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帶着白穎與楊木衣好不容易來到了離苦竹村有近三個小時山路的小村落,這裡很是平靜,三人到達的時候正是炊煙騰騰昇起。一路之上,很是驚險,剛開始的時候三人還領先後面的追逐着較遠的路程,但是走了一會之後,終究還是楊木衣拖慢了腳步,甚至都可以聽聞到身後追逐者的談話聲了。
不過當時他們離開苦竹村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而這些村民們也大都以爲那偷走他們鎮村之寶的小偷們已經早早的離開了,所以尋找起來也並不是很盡心盡力,再加上苦竹村的這些村民人數有限而且大都從事竹雕根雕之類的行業,很少在這深山之中尋找了,倒是讓白翼領着兩人躲過了幾個苦竹村村民的搜索。
白翼並不知道山腳下這個寧靜的小村莊的名字,他對這一帶真的不熟悉,只是曾經乘車路過這裡的時候見到過這底下有一個並不是很起眼的小村落,與苦竹村比起來這個村落要貧苦許多,掩在青山綠水之中,並沒有太多的現代那種兩層樓的小洋樓,都是比較常見的當地居民樓。
不知道是因爲大雨的緣故還是因爲這裡真的比較偏僻,當楊木衣三人來到村子後面山上不遠的地方的時候,這裡纔剛剛開始冒起炊煙。楊木衣等三人蹲在村落背後不遠處的地方,看着那平靜的村落,土狗不畏雨水在那裡奔騰吠叫着,幾個男人打着雨傘在那裡同那站在門口的村民們說着什麼,他們身旁聽着一輛警車。雖然距離很遠,但是看那形式,楊木衣大抵也猜測到了估計是苦竹村的人過來報信了,讓他們這個村落髮現了陌生人報告給他們苦竹村。
雨水雖然小了,但是一直下個不停,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冒雨前進,三人現在是又累又餓,特別是楊木衣,聞到隨着炊煙彌散在空氣中的撲鼻飯香,他的肚子甚至不時的發出陣陣抗議聲了。
白穎看着兩人,不安的問道:“現在怎麼辦?都有警察在這裡了,我猜花非霖可能指示苦竹村的人報警了,先前聽他們嘀嘀咕咕的,說我們偷了他們的什麼寶貝,真實氣死我了,被當成賊了。”三人先前躲在一旁的時候,那幾個並不怎麼將搜索放在心上的苦竹村人抱怨的從他們附近走過,嘴裡埋怨着那小偷將寶貝偷走了,苦竹村看來以後難過了,他們在那裡琢磨着是不是以後跑出去打工了。
“這裡面不好闖啊,他們餵了很多的土狗,我身上又沒有帶什麼藥,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將狗給迷倒,偷溜進去了。”白翼鬱悶的說着,“看樣子,這裡我們是不好進去了,只好先在這地方找個乾淨點的地方等着了,到時候你們在那裡等我,我去弄點野果子來給你們吃,估摸着我們只有晚上出來行動了。”白翼心中更是覺得可能得被困在這大山之中幾天纔可能逃脫得出去了,白天根本不適宜在大山之中行走,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蹤跡,那真的就無處可逃了,只能晚上行動了。
在這大山之中,只有白翼是最熟悉的了,楊木衣與白穎也沒有什麼可補充的,只是跟隨着白翼在這村落不遠處尋找起可以避身的洞穴之類了。
倒是不久就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可以棲身的洞穴,洞穴並不大也不深,三人聚在裡面稍顯有些擁擠,但是裡面卻很是乾燥,並沒有雨水飄落進去。白穎小心的扶着楊木衣坐在了石頭之上,然後拉着楊木衣的有些冰冷的手說道:“你在這裡等會,我去弄幾件乾淨的衣物來。”
白翼不敢去底下那個村落裡面取食物,白穎倒是藝高人膽大,想着去那裡找幾件乾淨的衣物,不過只憑她一個人的身手還真的大可以去的,白穎可不相信在這個村落裡面還會有人比她來得厲害,就算是有土狗發現了她的蹤跡,她相信憑她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將土狗踢飛。
讓楊木衣覺得安慰的是白穎出去之前從他的口袋裡面取了兩百塊錢,看樣子她並沒有打算要去偷的意圖,只是不經主人同意換取罷了。其實如果沒有錢的話白穎也會去取的,比起道德來,她更注重的是楊木衣的情況,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看成是江湖救急,等到以後安全了再跑來還情一樣可以的。
白翼回來的很快,他抱着一些野桃子之類的山果跑回了洞穴,臉上滿是欣喜,這大山之中果然是吃喝不愁,時令野果許許多多,更何況現在的苗人的小孩也不再是滿山跑搜尋野果了,往日裡的零嘴就吃不完。白翼回來沒有見到白穎,心裡很是意外,再一聽楊木衣敘說白穎跑到山下的小村落去了,心裡也很是焦急,不由的有些埋怨起楊木衣來。
楊木衣低着頭不說話,他其實又怎麼會想着讓白穎去冒險呢,不過這是白穎的一番心意,而且白穎的犟脾氣一上來,根本就不會太多的廢話,她會自己徑直做完再回來交差,白翼與楊木衣兩人都是無比熟悉白穎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秉性呢?不過是此刻見到白穎以身犯險,而且不用問肯定是因爲楊木衣的緣故,所以白翼不免要埋怨上幾句了。
白翼在洞口處向着山下樹林中觀望,雖然他肯定基本上白穎是不會有什麼事的,但是卻還是有些緊張,白翼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楊木衣,心底裡不由的騰起了幾分幽怨,曾經最疼愛最關心自己的姐姐白穎,現在在她的生命之中有了一個更加重要的男人了,昨晚上聽到楊木衣與白穎的對話,白翼的心中很是高興,但同時也有着少許的失落。
兩個男人在狹小的山洞之中沉默着,很是詭異的氣氛,外面小雨灑落着落在樹林之中,已經有小鳥不顧雨水在那裡鳴叫了,雖然下雨但是它們也要進食生存。終於,白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楊木衣朝着洞外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樹林深處,她手上拎着兩大包的東西,歡快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不由的,楊木衣的嘴邊浮現出一抹愉悅的笑容來,見到白穎的身影,總讓他心情變得晴朗。
白穎迅速的鑽入洞中,將手上的袋子打開,其中有一個裡面裝的是衣物,白穎隨手拿了幾件丟給了白翼。白穎打開另外的一個袋子,裡面卻是一直熱騰騰的燒雞,楊木衣與白翼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穎拿出這隻烤雞來。
“怎麼會有烤雞的?”白翼可不認爲底下那個小村落裡面會有酒店而且就賣這烤雞的,他不由的有些擔憂白穎這麼做會讓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白穎將烤雞放到楊木衣的身邊,然後拿起一件乾淨的衣服準備替楊木衣換衣服,一邊說道:“呵呵,這是那幾個警察來這裡找小偷,那村子裡面的村長招待他們的。”
“你這樣會暴露我們的,要是被發現了我們又得跑,這大白天的很容易會被發現的。”白翼鬱悶的說道,聞着那烤雞的芳香不由的抽了抽鼻子。
“我沒那麼傻,”白穎笑呵呵的說着,“我剛溜到村子旁邊,其他的狗都很是老實,就一隻土黃狗,衝着我叫,我踢了它一腳它不再叫了,只是遠遠的跟着我。我去找衣服,發現那幾個警察在那裡坐着準備吃飯,聽他們說是捉小偷,坐在那裡屁股都不動一下就捉小偷啊,我氣惱不過,發現他們廚房裡面沒有人,還有隻烤雞在那裡,於是我就把烤雞偷了出來,把雞頭丟給了那隻土黃狗了。”楊木衣朝着旁邊看過去,果然那隻烤雞上面的頭已經不見了,想想那隻可憐的土黃狗,楊木衣心中不由的有幾分可憐了。
楊木衣看到白穎根本不顧及的要脫掉他那已經溼透了的褲子,不由的有幾分彆扭,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白翼,他昨天斷了肋骨,先前剛簡單包紮了一下,現在不能彎腰不能有太大幅度的動作,這穿脫褲子都會有些難受。白翼咳嗽了兩聲,白穎回頭看了一眼白翼,然後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別人換褲子,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出去?”白翼原本咬了一口青桃在嘴裡,聞言不由的嗆住了,狼狽的逃了出去。
白穎將白翼說了出去,看着楊木衣還是屁股不動的在那裡有些不安分,擡頭對着楊木衣說道:“我把白翼說出去了,現在把褲子換了吧,溼褲子穿在身上會着涼的。”猛然之間,白穎醒悟了過來,臉上羞紅成了一片,從地上站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那個我讓白翼來幫忙好了。”說完就要走出去。
楊木衣見到白穎的嬌羞的樣子,心中騰的升起了一股熱火,鬼使神差的拉住了白穎的手:“就你換吧,我不吃虧的。”話音剛落,白穎就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白穎雖然臉上有些遲疑,但是最後還是真的替楊木衣將褲子給換了下來,那夢境中偶爾出現的羞事,竟然真的離她不遠了,白穎滿臉羞紅的想着。
白穎替楊木衣把腰帶繫好,這樣體貼入微的關懷讓楊木衣很是感動,不由自主的託着白穎的頭朝着她的嘴吻了過去,直將白穎吻得面紅耳赤臉若桃花。一吻既了,楊木衣朝着洞穴外面走去,白穎只覺得心中很是失落,不由的拉住了楊木衣:“你……你要去哪裡?”
楊木衣眼中帶着幾分笑意,對着白穎說道:“怎麼了,難道你想當着我的面換衣服麼?其實我是很想看啦,不過我怕白翼突然闖進來,你的身體只能由我一個人看,你弟弟也不行,以後有機會你再單獨在我面前更衣吧。”見到白穎的神情,楊木衣就忍不住的想要逗弄逗弄,果然,白穎愣了一下之後惱羞成怒,拿起袋子裡的烤雞砸到楊木衣的手上,然後一腳不輕不重的將楊木衣給踢了出去,楊木衣笑着走出了洞穴,後面傳來白穎的小聲喝罵:“滾”
走出洞穴,外面還在下着吹面微雨,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楊木衣只覺得渾身要舒坦許多。見到楊木衣走出來,白翼在一旁對着楊木衣淡淡的說道:“出來了啊”楊木衣點點頭,從烤雞上撕下了一個雞翅放在嘴裡,然後把烤雞遞給了白翼。
白翼也從烤雞上撕下了一塊雞肉,吃了幾口,然後對着楊木衣突然的說道:“你以後不許對不起白穎,如果你敢有負於白穎,我可不會管我們是不是認識或者朋友什麼的,就算是你變成像花非霖一樣厲害,我也會找你拼命的。”
楊木衣看着白翼肯定的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負於白穎的。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了,不管以後是生是死,我的心都將堅定不移,不再動搖了。”
白翼滿意的點點頭,對於楊木衣與白穎的圓滿他還是很樂意見到的,畢竟不管是楊木衣也好白穎也好,爲了這樣一段的感情都已經付出了許多許多。但是白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這麼說我相信你,但是蕭麗華怎麼辦?”白穎生病住進上海的醫院的時候,蕭麗華可是很體貼的照顧了白穎,而且以前還陪着楊木衣有過那樣的一段過去,白翼怕楊木衣見到蕭麗華的時候難以慧劍斬情絲。
楊木衣聽到蕭麗華的名字不由的嘆息一聲,其實他最不願意同誰談起蕭麗華,就是眼前的這兩人,白穎與白翼。楊木衣對着白翼說道:“你放心,我已經知道了,雖然對不起麗華,但是對於她我也只有對不起這三個字了。放心,不管怎麼樣,我要和你姐姐在一起,肯定是會要得到蕭麗華的祝福的”
白翼看着楊木衣不再說話了,只專心於手裡的這一塊雞肉。一會,白穎就從洞中跑了出來,她臉上滿是笑容,蹦跳着顯得很是高興。
白穎一看白翼還是一身溼漉漉的衣服,不由的說道:“白翼,你幹什麼,還不去換衣服,就知道吃,會着涼的。”說着從白翼的手裡面搶過了烤雞,將白翼給驅趕進了洞穴。
見到白翼走進了洞穴,白穎捧着烤雞來到楊木衣的身邊,用着柔情的眼神看着楊木衣:“好吃麼,好吃就多吃點。你現在身子虛弱,得多吃一點,我和白翼身體很好,不吃也沒什麼關係的。”楊木衣看了看洞穴,幸好白翼已經走進了洞穴了,不然白翼肯定得哭了。
楊木衣伸手攬住了白穎的纖纖細腰,將頭嗅向白穎的秀髮,天空的雨露將她的頭髮弄得溼漉漉的,很是柔滑。白穎被楊木衣抱住之後身子變得很是僵硬,很快軟軟的靠在了楊木衣的懷抱當中。
“真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這一刻,我們可以永遠的這樣依偎在一起”楊木衣在白穎的耳邊喃喃的說道,經過了那麼多的磨難,楊木衣的心境變得有些滄桑了,特別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楊木衣更是覺得這個世間最難尋的就是真愛的伴侶了。
“我也是”白穎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身子投入到楊木衣的懷中,這種被人擁抱被人疼愛的感覺真好
“等將花非霖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也就快畢業了,等畢業之後,我們就回來,回到我老家或者鳳凰寨都行,我們就平淡的過着安穩的小日子,將我爸爸以及你爸媽都接過來,然後我們生上一堆的小孩子,讓他們帶個夠好不好”楊木衣閉上眼睛喃喃的在白穎的耳邊說着,也是在他自己的腦海中幻想着。
“啊,不要啦。”白穎嬌羞的輕輕拍打着楊木衣的後背,動作很輕,即便是現在她也沒有忘記楊木衣身上還受着傷,“生那麼多不好,就生兩個就好了,一男一女,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像我,然後和我們的爸爸媽媽在一起,幸福快樂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
“好,然後我們就看着我們的孩子一點點的長大,然後我們一起慢慢的變老,皮膚變皺了牙齒也掉光了,不能走路了,只能每天靠在椅子上曬太陽,然後再慢慢的回憶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楊木衣接着說道,白穎在他懷中不停的點着頭,兩個相愛的人能夠一起慢慢的牽手變老,那纔是最浪漫的事情了。
不知不覺,彷彿磁石的兩極自然的被吸引,楊木衣與白穎也擁吻在了一起,天空中落下了微微小雨,樹葉隨着微風飄過,在這苗鄉的不知名的山林裡,兩人在這裡發着心底的盟誓,只願今生今世走在一起,簡單平安的陪着對方渡過此生。
“咳咳,”白翼換好衣服已經好久了,他站在洞口實在並不想怎麼打攪這樣忘情的一對,只是這雨又下的有點大了,好不容易找來的乾淨衣服可別又弄溼了啊,“還是到洞裡來親熱吧,最多我不看你們”白翼的嘴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