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然消逝,徹底隱入境界線之下。街頭的燈光作爲太陽的替代品,再次給予這黑暗的世間以微弱的光明。
車流的燈光搭配着霓虹重新爲這暗黑的畫卷添上一筆新的色彩。
斑斕多彩的顏色全然反射進入少年的瞳孔,依舊,黯淡無光....
夏天,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其中輾轉掙扎歷經了多少次——悲劇的發生。
不管究竟是何物,一定都會尊崇流年的旨意,化爲命運,千方百計的——絞盡腦汁的——致她於死地。
...
忽然一陣鳴笛聲從二人的身後響起,他這一次沒有繼續抓着時瑠的手腕,轉而牽着她的手到了馬路的彼岸。
時瑠感受到他的手有些莫名的顫抖,此刻的心跳也逐漸喪失了同步的頻率......
他鬆開了手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
“2021年6月21日?”在確認完時間之後,轉眼望向了時瑠,確保時瑠沒有任何受傷。
“阿月,我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一起過馬路過呢?”詢問之中她觀察到,凜月汐的眼眸急劇變化了那麼一瞬。
“沒有,還有你不準喊我阿月。”他很快調整回了平常的狀態。
“那就是小凜?”
“也不行。”
“那就喊你月汐。”他沒有說話,似乎認可了這個暱稱。
二人就這樣穿梭於如泡影般的霓虹之中,昏黃的燈光波橘雲詭般虛幻迷離,忽然一瞬間,時瑠能夠感覺到自己與他似乎在一個夏天也這麼,依偎過在他的身邊。
“話說,你要帶我到哪裡去?”時瑠才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乾洗店。”
“去幹洗店幹嘛?”
“果醬。”
“啊,乾洗店還有果醬賣的?”
“我看你那早已貧瘠的大腦就是由果醬構成的。” www●ttκǎ n●¢O
“你太過分了,哪裡有隻有說的,只是聽說有乾洗店賣果醬比較好奇嘛。“
“是早上你的麪包果醬沾到了我那件校服上。”
“啊啊,真是對不起啊,我現在纔想起來,那你的褲子呢,要不要也清洗,畢竟上面不是沾了.....”時瑠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街上的人這麼多,你少說點話也不會怎麼樣。”畢竟口水滴在別人褲子上這件事很容易就被誤解。
“等一下。”時瑠用左手抓住了正在向前走的凜月汐的衣角。
他轉過頭看見時瑠正盯着麪包店中的麪包發呆,就明白了。
“那你快一點。”
時瑠點了點頭,而後隨即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糟糕,自己的錢一點都沒有帶。
“嘿嘿。”她一臉無辜的看着凜月汐。
“那今天就算了吧,去幹洗室吧。”
“不行,你想讓你的新同桌包含飢寒之苦和你再走那麼遠的路程嗎?”
“現在可是夏天。”凜月汐雖然在心中抱怨了一下,但還是走進了那家麪包店買下了時瑠垂涎已久的新款麪包。
“玩過植物大戰殭屍嗎?”他將麪包遞給了時瑠之後,嘴裡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句話。
“玩過。”
“殭屍看了一眼你的腦子,失望的離開了。”
“這不就意味你在罵我沒有腦子?這比剛剛那個還過分誒。”
”哼。”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到了乾洗店之後。
“早上的果醬小夥啊,來拿衣服了啊,”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果醬小夥,什麼奇怪的稱號。
詢問價格之後,這一會兒到他苦悶了,他在口袋,書包中摸索了一陣,發現自己所擁有的現金已經全部拿去給這個女人買麪包,剩下的錢不不足以完全支付。
“喂,你這傢伙身上真的沒有多餘的現金嗎?”他望着還在一旁繼續啃麪包的時瑠。
“沒有。”她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
“老闆,我把這傢伙先抵押在這,明天我拿錢過來。”
“喂,哪有這樣的,誰知道你會不會來啊,再說,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要知道罪魁禍首,還在拿着原本足夠的錢吃着麪包,意難平。”
“算了,算了,果醬小夥,你明天再拿錢過來也不礙事。”
“好的,謝謝了。”
二人離開了乾洗店。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相遇,先讓你欠我一個人情好了。”乾洗店老闆自言自語着。
“那麼,拜拜了。”時瑠吃完麪包準備揮手告別。
“等下,你得跟着我。”他再次抓住了時瑠的手腕。
“去哪裡?”
“回家。”
“什?什麼?竟然要帶我回家?回哪個家,我家?還是他家?”她心理頗爲驚訝。
“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個變態,哪裡有帶第一天就認識的女生就回家的了?我要去報警。”她低下頭去咬了一口他的手,他果然鬆開了手。
在準備轉身離開時,他隨即就用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我。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鬆開我的手!”他似乎生氣了,語氣之中有一絲怒意。
“啊...對不起。”話說爲什麼自己現在要對他百依百順,一個麪包的恩情?不會吧。
“我們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難不成自己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就這麼簡單的心動了嗎?醒醒啊,時瑠,你纔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攻略的對象。”時瑠在心中不斷質疑着。
“算了,不要在意那麼多,快點回家吧。”他隨即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回過神之後,時瑠已經到了自己家門口。
“注意安全。”他冷不丁的說着,這還要注意什麼安全,你都把人家送到家門口了。
“啊,爲什麼到我家了啊?”
“你在期待什麼?”
“期...待,纔沒有期待什麼。今天雖然你對我表現的很溫柔,但我絕對不會忘記昨晚的事情的,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出線索。”
“好,我等着。”
他隨即轉身離開,突然時瑠又一次抓住他的衣角:“明...明天見。”
“嗯,明天見。”
時瑠關上門之後,瞬間鬆懈背靠着門坐了下去。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啊。”回想着和他經歷的一天,她的臉不禁多了一抹紅暈,爲什麼自己還要給那個男人說明天見啊?太丟人了。
時瑠趴到了牀上抱着枕頭,“的確,意難平啊。”在牀上不斷練習翻滾這個新的技能。
她將自己裹在被子裡,用右手輕輕撫摸着嘴脣:“我...應該...還沒有被攻略吧。”
關門聲從門外響起,是父親回來了。
“時瑠,我早上還沒有說完,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和小月在一起吧,啊,真是好久了,七年沒見到他,長這麼高了。”
“好,現在人證也搜索到了,是你輸了,哼哈哈。”時瑠心理嘀咕着。
“什麼,你說誰?凜月汐,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對啊,你和他的合照不是一直在你書桌上擺着嗎?”
時瑠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發現了雜亂的書桌之下,確實壓着一個相框,輕輕翻開。
那是自己與父親的照片啊?!
但是在放下和翻開的一瞬,那張照片就變成了——
年幼時瑠和他在薰衣草間牽手拍攝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