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富站起來拿着眼袋在自己鞋底磕了兩下後道:“走。”
說完劉大富就想外走去,男子跟陸逸塵趕緊跟了上去,此時天氣正熱,但村裡人卻不少,聚在男子家門口以亂紛紛。
這年代的農村也沒什麼娛樂活動,誰家有個事,大家都喜歡過來看熱鬧,當然村人們也很是淳樸,需要幫忙的肯定會幫,並且還是把這事當作自家事來做那種。
看到老村長到了,大家紛紛讓看,隨即就好奇的看向從省城來的文曲星,在一干沒什麼文化的村人看來,陸逸塵這種能在省城當大夫的人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若干年後,隨着網絡的發達,農村的脫貧致富,這樣的想法也就消失不見了。
陸逸塵跟着劉大富進了院子,劉大富沒進去,女人生孩子,他一個長輩,還是個大老爺們進去算怎麼回事?
劉大富站在門外大聲喊道:“老婆子咋樣啊?”
老太太的聲音立刻在裡邊響起:“老頭子你快想想辦法啊,我所有招都用了,還是不行,生不出來,在這樣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啊。”
這話一出男子立刻蹲在地上很是煩躁的搓着自己的頭髮。
陸逸塵直接道:“老村長讓我進去看看吧。”
陸逸塵以爲不管是劉大富,還是男子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刻肯定會讓他進去,但誰想男子卻突然站起來擋在大門口展開雙臂道:“你進去?那怎麼行?我老婆生孩子,那能讓你一個大男人進去。”
陸逸塵不由一皺眉,這思想也太過守舊了吧?現在醫院裡可都有男產科大夫了。
可轉念一想,這是農村,還是在1997年,哪怕是城裡人思想也沒那麼開放,真要是讓一個大老爺們給他們老婆接生他們心裡也會不舒服,更何況更封閉也更保守的農村了。
村人附和道;“是啊,女人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進去幹什麼?”
“這要是讓你進去,劉貴他老婆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就是,你說你這個城裡人也太不懂規矩了,要是你老婆生孩子,你也讓一個男人去接生?”
……
村裡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飯房子裡卻沒什麼動靜了。
老太太焦急的聲音響起:“劉貴他媳婦堅持住,使勁,使勁啊。”
房間裡再次傳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聲,但很開就又沒動靜了,看來肯定是產婦的體力消耗一空,這不行,這會出人命的,並且還是兩條人命。
陸逸塵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在不讓我進去,那就是兩條人命,我是大夫,大夫眼裡沒有性別之分,你們不能這麼愚昧啊?”
但劉貴還是擋在門前,他老孃也出來站在他旁邊道;“就算是我兒媳婦死,我也不能讓你進去玷污了她聲譽,是不是貴他媳婦?”
裡邊的女子拼勁權利喊道;“媽就算是我死,也不能讓他進來啊,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沒臉下去見列祖列宗啊。”
陸逸塵是徹底無語了,他還真沒想到這村裡的人愚昧無知保守到這個地步,寧肯不要命,也不能讓一個大男人進去玷污了她的聲譽。
其他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這,陸逸塵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讓自己進去,他突然轉身就跑。
陸逸塵一頭汗的到了柳樹林裡,還不等王振生跟梅原瑞希說什麼,陸逸塵過去一把抓住梅原瑞希的手道:“跟我走,老王把東西都帶着。”
他們來的時候是到了一些藥品,以及一些簡單的急救以及檢查設備的。
陸逸塵拽和梅原瑞希一路狂奔,可卻苦了王振生,王振生拎着大包小包在後邊一邊追一邊道:“陸大夫你們等等我,出什麼事了?”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陸逸塵那有時間跟王振生解釋,拽着梅原瑞希是跑得更快了。
倆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再次進了院子,結果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對梅原瑞希怒目而視,包括劉大富在內。
梅原瑞希嚇得躲在陸逸塵身後,小臉煞白。
陸逸塵卻把她拽出來道:“我是男的你們不讓我進,但她是女的,總能讓她進去救人了吧?”
劉大富皺着眉頭大聲道;“胡鬧,陸大夫我跟你說過,不許這個女鬼子進村一步,誰讓你把她帶進來的,讓她立刻滾蛋。”
“對,滾出去。”
村民此時對梅原瑞希是怒目而視,並且大聲叫罵着,這村子裡家家戶戶都跟小日子有血海深仇,尤其是一些經歷過那段歷史的老人,更是憤怒不已。
梅原瑞希也搞不懂這些村民爲什麼對她這個樣子,此時她嚇得是六神無主。
陸逸塵先是把梅原瑞希護在身後,隨即大聲道:“胡鬧?胡鬧的是你們,現在他老婆難產,一大一小兩條命,你們不讓我進去救人,可以,但她是女人,她能救下那母子倆,就因爲她是小日子人,你們就不讓她進去?
你們要眼睜睜的看着裡邊的大人孩子死在你們面前,你們就高興了嗎?”
劉貴的母親跺着腳急道:“我兒媳婦就是死,也不能讓小鬼子碰她。”
劉貴卻動搖了,他不讓陸逸塵進,是因爲陸逸塵是男人,但梅原瑞希卻是個女人,哪怕她是小日子人,但也是女人,她還是從省城大醫院來的大夫,她是能救自己老婆孩子的。
此時房間裡已經沒什麼動靜了,老太太焦急的聲音響起:“老頭子你快點拿個主意,劉貴他老婆不行了。”
劉貴一下就慌了,他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不停的給劉大富、自己母親,還有村裡人磕頭,同時嘴中道:“村長,媽諸位大爺、嬸子,我求求你們讓她進去救救我老婆孩子吧,我求求你們了。”
劉貴一邊苦苦哀求一邊砰砰的磕頭,用力之大,竟然沒幾下,腦門上就全是血,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陸逸塵趁着他們愣神的功夫,拽着梅原瑞希就到了門口,一把把她推進去,隨即用小日子語道:“難產,救人,救人。”
梅原瑞希反應過來,立刻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