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富剛要阻攔,看看磕得額頭上全是血的劉貴,到嘴邊的話變聲了無聲的嘆息。
其他村民也都不說話了,說什麼?就因爲自己心裡的仇恨,就眼睜睜的看着劉貴媳婦跟他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誰能忍心?包括劉貴他母親也是,此時只能是連連嘆氣。
也不知道過多了多久,裡邊突然傳來孩子響亮的啼哭聲,劉貴神色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不多時就見梅原瑞希血跡斑斑的走了出來,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壞了,梅原瑞希把孩子遞給劉貴,隨即對陸逸塵道:“陸桑孩子沒事,但我給孩子的母親做了剖腹產,現在得感激把孩子的母親送到醫院去,可能會出現併發症。”
這話一出陸逸塵跟王振生都是大驚之色,在沒有醫療設備的情況下,還是在沒有麻醉藥品,以及其他藥品的情況下,梅原瑞希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就把剖腹產做完了這?
這本事也就陸逸塵有,但王振生卻絕對沒有,但陸逸塵有這本事是因爲他開掛了,梅原瑞希可不是,是靠自己的勤奮努力以及天賦才達到這個水平的。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有這樣的本事,怎能不讓陸逸塵跟王振生驚訝?
但現在也不是驚訝的時候,陸逸塵立刻急道;“老村長,孩子沒事,但孩子母親還沒脫離風險,趕緊找車,孩子的母親送到最近的醫院去,越快越好,不能耽擱。”
劉大富也知道人命關天,立刻大聲道;“六子趕緊去把拖拉機開過來,把人送鎮裡醫院去,要快。”
叫六子的男子離開轉身就跑,不多時一輛拖拉機晃晃悠悠的載着劉貴一家人往鎮上趕。
而此時其他人看梅原瑞希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但卻沒人在罵她了,這讓梅原瑞希臉上有了笑意,她還衝這些村民點點頭,但卻沒人搭理她,弄得梅原瑞希很是鬱悶。
但不管怎麼說梅原瑞希救了劉貴老婆跟孩子的命,對青曲村是有恩的,劉大富道:“你們去村外的破廟住吧,我會讓人給你們送點被褥,還有吃的。”仍下這句話劉大富就走了。
王振生感覺這些村民太過忘恩負義,梅原瑞希剛救了他們村裡人的命,他們不感謝也就算了,到是讓自己這三個人住進村裡的衛生所啊,誰想讓他們去住破廟。
王振生的書生脾氣犯了,張嘴就要爭辯,陸逸塵卻趕緊拽住他,衝他搖搖頭。
陸逸塵也理解劉大富這些村人,他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只是當年的醜結的大太了,那麼大的曬穀場上全是屍體,這得死多少人?全村每家每戶都跟小日子有血海深仇,你讓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原諒梅原瑞希?
劉大富讓村裡一個人帶着他們去了村西邊的一個破廟,這是個土地廟,二十多平米的樣子,不是很大,但卻破破爛爛的,裡邊的神像、供桌之類的東西早就在破四舊的時候被拆了、砸了。
破廟裡現在全是垃圾,還有一股子臭味,並且四面透風,這地方狗都不願意住。
陸逸塵以爲梅原瑞希這個在發達國家長大,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會受不了,但誰想梅原瑞希一進去,竟然就開始打掃起來,一點都不嫌髒。
陸逸塵也趕緊過去幫忙,王振生卻是站在門口直撮牙花子,他真不想住在這啊。
陸逸塵一邊幫着梅原瑞希清掃,一邊道;“梅原瑞希醫生,今天咱們在這湊合一夜,明天我找村長說說,讓他們派車送我們去鎮裡,然後我在送你回省城。”
梅原瑞希一愣,微微一皺好看的眉梢道;“回省城?陸桑我們的任務不是要在這裡進行醫療援助嗎?我爲什麼要回去那?”
陸逸塵看看周圍道:“住這樣的地方你受得了?”
梅原瑞希笑道:“有什麼受不了的,好好清掃一下就是了,陸桑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這裡清掃的乾乾淨淨,回頭我們找一些工具,在把這簡單修繕一下,到那時候我想我們住在這裡肯定會很舒服。”
說到這梅原瑞希走到門口,她先是伸個懶腰,隨即對着太陽笑道:“每天早上能在這裡曬太陽,想想都很舒服那。”
此時梅原瑞希的笑容很溫暖,也很治癒,更讓人沉迷,但陸逸塵卻有些懵,這個小日子啥情況?這麼艱苦的條件她也能堅持?
還有,你難道沒看出來村裡人對你充滿了敵意嗎?他們怎麼可能接受你的醫療援助?不打你就不錯了。
陸逸塵趕緊道;“但是村裡人對你有很大的意見,他們不希望你留在這裡。”
梅原瑞希突然嘆口氣道:“我知道,肯定是因爲那場戰爭。”說到這她突然給陸逸塵還有王振生一鞠躬,隨即很是歉意的道;“我代替我的先輩對你們道歉,我知道他們犯下的罪行不可能被原諒,但我還是要對你們說對不起。”
錄一次跟王振生看着梅原瑞希心裡不由有些不忍,當年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那時候她父母估計都還沒出生。
陸逸塵嘆口氣道:“好了,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那些事你又沒參與,我們繼續收拾吧,今天肯定是要在這住一夜的。”
不多時幾個村民拿來一些被褥,還有一些吃食,仍下就走了,沒對梅原瑞希說一句謝謝。
很快天就要黑了,破破爛爛的土地廟裡點燃了篝火,火堆上架着個鍋,裡邊有豆角、肉、西紅柿、土豆、茄子,典型的北方亂燉。
這些菜還有肉自然是劉大富讓人送來的,做飯的是陸逸塵,王振生跟梅原瑞希對做飯這件事是一竅不通,打下手都是手忙腳亂的。
不過此時卻盯着這口鍋口水橫流,他們餓了,真的很餓,從中午到現在他們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
陸逸塵則是道:“彆着急,在有一會就好了。”
篝火旁鋪着被褥,不是新的,但洗得很乾淨,上邊還有一股子陽光的味道,被褥送來後就被梅原瑞希掛在樹枝上曬到現在纔拿進來。
梅原瑞希跟個小饞貓似的看着那口鍋裡的菜很是委屈的道:“陸桑我好餓,什麼時候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