄警解決了不少監獄裡的小麻煩。獄友們都佩服他,獄警們對他也刮目相看。
三年的時間,陸如卿減了兩次刑,刑期變成了十七年。
餘曼和彭子航兩個人,關係好的跟一直在熱戀似的。三年時間,彭子航求了無數次婚,餘曼就是不答應。最後彭子航偷偷用了蘇顧言的方法,把安全套變的沒那麼安全了,餘曼中招,沒辦法,只能收心,答應彭子航的求婚。
但,餘曼雖然答應了求婚,卻堅決不同意辦婚禮。她要旅行結婚!
我看了餘曼的旅行線路,這哪是旅行結婚,這簡直就是環遊世界結婚。
我看着都覺得累,沒想到彭子航竟然半刻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用彭子航的話說,只要餘曼肯和他去領證,餘曼去月球,他都陪着。
兩個人去民政局扯了證。當天晚上,餘曼辦了場party,爲她第二天的旅行踐行。
餘曼管她舉辦的party叫告別單身夜派對。主旨就一個字,那就是嗨!
party現場不僅有我們這幫老朋友,還有私下與餘曼玩的比較好的大家族的小姐少爺們,不僅如此,餘曼還請了一些小嫩模和小鮮肉來活躍氣氛。
有扮成兔女郎的女侍者穿梭在party上送酒。
花琦就是一朵社交花,來到party後,迅速的與大家族的小姐少爺們打成一片,獨自嗨去了,留下蘇顧言帶着孩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我坐過去,“要不要我幫你看着點點?”
小點點三歲多了,完美的繼承了蘇顧言的一雙桃花眼,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看上起機靈的不得了。
“子妍阿姨,你不用管我,我就跟着爸爸。”小點點抱住蘇顧言的胳膊。
蘇顧言無奈的翻個白眼,“是不是你媽派你來看着我的?”
這時,有兔女郎來送酒,膝蓋彎曲,身體微微向前探,胸前漂亮的風景引人遐想。軟聲細語,輕聲問道,“蘇總,要喝些什麼嗎?”
蘇顧言多久沒偷葷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兔女郎,絕對是他的菜。而且兔女郎明顯知道蘇顧言是誰,就是來投懷送抱的。
蘇顧言一時看着兔女郎愣住。
在孩子面前,蘇顧言真是!
我剛想說話提醒蘇顧言,小點點突然開口對着兔女郎道,“你長得真醜!”
兔女郎一愣,估計沒人說過她長得醜,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眨了眨畫着濃妝的大眼睛,看向小點點,“你說什麼?”
“我說,你長得真醜!”小點點一臉嫌棄的道,“你沒看到把我爸爸都嚇傻了嗎?你還不趕緊走!一會兒我爸爸要被你嚇哭了!你是誰找來的侍者,也太沒水平了!”
兔女郎被小點點說的臉頰發紅,不能對一個孩子怎麼樣,她只能狠狠瞪了蘇顧言一眼,然後扭着小細腰,走開了。
兔女郎剛走開,小點點轉頭看向蘇顧言,小眉頭一擰,小臉一臉的凝重,“我怎麼那麼倒黴!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上輩子是不是瞎了眼,找了你這麼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情人!怪不得媽媽讓我看着你,真不讓人省心!”
聽小點點這麼訓蘇顧言,我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蘇顧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乖女兒,你趕緊長大,去纏着你睿睿哥哥去。對了,你媽給你和睿睿哥哥訂了娃娃親,你長大之後,是要嫁給你睿睿哥哥做老婆的。你不用費心總替別人看着老公了,你去看着自己家的老公吧!”
小點點小嘴一撅,“睿睿哥哥纔不像你這麼花心!”
我轉頭看了眼追在Betty身後的小睿睿,心道,他真是不花心,越長大越喜歡跟Betty玩。可Betty越長大越表現出對小睿睿沒興趣。反倒我每次去看過陸如卿後,Betty都會來纏着我,讓我跟她講,陸如卿在裡面過的怎麼樣?
後來,Betty還會寫信給陸如卿,託我給陸如卿帶過去。陸如卿也會回信給她。可每次我說帶Betty去看陸如卿,不知道什麼原因,Betty都會拒絕。
餘曼的單身party過後的第二天,我去墓地,把餘曼和彭子航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了喬煦白。
“煦白,我記得剛認識彭子航的時候,他高冷的跟一坨冰似的,這才過了幾年,就被餘曼烤化了。爲了讓餘曼答應他求婚,竟然變得跟顧言一樣不靠譜!不過這也說明,他是真心的在愛餘曼。爲他們兩個高興吧。”
我一邊打理着喬煦白墓碑旁鑽出的雜草,一邊道,“還有睿睿,他上二年級了,我讓他上的是雙語學校,他說這對他來說毫無壓力,回來還會跟我埋怨,老師教他的一些單詞,他早就會了,你以前都教過他。煦白,我是不是可以埋怨你,誰讓你教兒子這麼多東西,現在我都要管不了他了!”
“還有Betty,睿睿挺喜歡Betty的,可Betty對睿睿毫無興趣,反而對如卿的興趣更大。你說,他們以後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我知道了,你肯定又說我胡思亂想了,對不對?”
這時吹來一陣微風。
夏日的風,帶着少有的涼意。
我昂頭看了看天空,隨手將垂在臉側的頭髮,捋到耳後。
天陰沉沉的,好幾層的烏雲疊在一起。吹來的風越來越涼,好像大雨要來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長裙和髮梢都隨着風在飛舞。
我昂頭看着天空的烏雲,嘆了口氣,“真是最討厭夏天,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晴天的。煦白,我沒有帶傘,可能要淋雨回去了。你不要怪我哦,怪就怪這天氣,說變就變,誰知道它突然會下雨……”
我話沒說完,豆大的雨點突然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暴風雨來的是很快的,開始掉雨點之後,沒過一會兒,大雨就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動地方,大雨已經將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左右都是溼透了,我也不着急走了,轉回身看向墓碑。
墓碑上,喬煦白穿着鬆綠色的軍裝,菱角分明的一張臉,面無表情。他還和三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看着他時,會感覺他也在靜靜的看着我。
也許是下雨天的關係,也許是我全身被淋溼,覺得自己太過狼狽的關係,也許是我壓抑了太久,總覺得自己接受了喬煦白已經不在這個事實,看上去正常的生活,其實心裡已經荒蕪成一片荒原的關係。
這一刻,我看着喬煦白的照片,突然毫無預兆的大哭起來。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墓園裡沒有一個人,我哭的放肆。
“煦白,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我想你……想你……”
我哭到全身無力,雙膝一軟,跪坐在了地上。反正沒人,反正這裡是墓園,放肆的哭纔是屬於這裡的氣氛。
“煦白,看到我哭,你再也不會哄我了。看到我淋雨,看到我不愛惜身體,你也不會對着我皺眉,不會心疼的看着我,不會罵我不懂得照顧自己。你現在,完全不管我了……”
“可是,是你給我吹頭髮,是你給我講故事,是你哄我入睡……是你讓我變成了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是你讓我習慣了你,是你讓我離不開你了,那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拋下我一個人走了!好多事情我不會啊,你真的放心我嗎……”
“我討厭夏天,它炎熱,天氣又反覆無常,我討厭它帶走你……”
“煦白,你好卑鄙。你把睿睿留給我,讓我不能去找你,我會慢慢變老,可你還依舊帥氣。再見面時,你會不會不認得我?你一定要認得我啊,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我不會太晚去找你……”
雨突然停了。
我一愣,耳畔雨聲還在繼續,只是再沒有雨點落在我身上。
是有人爲我打了傘!
我轉頭看過去,入眼是一雙被雨水打溼的黑色的皮鞋,黑色西褲也溼到了小腿的位置。
我心突然狂跳一下,明知不可能是他,可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緊張顫抖起來。
我慢慢的擡頭,看向身旁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